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寧說罷便直接向著攝影棚內的拍攝處走去。


    未料,沒有拿著風衣的那隻手臂卻倏然被張凡音拉住。


    她微蹙了眉看他,便對上了他那雙仿佛未沾染任何世俗的眸子。墨寧一怔,因為他眼中所『露』出來的哀傷。


    他們不過見了兩麵,他對自己的感情為什麽會……?


    “放開!”墨寧的聲音中已然摻雜了厲『色』。


    她一直都是這樣的,對任何人都是一副帶刺的模樣。也隻有麵對顧梓聿的時候,她才放下自己對待外人疏離的外殼。


    她眼中的……明顯是厭惡?


    張凡音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在油鍋裏滾過幾圈一樣,難受的厲害。隻是他有預感,若是他現在鬆開了,那以後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喉結滾動了幾下,他鼓起勇氣道:“你對他,是真的喜歡嗎?”


    墨寧覺得他的問話有些可笑,若是自己不喜歡他,又如何還能和他在一起?


    隻是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腦海中便又浮現了他那雙清透的不受世俗沾染的眸。


    到底是幫助過自己的人,剛剛她是不是又意氣用事了?


    深吸一口氣,放緩了聲音。


    “張凡音先生,請你放開。”


    然而,張凡音卻像是沒有聽到她說的話一般,手依然是緊緊抓著女孩兒的玉臂,一雙眸子也鎖著女孩兒微帶慍『色』的俏麗臉龐,仿佛執意要從女孩兒口中聽到一個答案。


    看他這副固執樣子,墨寧微微歎了口氣,問他:“凡音,你體會過整個世界都是灰『色』的感覺嗎?”


    張凡音一怔,她為什麽會這樣問?


    她看起來,是那樣明媚的一個姑娘,為什麽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會浮現出一種曆經世事的蒼涼之感?


    墨寧的眼睛已然看向了遠處的落地玻璃窗:窗外是縹緲的藍天,偶爾還會有不知名的南徙鳥兒飛過。然而,這樣美的景『色』,她卻似沒有看到一般,雙眼空洞,仿似陷入了什麽悠遠的迴憶之中。


    “從小,自我懂事時起,便明白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自己去爭取。因為沒有人會愛我,所以我隻能學會自己愛自己。我就像一個囚徒一般,整日將自己困於不見天日的囚籠之中,外麵的人進不去,我也出不來。”說到這裏,墨寧的聲音帶了些澀意的聲音慢慢的變得柔和溫暖了起來:“可是直到我遇到他,我才明白,原來自己也是可以被人全心全意愛著的。他就像是一束光,照亮了我晦暗不堪的世界。”


    “他隻是剛好在你人生的某一個節點出現了而已,可這並不能說明你喜歡他啊!”


    張凡音的神『色』有些激動,他依舊固執地認為,她不喜他。


    墨寧卻沒有理會他的話,她的視線透過不遠處的鏡子看向了攝影棚中的某一個角落,眸中似陡然煥發出了萬千光彩,她接著說道:“我想,我對他,不隻是喜歡。……我愛他,很愛很愛。”


    愛到,除了他以外,其他人全都是將就。


    他若不在,我心裏會念著他;他若在,我便滿心滿腦的都是他。


    一顆心中,再也容不下他人。


    ——


    顧梓聿,不知何時,我竟愛你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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