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


    陰暗潮濕的監獄中,夜舒隻穿著一身單薄的囚服。


    麵若冠玉,頭發全白的男人正閉著眼睛假寐,盤腿打坐於監獄角落的一團蒲葦之上。


    聽見腳步聲,男人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


    月光下,那是一張……完全陌生的年輕容顏。


    夜舒寒靜靜地看著朝思夜想的父親如今就在自己的眼前,眼眶不自覺便發紅了起來。


    再……見,已是恍若隔世。


    夜舒寒從監獄門口進來,進來後便在夜舒的注視下緩緩跪下。


    夜舒隻見清冷月光之下,那男子朝著自己跪行而來。


    一向沒有什麽表情的男人,竟然不知不覺中蹙起了眉毛。


    夜舒寒終於到了夜舒跟前,他正對著夜舒,磕了三個響頭。


    夜舒的眉頭,便蹙地愈發緊了。


    夜舒寒抬起頭來,聲音顫抖地道:“父親,我是寒兒啊!”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瞬間,夜舒的瞳孔便猛然緊縮了一下。


    寒兒……?


    “父親,我……寒兒知道,自己如今這般模樣,父親定是不認識我,我會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於您。”


    說罷,夜舒寒便將自己十餘年的經曆一一道出。


    “父親,我怕您不信我,特地帶來了這枚耳釘,當初您贈予我的時候,和我說過,這是我夜氏少主的象征。”


    夜舒寒攤開手,一枚粉鑽耳釘正靜靜地躺在掌心之中。


    這枚耳釘,到底是從秦律手中,再次到了他這裏。


    夜舒的薄唇動了幾下,似是想要說些什麽,可最終到了嘴邊,卻隻是無比顫抖地道:“寒兒,這些年,你受苦了。”


    雖然對方所說的離魂之事太過蹊蹺,可是他們夜氏一族嫡親一脈本就可能會在機緣巧合之下發生這種事,加之眼前青年的眼神太過熟悉,所以夜舒倒是沒有懷疑夜舒寒的話。


    之前南笙向他尋求延壽之法,他並沒有騙他。


    隻是,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施展所謂的夜氏秘術。


    即使是夜氏嫡子,能否有離魂的機緣,也全看個人造化。


    夜舒寒突然道:“父親,沫沫這些年也過得很好。”


    他實在是不敢和夜舒說沫沫這些年來的真正經曆,倒不是怕父親責罰於自己,隻是擔憂父親傷心。


    “過得很好便好,我這一生,無愧於天地,可對於你們兄妹倆,卻總是虧欠的。”


    “當年我為了你母親毅然入獄,雖說也有時事所逼的緣故,但到底是有迴天之力的。隻是……心死之人……實在是頹靡至極……”


    “父親,我和沫沫都沒有怪你。孩兒明白,當時您那樣做,已是最好的選擇。”


    聽到夜舒寒這樣說,夜舒突然苦笑了一聲。


    最好的選擇嗎?


    或許吧……


    隻是到底,是自己選擇了逃避。


    看著父親麵上的自責之色,夜舒寒心中不禁絞痛了起來。


    忽而想起,門外還有一個顧梓聿,夜舒寒猶豫了片刻才道:“今日,寒兒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兩個人同行……其中有一位是清遠伯父的兒子顧梓聿。”


    “顧梓聿……”


    夜舒喃喃了一句。


    他對這孩子有印象,是個好苗子。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估計這小子會娶沫沫。”


    提到這個,夜舒寒有些忿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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