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2年4月21日,羅蘭通過撒瑪利亞商人代購的最後一批糧食運抵埃姆雷港,前一天抵達的還有通過其他國家商人代購的同類產品,但數量要少很多。


    最後這批糧食來自遙遠的努比亞王國,經過廣袤的陸間海和日落洋,在一個月的跋涉後終於抵達終點。


    為了歡迎他們的到來,港務局局長施密特親自率領港務局的工作人員迎接。


    不僅如此,他還按照商務廳的要求,掛起誇張的紅色橫幅。


    雖然不知道這是從哪來的習慣,但據說這是總督大人的要求,港務局自然不敢多問。


    或許是該死的撒瑪利亞商人家鄉的習俗?


    站在碼頭邊的施密特局長有些不以為然的想著。


    總督大人什麽都好,就是有些太信任撒瑪利亞商人了。


    這幫肮髒豬玀毫無廉恥,沒有底線,眼裏隻有錢。總督大人肯定知道這些,卻又不得不和這些人做生意。


    他對羅蘭總督收購糧食的行動倒是完全理解。


    身為港務局負責人,他不但對貿易有獨到理解,更精通氣象學。


    去年的反常暖冬近幾十年來少有,他有些擔憂,在年初時就寫信給總督大人,提醒羅蘭提前囤糧。


    為此他得到總督的迴信表揚,稱讚他和總督的想法高度一致,並得到10個績效點。


    看著這些裝滿糧食的大船,施密特內心滿是成就感。


    女皇陛下萬歲,總督大人英明,施密特也很聰明!


    等這批糧食到港,總督轄區的三個省就無須擔心糧食問題,哪怕加上那些難民也夠了。


    施密特透過望遠鏡看見海平麵盡頭逐漸升起的成排船帆,心中長出一口氣,長時間等待的不悅也稍稍減輕。


    他不是和貪婪的商人合作,他是在替三省人民接收救命的口糧。


    時間已經接近下午,和預訂的到港時間差了足足三個多小時。


    這三四個小時的差別,也讓驗貨環節沒法當天完成。


    大致計算搬運時間後,施密特皺起眉頭。


    時間不夠,也隻好先搬進糧倉,貼好封條,明天再點驗。


    雖然三省有不少官員和撒瑪利亞商人關係良好,但不包括他。


    他不是歧視誰,而是對缺斤短兩、以次充好的行為一視同仁的厭棄。


    他是港務局官員,自然希望埃姆雷港能夠欣欣向榮,他才好升官。


    他渴望進步,但不會和商人同流合汙。


    很多同事無法理解他的行為,但他的誌向不是這些蠢貨能了解的。


    女皇陛下就在漢撒,此時不表現還等什麽?


    施密特轉頭向身後雇傭的碼頭工人喝道:“動作都麻利點,趕在太陽落山前搬完糧食,工錢翻倍!”


    原本有些懶洋洋的搬運工人們瞬間精神起來,看向運糧船的目光也像鷹隼般銳利。


    那不是運糧船,而是雙倍的報酬!


    在眾人期盼中,運糧船緩緩進港。


    也許是船長喝多了酒沒法掌舵,也許是水手們偷懶,今天的進港速度慢的有些出奇。


    不僅如此,還有一名水手在登桅杆降帆時不慎從高空墜落,在甲板上化作模糊的血肉。


    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亂了貨船進港的秩序,引起一片喧嘩。


    好不容易恢複秩序,又多耽擱了一段時間。


    如果是正常進度,今天甚至別想將所有糧食卸下,好在施密特給了搬運工人雙倍酬勞。


    在金錢的刺激下,他們幹勁十足,揮汗如雨,搬運進度飛快。


    船隊老板拉伯特不知從哪個角度鑽過來,向施密特奉上諂媚的笑容。同時遞過來的還有一隻精致的小盒子。


    “這是我夫人親手製作的餡餅,您可以帶迴去和家人分享。”


    “這就不必了,我老婆廚藝很棒。”施密特根本不給麵子。


    他冷冷的看著撒瑪利亞商人,輕哼一聲,“拉伯特先生,你還是想想怎麽善後吧,這可是鬧出人命的大事。”


    拉伯特身材矮小,比施密特足足矮了一頭多,身材卻格外圓潤,比施密特胖了兩圈不止。


    見施密特不為所動,拉伯特嬉皮笑臉,正要解釋餡餅不一般時,施密特已經轉身走開,指揮港務局的人維持秩序。


    五十多艘巨型商船和十幾條護航船隻,讓港口變得格外擁擠。


    運載貨物的除了傳統的驢車,還有不少蒸汽貨車。


    埃姆雷港是全世界最早推行機械化裝卸的港口之一。在碼頭到倉庫區之間有一條平整的硬化公路,便於這些大家夥通行。


    看著這高效的運輸效率,拉伯特一時不知說什麽好。


    像他率領的這種大型船隊,近期到港了至少十支,總共卸下六十多萬噸糧食,將周圍的糧倉基本填滿。


    運輸糧食的畜力車和蒸汽貨車從早到晚,絡繹不絕。


    雖然不太理解羅蘭總督為何需要這麽多糧食,但這不是他該打聽的,他隻想多賺錢。


    雖然不敢問,但他大概能猜到一些。


    多半是要打仗吧,拉伯特默默的想著。


    總不能是為普通人準備的吧?在他看來,如果遇上饑荒年份,那就是神明震怒,餓死的人都是信仰不堅定。


    政府花錢給普通人買糧食,這種事超出他的理解範圍。


    他本想找機會將那盒藏著漢撒銀行大額支票的餡餅送出去,但施密特根本不給他機會。


    眼見碼頭上人多眼雜,他隻好將盒子收起,準備夜靜人深時再拜訪。


    忙碌到夜幕降臨,搬運工作如期完成。


    雖然有各種“意外”事件發生,但雙倍酬勞加持的搬運工人工作效率驚人,硬是完成了任務。


    施密特看著最後一輛牛車向倉庫駛去,哈哈大笑,向拉伯特等人做出邀請的手勢。


    “拉伯特先生,你們辛苦了。港務局已經準備好歡迎晚宴,請!”


    雖然事情發展和自己預想的不太相同,但施密特的熱情態度還是讓拉伯特稍稍安心。


    不管了,隻要對方是官員,就不可能沒法拉攏。


    晚宴結束後和其他商會的先行者打聽打聽,施密特先生有什麽愛好。


    不怕官員不貪,就怕沒愛好。


    無論喜歡金錢、女人還是別的什麽,都可以滿足!拉伯特默默想著。


    趁著別人不注意時,他找來自己的副手戴維,使了個眼色。


    戴維有些猶豫,很想提醒幾句,卻被拉伯特殺人般的眼神逼退。


    “你有家人,我的朋友。”


    這句話讓戴維的所有猶豫瞬間消失。


    拉伯特會長說的沒錯,他有家人,早已無路可退。這趟遠跨重洋的運糧之旅並不容易,如果嚴格按要求提交糧食當然可以賺,但不能血賺。


    按照拉伯特會長的標準,沒有血賺就是虧。


    精明的撒瑪利亞商人怎麽可能虧錢,拉伯特先生早有計劃,隻是想到這計劃的可怕,戴維還是心慌。


    慌也沒用,有些事不得不做。


    他悄悄離開人群,以安排停泊事宜名義返迴船隊,安排今晚行動。


    施密特的餘光看見了拉伯特和他的副手嘀嘀咕咕,但他沒管。


    做好分內的工作,不要多管閑事,這是他的為官哲學。


    他相信英明的總督大人早有應對之策。


    駐紮在港務局附近的那支機動騎兵部隊,肯定不是來旅遊觀光的。


    既然總督大人有安排,他沒必要自作主張,配合好就行。


    施密特熱情的將拉伯特等一行人請進宴會大廳。


    今天的晚宴簡單而熱鬧,菜肴都是當地特產,不算奢華,勝在豐盛。血腸豬肘管飽,黑啤酒管夠,除此之外還有本地美食炸肉卷、鹽酥鱈魚、蘋果派等。


    看著擺滿桌子的豐盛晚餐,拉伯特有些尷尬。


    雖然撒瑪利亞商人喜歡趴在羅迪尼亞各國身上瘋狂吸血,但他們的飲食習慣卻非常排斥動物血液。


    海外三省人最喜歡的美食血腸,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災難。


    看著拉伯特為難的樣子,施密特哈哈大笑起來。


    “拉伯特先生,您以後要想在這裏立足,就得習慣我們的飲食。在這裏不吃血腸可不行。”


    “這是最好的血腸,女皇陛下吃過都說好,總督大人更是要求我們定期提供,還有這脆皮肘子,這可都是本地美食啊。”


    拉伯特有些為難的囁嚅著:“可這與我們的教義不符。”


    “你們的教義?”


    施密特皺起眉頭,大聲提醒道:“拉伯特先生,總督轄區推行相對自由的宗教政策,但這個自由僅限於豐饒、光明二選一。”


    “我國是豐饒教區,豐饒是主流信仰。總督大人是光明騎士,所以也接納光明信仰的信徒。其他信仰在總督轄區都是異端。”


    “我勸你早點想清楚,到底是信仰豐饒還是光明。”


    也許是覺得這話說的有點太咄咄逼人,施密特叉起美味的血腸,狠狠地咀嚼起來,然後用一大杯啤酒送入胃裏,笑著說道:


    “拉伯特先生不用太糾結,無論豐饒還是光明,在飲食方麵都是隻倡導無禁忌,您可以放心大膽享用美食。”


    拉伯特的臉都黑了,但他知道避無可避。


    這口血腸不吃,施密特就會給他穿小鞋。


    埃姆雷港是總督轄區最大的港口,港務局局長權力很大,得罪不起。


    拉伯特在內心將施密特的曆代先祖狠狠地問候一遍,然後無奈的叉起血腸顫抖著送到唇邊。


    一狠心,一咬牙,像吞咽毒藥般咽下。


    沒品出什麽味,隻感到陣陣惡心。


    他不得不抓起麵前的啤酒杯,拚命的“噸噸噸”起來。


    他低著頭,任憑耳畔傳來港務局官員們狂浪的笑聲。


    既然會長都吃了,商會的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麽,隻能咬牙進食。


    看著這些撒瑪利亞人痛苦的表情,施密特心中冷笑。


    這幫人根本不會改變。


    總督大人還是太仁慈了,按照他的想法,就該像其他國家那樣將這幫異端直接釘死在十字架上。


    魔法帝國統治時期,他們造反,殺死總督,被憤怒的魔法帝國滅國,成為流浪民族。


    然而他們不管到哪都不肯融入當地,不接受當地習俗,甚至妄圖同化本地人。


    施密特有些無奈的歎息著。


    總督大人什麽都好,就是太善良。或許是常和女皇在一起吧,他實在太仁慈了。


    雖然有些抱怨,但施密特還是很好的完成著自己的本職工作。


    他竭盡所能的給撒瑪利亞人上強度。


    如果不接受改變,那就從飲食、文化、生活習慣全方位壓迫,直到他們迫於壓力改變或者蹦出來找死。


    既不接受改變又不肯死,那就難辦了。


    晚宴在愉快的氣氛中進行著,至少港務局方麵的人很愉快。


    看著撒瑪利亞人吃飯像吞糞一樣難受,他們胃口大開,又狠狠地痛飲了好幾杯酒。


    晚宴隻有一個人沒有喝酒,漢撒派來的騎兵中校傑斯。


    他冷漠的目光掠過全場,仔細觀察著每個人的神情。


    雖然宴會現場都是官員和豪商,都善於隱藏心事,但表情可以偽裝,眼底的情緒不能。


    他可以看出這些人在想什麽。


    以施密特為代表的傳統官僚對撒瑪利亞人的敵視;拉伯特為代表的撒瑪利亞商人的貪婪陰狠;其他作陪商人的敢怒不敢言。


    傑斯默默的觀察著,一言不發。


    做好自己的事,不要越界,他默默的告誡自己。


    在本土當了三年多少校,不但沒有提拔的機會,還被陸軍大臣貶斥到海外之地。


    本以為人生一片灰暗,前途無亮,他卻遇見了女皇和總督。


    他的人生有了轉機。


    短短幾個月,他就被提拔為騎兵中校,直接為女皇和總督效力。


    雖然軍銜不算高,但實際地位卻相當於近衛隊長。


    他非常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他可不想三十歲還沒有晉升準將,被迫迴家接父親的班,經營家族生意。


    他不缺錢,對錢興趣不大。


    他更渴望在戰場上發揮才能,渴望出人頭地。


    來埃姆雷港監督糧食交接,是總督給他的任務。


    看似平平無奇,實際上卻是暗流湧動。


    他隱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羅蘭總督對這些撒瑪利亞人太寬容了,甚至不像他的性格。


    在前幾次糧食交接中,撒瑪利亞商人的貪婪盡顯無疑。


    有的商會在地秤做手腳,缺斤少兩;有的商會將沒有去殼的小麥塞進麵粉袋子,以假冒真;有的商會用劣等麵粉冒充一等麵粉,以次充好。


    他慧眼如炬,將這些可恥的行為全部拿下。


    然而羅蘭總督卻沒有太過計較,甚至沒有明確表態,任由撒瑪利亞商人胡作非為。


    別人都以為羅蘭是有求於人不敢發作,但傑斯知道他在蓄力。


    總督曾經派人來給他傳達口頭命令。


    保持檢查力度,不要放過任何問題。


    從這道平平無奇的命令中,傑斯嗅到了隱含的殺意。


    如果總督大人真的有求於人不敢深究,索性別查了,免得大家難做。


    然而他還在查。


    撒瑪利亞商人的貪婪蒙蔽了雙眼,讓他們誤以為羅蘭和以前的官員沒有什麽區別。


    獵物進入圈套,該收網了。


    傑斯忽然覺得這場宴會很無聊,便找了個借口離開。


    他的離開讓其他人都鬆了口氣。


    畢竟他代表女皇和總督,總是臭著臉讓其他人也放不開手腳。


    傑斯離開後,港務局的官員們更加肆無忌憚,很快就喝的東倒西歪。


    他們摟著拉伯特等人的肩膀,一邊稱兄道弟一邊將脆皮肘子往這些吃相斯文的商人嘴裏懟。


    他們倒是開心了,但撒瑪利亞人的拳頭都硬了。


    好不容易熬到晚宴結束,撒瑪利亞商人們狼狽逃離。來自其他國家的商人難得見他們如此狼狽,倒是心情大好,享用美食美酒更加起勁。


    返迴住處的拉伯特臉色鐵青,接過仆人遞過來的肥皂水,忍著惡心用力灌下去,蹲在地上不停地嘔吐。


    他不停的念著經文,表示自己是無意誤食,不是故意違反教義。


    就在他吐的昏天黑地時,剛剛出去準備的副手悄悄湊近他,壓低聲音問道:


    “老板,已經準備好了,什麽時候動手?”


    “淩晨四點左右動手,等這幫蠢貨睡死了,請他們看美麗的篝火!”


    看著拉伯特仇恨的目光,副手嚇得低下頭,雙手顫抖。


    拉伯特先生實在太瘋狂,他運送的糧食至少虧空了百分之二十,所以才會在白天扭扭捏捏不著急進港,想將交接的時間拖後,找機會賄賂港務局官員。


    如果不行,那就用一場“意外”的大火點燃糧倉,直接平賬。


    拉伯特先生可是在海上漂泊好多天才將珍貴的糧食運送迴來,最終卻因為當地官員管理不善被焚毀。


    如果膽子再大點,他甚至可以找羅蘭索賠。


    今晚參加行動的人不多,都是拉伯特多年豢養的死士,這些人在縱火之後就會被滅口。


    他們知道的太多了。


    想到這裏,副手有些心顫,他知道的更多,事後拉伯特先生會怎麽對待他?


    也許是看穿了副手的畏懼,拉伯特笑著說道:“戴維,不要擔心,我會安排你去新大陸,你在那邊享受人生,但是不能迴來。”


    副手鬆了口氣,趕緊像拉伯特表達感激之情。


    雖然新大陸的生活條件很差,但隻要有錢哪裏都是天堂。


    這是他最後一次為拉伯特先生賣命。


    幹完這一票就可以上岸了!


    他像一隻靈貓消失在夜色中。


    目送戴維離去後,拉伯特的臉色逐漸陰沉,他打了個響指,將忠心耿耿陪伴家族兩代人的管家叫來,耳語一番。


    戴維,我所說的新世界是淨樂淨土,你一定可以到達。


    很抱歉,伱知道的太多了。


    諾言?諾言隻在需要時有效。現在拉伯特先生不需要了。


    淩晨三點多,依然留在瞭望塔的傑斯再次用望遠鏡觀察周圍。


    很可惜,周圍環境實在太黑,今晚又是月黑風高,根本看不清。


    他隱約覺得不對勁,卻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他決定親自前往倉庫區附近查看。


    換上夜行裝備,他貓著腰從一片小叢林繞了過去。


    他沒有聽到腳步聲,但依然警覺的停了下來。


    雖然看不清,但他嗅到小樹林的另一端傳來酒精和火油的味道。


    這是


    這幫亡命之徒想縱火!


    傑斯驚呆了。他想過這些人會搗鬼,但沒想到他們如此瘋狂。


    這些倉庫曆經多年打造,裏邊有各種崗哨和堅固圍牆,想用常規手段奪取倉庫非常困難。


    當火攻不同。


    這些倉庫畢竟是磚木混合結構,裏邊又有很多糧食,很容易燃燒。


    一旦火勢燒起來,借著今晚的狂風,整個倉庫區都會報銷。


    傑斯下意識的想要跑迴營區,卻猛地停下腳步。


    等等,這會不會是總督計劃的一環?


    如果這是誘餌,他提前動手會不會破壞總督的全盤計劃?


    傑斯的心在狂跳,他猶豫了。


    不管總督是否設下陷阱,他都可以先集結軍隊,等火勢燒起來立即逮捕縱火人員。


    代價是糧倉守備部隊損失慘重,六萬噸精糧付之一炬。


    他能及時抓捕縱火犯,肯定可以立下大功。


    糧倉守備部隊怎麽辦?還滯留倉庫的超過十萬噸糧食怎麽辦?等待糧食糊口的難民怎麽辦?


    傑斯的靈魂經受著拷問。


    他隻用一秒鍾就做出決定。


    動手抓人!


    如果總督設下陷阱等著這幫人,圖謀縱火的罪名也夠了。雖然燃燒的糧倉更容易激發群眾的憤怒,立功也更直觀,但損失太慘重。


    傑斯渴望進步,但他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同僚被燒死,用他們的屍體做上升階梯。


    也許有一天他會唯利是圖,也許有一天他會麻木不仁,也許有一天他會冷酷無情。


    但不是今天!


    現在他要去逮捕這群已經喪失理智的瘋子。


    傑斯飛快的返迴軍營,吹響集結的哨音。


    穿著皮甲休息的騎兵迅速響應。


    傑斯殺氣騰騰的站在他們麵前,大聲宣布,“有人妄圖焚燒糧倉,這是謀反,跟我走,抓人!”


    騎兵們眼睛發亮。


    好多天沒有好好休息,他們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終於有機會發泄了。


    傑斯翻身上馬,左手握著燧發火槍,右手提著兩米多的騎槍,第一個衝了出去。


    馬蹄聲如同悶雷般打破夜晚的靜謐,和風聲在一起唿嘯。


    今晚,有人要倒黴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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