收到南域傳迴的消息,姬華裳臉色陰沉,來來迴迴在殿中走了兩圈,對著留在身邊的女史青雁大發脾氣,“你說他們都是幹什麽吃的?朕派出那麽多人,竟然連一件小事都辦不好,這是覺得朕脾氣好是不是?”


    青雁低著頭,靜靜地侍立在旁,不敢多說一個字。..


    其實,她也不知該說什麽,畢竟誰都沒想到,南域王室剛經曆一場浩劫,卻依然有著足夠強大的勢力,將他們國主的大婚保護得滴水不漏,讓人尋不到一絲可乘之機,非但如此,他們手段了得,把陛下派出的近百名高修為修士給無聲無息滅了,這樣的事實,陛下得知能不動怒麽?


    “鳳家那小丫頭本就能耐不小,再加上她與邪宗有著不為人知的淵源,如今,又成為南域王後,你說朕可還有機會將人擄到帝都?”


    鳳白當初和百裏墨殤從山間別院初迴王城當日發生的事,無關大小,皆有被女帝詳細掌握,於是乎,女帝對鳳白的態度那真真是又怒又嫉妒。


    邪宗是他,是被她埋於心底,數百年不曾忘記的那個男人,他隻能是她的,隻能在她身邊,隻能護著她,所以,她不允許,絕不允許他眼裏有別的女人,且一心護著那個女人!眼底狠色一閃而過,姬華裳盯向女史青雁,不悅道,“朕問你話為何遲遲不答?”


    “迴陛下,隻要時機合適,擄鳳神醫到帝都不難。”女史青雁抬起頭,認真而恭敬地迴了句。


    姬華裳靜靜地凝視著她,半晌,啟口,“朕現在就將事情交給你去辦,記住,無論如何,都得把人帶到朕麵前。”聞言,女史青雁遲疑片刻,道,“陛下,時間上恐怕……”


    沒等她說完後話,姬華裳直接道,“半年,朕給你半年時間,再晚,你也不用迴來了。”


    “是。”女史青雁恭敬領命,心裏卻一陣苦笑。


    女帝身邊共有四名女史,論修為和智謀,她在四人中最不出挑,這也是為何她在四名女史中排行四,平日極少遠離帝都辦事的根本原因。


    現如今,她們四人裏麵已折去兩人,若半年尋不到合適時機將那鳳神醫,南域王後擄到手,等著她的,唯有以死謝罪。


    而她就南域傳迴的消息來分析,想要從南域郡王的眼皮子底下成事,不是一般的難。


    姬華裳可不知自己的女史在想什麽,擺擺手,她揮退女史青雁,繼而神色怔然,定定地看向窗外:再世為人,你是為向我複仇麽?


    如果是,我等著,等著你找上我,等著你執劍指向我!但我不會去死,我得活著,得和你重拾昔日夫妻情分,相伴永遠。..我有這個決心,也相信自己能夠做到!


    ……


    被翻紅浪近乎一宿,鳳白別提有多累了,但生理鍾還是在老時間將她從睡眠中喚醒了。


    抬起手,拍了拍額頭,她睜開眼,不是特別清醒地從牀上爬起,看到滿眼喜慶的紅,她先是愣,隨之下床精致去解決個人問題,須臾後,她原路返迴,在自己的位置重新躺好,然,起來這一折騰,她再無半點睡意。


    晨陽透過紗窗,帷幔照進殿中,讓整個內殿通明而光亮。


    結婚了!


    她就那麽結婚了,從今往後,她在這異世不再是一個人,真好!嘴角微微彎起,忽地,鳳白想到昨晚,隻覺實在瘋狂,一時間,她雙頰發燙,暗暗告訴自己別去想,別去想兩人間的荒唐行為,卻不起絲毫作用。


    他折騰她幾次?


    具體她不知,但清楚記得最後她是暈過去了,被他做到暈過去,想想都好糗。


    捂住臉,待溫度慢慢降下來,她方拿開雙手,扭頭看向身旁仍在熟睡的男人。容顏精致,清雋矜貴,無一不是造物主給予的傑作,他睡得很乖覺,和他昨晚表現出來熱烈截然不同。咽了咽口水,鳳白禁不住有些心猿意馬……


    啊啊啊……她可是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的大好女青年,絕非是那什麽色女,咋就突然間想些有的沒的?


    鄙視,心裏的小人兒極度自我鄙視,但鳳白癡迷的眼眸鎖在男人臉上,卻遲遲沒有挪離。


    他是她的,如此完美,如此了得的男人,是她的,隻屬於她一人,此時想想有點竊喜,還有點驚訝呢!鳳白趴在牀上,雙手撐著下巴,美滋滋地欣賞著睡美男,360°無死角,怎麽看怎麽喜歡,最後,她決定親男人一口,嗯,輕輕的親,不讓他發覺。


    慢慢的,她湊近他,像個欲做壞事的孩子,眼裏有難掩的愉悅,又透著小心翼翼,總之,心兒“怦怦怦”直跳。由於昨晚的戰況真得太過激烈,以至於她不敢動作太大,好避免扯到某個部位,可饒是這樣,她還是覺得腰肢酸軟,那個不能直白言說的地方有些微不舒服。


    心裏的小人兒蹲在牆角畫圈:活該!讓你那啥那啥過度,讓你縱著他可勁地折騰,現在好了吧,受罪的是你,人家睡得舒服著呢!


    “你醒了?”就在鳳白走神的空隙,百裏墨口水緩緩睜開眼,翻了個身,攬鳳白到自己懷裏,他尚且有些迷糊,看得鳳白心裏一陣好笑,這是一國君主,是邪宗嗎?呆萌得讓人好想上手欺負。..


    呃……她看到了什麽?那是她的傑作嗎?牙印,他胸前的牙印,肩膀上的抓痕,是她造成的嗎?


    捂臉,快快捂臉,不然,羞射得沒法見人喲!


    “你不舒服嗎?”


    百裏墨殤揉了揉額頭,待他再看向鳳白時,黑眸中哪還有半點迷糊,他看著她,看著她臉色變了又變,不由關心地問了句。


    搖頭,鳳白道,“要起了嗎?”


    百裏墨殤沒有說話,摟緊她,壓下頭就在她唇上印下甜蜜一吻。對他的舉動,鳳白怔忪好一會,才迴過神,“你……”


    “不喜歡?”


    百裏墨殤嘴角噙笑,挑眉。


    鳳白張了張嘴,遲遲沒有出聲。喜歡,她自然喜歡這個早安吻,隻不過對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吻,沒立刻做出反應罷了。輕咳了兩聲,鳳白眸光柔和,輕語道,“喜歡。”百裏墨殤漆黑如墨的鳳眸中笑意蘊染,寵溺道,“你是我的了,小丫頭。”


    “我哪裏小了?”鳳白瞪眼,“以後喚我白,不許再喚小白,小丫頭這一類稱唿。”她是瘦了點,但該長肉的地方都有充足長肉好不好?總這麽喊她小白,小丫頭,很過分知不知道?百裏墨殤低笑,“看來我說錯話了。”


    “那你以為呢?”鳳白翻了個白眼兒,道,“我一不是白癡,自然不能喚小白,二又不是乳臭未幹,身板平平的小女娃,哪裏就是小丫頭了?”


    百裏墨殤笑看著她,抬手輕刮了下她的鼻頭,“小白和小丫頭是我對你的愛稱。”


    “愛稱?”鳳白臉熱,卻強裝鎮定,瞪眼道,“可我不喜歡。”百裏墨殤和她額頭相抵,“好,不喜歡就不喜歡,我聽你的,就喚你白兒。”


    “把‘兒’字取掉。”白兒是鳳家對原主的愛憐稱唿,不是她的。


    百裏墨殤眼裏笑意縈繞,“聽你的,咱們就用白這個稱唿。”


    嘴上先這麽應著吧,至於他要如何叫她,還不由著他的意願?


    鳳白可不知男人口是心非,這會兒她臉上笑容綻放,好心情地就迴給男人一個早安吻,“這是獎勵你的。”


    “很好,我喜歡。”


    百裏墨殤笑著道。鳳白心裏暖暖的,很幸福,“今天不用去處理政事?”


    百裏墨殤迴她,“不用。”往他懷裏又蹭了蹭,鳳白低語道,“有你在身邊真好!”


    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哪怕她並不怎麽喜歡這王宮,但隻要他在這,她完可以做到把這當做自己的家,當做她和他的家。


    緊緊依偎在男人懷裏,讓彼此的心兒貼近,再貼近。百裏墨殤輕撫著鳳白的背,感受著她的心跳,感受著她傳遞給他的濃濃愛意,他聲音柔和道,“我也是,有你相伴,真好。”


    時間點滴流逝,久久沒再聽到鳳白的聲音,百裏墨殤不由垂眸去看懷中的人兒,發現他的小丫頭正在張嘴打哈欠,禁不住笑了笑,“累了就繼續睡,我陪著你。”


    “不累。”明明睡意來襲,上下眼皮在打架,嘴上卻偏偏否認,看得百裏墨殤禁不住一陣好笑,“真不累?”


    他昨晚……不待想下去,百裏墨殤的眸色漸變深沉,“既然不累,那我們……”


    湊到鳳白耳邊,他壓低聲音說了句。


    “你別嚇我。”


    鳳白驚恐地睜大眼。


    一晚上折騰還不夠麽?這大清早又想禍害她,有木有天理?百裏墨殤壓下體內升騰起的那股子躁動,笑道,“是你先說不累,為夫才提出那麽個建議,也好幫助你一把。”


    鳳白哼了聲,“幫我一把?你這是拿我當三歲小孩嗎?”頓了下,她挪動身子,拉開兩人間的距離,道,“你要起床就快點,我今個打算在牀上度過。”


    不累是假的,她這會被睡意襲卷,好好睡一覺,很有必要。


    百裏墨殤笑看著她,“我陪你。”


    “不需要。”


    鳳白很幹脆地迴了句。


    陪她?


    陪下去,她就是羊入虎口。她才不傻呢!


    “好,我知道了。”


    有事沒事逗逗小丫頭,心情不自覺地就會變好,百裏墨殤勾起嘴角,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定定地鎖在鳳白臉上,看著她麻溜地翻身,丟給他一個漂亮的後腦勺。目中神光寵溺,他無聲地笑了笑,而後,雙眸眯起,裏麵暗流湧動。


    ……


    西域。


    碧空如洗,萬裏無雲。


    清風習習,竹香浮動。


    姬淩塵身著一襲白衣,盤膝坐在琴案後,修長如玉的十指撥動著琴弦,整個人然與他彈奏的曲音融為一體,他一遍遍地彈奏著,仿若唯有這樣,才能忘卻這世間所有俗事。曲音縹緲,蕩漾在竹林上空,他近來每日都要坐在這竹林中,彈奏古琴半個多時辰。


    “嘭”一聲,指間琴弦斷裂,姬淩塵先是一怔,隨之從古琴上收迴雙手,淡淡道,“有事?”


    伴音起,他起身走向竹樓。


    千紫陌是姬淩塵舅家的後人,因癡戀姬淩塵,這姑娘硬是在距離姬淩塵住的竹樓兩裏地外,讓家裏人給自己也搭建了一座兩層竹樓。心裏比誰都清楚姬淩塵對她無意,可千紫陌就像是中了邪似的,不管姬淩塵搭理不搭理她,就是不肯迴到家人身邊。


    “表叔。”


    見姬淩塵在竹樓前的空地上停下腳步,千紫陌咬了咬唇,快走兩步到了他身旁。


    白衣落落,他一直都是這般高華清逸,矜貴超然。


    看著姬淩塵,看著他的俊顏,千紫陌如往日一樣,不可抑製地陷入癡迷。表叔,這是她的表叔,自初見他第一眼,她便被他的風姿所吸引,想著能夠陪伴在他身邊,能夠成為他修煉之路上的伴侶。


    然,他眼裏沒她,不管她如何示好,他對她始終疏離,淡漠。


    黑發被風兒吹起,衣袂也在風中翩飛,還有腰間佩戴的環佩,被清風吹得叮咚響,姬淩塵站在主樓前,像是沒看到身旁還有個人站著,他唇角微抿,一雙無波的眼眸望向遠方天際……


    “表叔……”


    他就在她身邊站著,她卻覺得他距離她很遠,遠到她永遠無法追上。千紫陌眼裏閃過一絲驚慌,不由提高聲音,“表叔,您真不打算管表姑姑的事麽?”這樣應該可以把表叔從遠方拽迴來吧?


    “你可以走了。”


    姬淩塵沒有看她,唇齒間隻是淡淡地溢出一句。


    “表姑姑再怎麽說也是您胞妹,表叔不可以不幫表姑姑。”


    千紫陌眼睛裏寫著難掩的委屈,為能和他說上話,她在表姑姑和她取得聯係後,答應表姑姑會幫著勸說表叔,可是她沒想到,表叔對表姑姑的事竟絲毫沒有反應,就好像她在與他說一個不想幹人的事。


    “表叔,表姑姑有傳音給我,說邪宗極有可能是表叔的一位故人,還說邪宗的存在將會危及整個天耀大陸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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