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


    一時間,偌大的總統辦公室隻能聽到阿大的唿吸聲,以及南笙疲累的喘息聲。


    忽地,南笙拄著拐杖站起來,眸光瞥了滿頭鮮血的阿大一眼:“走吧,陪我去見見故人。”


    阿大高大的身子似乎有一瞬間的僵硬,他嘴唇張張合合,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深唿吸了幾下,他終於道:“屬下......遵命。”


    阿大跟隨著南笙進了華國最為隱秘的監獄內室。


    昏暗的走廊中,身形佝僂的老人拄著拐杖走在前方。而阿大則中規中矩地跟在他後邊,期間他的一雙鐵拳無意識地握緊,眸中也閃過幾抹不知名的幽光。


    監獄外守著的獄警見總統閣下親自來了,恭敬地為他開了門。


    南笙眯眼,便看到夜舒正盤腿坐在角落裏,閉著眼睛打坐。


    明明是這樣陰暗潮濕的監獄,他卻看起來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愜意地不得了!


    南笙渾濁的眸子定定地盯著夜舒依然年輕的麵容,眼中閃過一抹嫉恨。


    若他沒有記錯的話,夜舒今年也該五十有餘了。


    ——嗬,夜氏秘術嗎?


    他走近,剛要開口說話,夜舒低沉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不知總統閣下今日來此,有何貴幹啊?”


    “夜舒,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南笙緩慢地蹲下了身子,不惜降低了姿態:“上次我同你提的事情,你若答應我,我保你夜家恢複往日榮光。”


    “總統閣下且迴吧,上次我已說的清楚,夜氏秘術隻能用在夜家嫡親血脈身上。”


    南笙猛地一下站起來,可用力太過,顯然有些站不住。


    他忍住腦內的眩暈,咬牙切齒地說道:“夜舒,你可想清楚了?”


    “嗬,這件事根本不用想,夜某辦不到的事情,總統閣下又何須強求呢?”


    “你......亂臣賊子!”


    南笙似乎是氣極了,竟然罵出這麽一句。


    聽到這句話,一直閉著眼睛的夜舒終於睜開了眼睛:“夜某這一生,自認並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家國之事。仰不愧於天,俯不愧於地,又何來亂臣賊子一說呢?”


    “在華國,一國總統便是天,你違背我的話,不是亂臣賊子又是什麽?”


    聽到這話,夜舒隻覺得好笑的緊:“南笙啊南笙,你真是太高看自己了,你什麽時候能代表我的天了?”


    南笙見他一個手下敗將,竟然如此出言不遜,抬起拐杖來就要往他身上打。


    夜舒縱然武功蓋世,可手腳上都帶著無比精密的現代鎖鏈,根本無法還手。縱然南笙已然身老,這一下打下去,也少不了要受些疼。


    然而,就在拐杖落下的那一瞬間,一直站在黑暗中,一言不發的阿大卻徑自趕過來,替夜舒生生地挨了一棍。


    當夜舒借由月光看清阿大的麵容時,瞳孔猛然緊縮了一下。


    “你......混賬!”南笙氣的已然是有些站不穩了:“阿大,你這是要造反嗎?”


    阿大低下了頭,聲音是無比的謙卑恭敬:“屬下不敢,隻是現在各方勢力蠢蠢欲動。這夜舒畢竟是曾經的暗夜帝王,萬一在監獄中受了什麽傷,隻怕於您不利!屬下是怕......夜家餘孽聽到消息,做出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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