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這麽多年來,興旺家族在我心中占有的份量比你和孩子們要多些,但你要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無非是想給你和孩子們一個安穩的生活環境。..”


    容氏這會兒根本就聽不進去他在說什麽,她絕望而痛苦地喊道,“是你害得瑜兒變得又聾又啞,是你害得白兒懷著滿心絕望,無助地離開鳳府,最終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外麵,我恨你,我恨你毀了我兩個孩子……”


    恨他?


    她恨他,是發自心底,實打實地恨他,並非隻是嘴上說說。


    鳳鳴鴻從容氏眼裏看得真真切切,從而無法再在這屋裏多留一刻,轉身,倉皇地走向門外。..


    “我都做了些什麽?我究竟都做了些什麽,讓你這麽恨我……”


    站在廊簷下,他用手捂住臉,痛苦地喃喃。


    “父親……”狀態明顯有異,是因為那該死的賤人嗎?


    輕擺手製止身後婢女繼續跟隨,鳳瑤神色晦暗不明,沿著鵝卵石鋪就的花徑,朝鳳鳴鴻姿態端莊嫻雅地走來。她嘴角掛著淺淡的微笑,看起來像是春風拂麵,讓人感到舒服的同時,眼前深深為之一亮。..


    然,在鳳鳴鴻眼裏,隻覺那笑容堵得心口發澀。


    他麵沉如水,同時,目光內斂,淡淡地注視著鳳瑤,注視著這個“女兒”。


    “王妃今個怎有空過來?”


    遵循禮儀,鳳鳴鴻朝鳳瑤行禮後,淺聲詢問。


    “父親,我現在是寒王妃沒錯,可我在當日就與您和母親說過,無論我的身份尊貴與否,在您和母親麵前,我都是你們的女兒。”


    對於鳳鳴鴻行禮的舉動,鳳瑤心裏很不舒服,而這不舒服不是因為她對這位父親有多深的感情,不想父親因為尊卑有別在女兒麵前低頭,有失長輩威嚴,而是她要維持自己身為人女的純孝形象,以免在羽翼未豐時被人發現端倪,繼而跌落雲端,成為人人唾棄的可憐蟲。


    鳳鳴鴻聞言,臉上沒有出現特別的情緒,“禮不可廢。”說著,他將目光從鳳瑤身上挪離,“王妃有事可以直接說。”凝望天際,他的眼神漸變深不可測,且似是忘記身邊還有一個人在。鳳瑤看著他的側顏,眼底慍色一閃而過,“我就是有些想父親母親,還有小弟,所以便迴來看看。”莫不是真因鳳白那個賤人對她心中生疑?如是想著,鳳瑤麵上卻越發鎮定,越發笑得柔婉怡人,“府中今個的氣氛有些異常,難道有發生過什麽重要的事?”


    她狀似隨意地一問,卻引得鳳鳴鴻身形一震,神色也微不可察地變了變。


    可就是這麽細微,不仔細留意,很難發現的異常之處,還是盡落鳳瑤眼底。她暗恨,暗恨身旁的男人疑心重,暗恨他給予她的不公平,但再恨,此時此刻,甚至以後很長一段日子裏,都得按捺住自己的情緒,都得帶著麵具行走在鳳府,生活在寒王府中。


    而導致她如此過活的,說是源於一則預言,倒不如說是由鳳白那個賤人所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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