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妮娜死了。


    死的非常徹底。


    與她身體融合創造的魔偶根本不是沙妮娜,隻是名為“娜娜”但靈魂完全不同的存在。


    諾頓是真正的大師,他硬是將失去生命的女兒改造成魔偶,並按照他記憶中乖巧的女兒形象賦予新的智能。


    這次改造用掉了最後一枚珍藏的奧金級魔偶核心。


    諾頓並不是傻,更不是瘋子,他很清醒。


    他當然知道名為沙妮娜的女兒已經死了。


    複活是比禁忌煉金術還要禁忌的領域,隻有獲得神明之力灌注的人才能稍稍觸摸門檻。


    他沒能力複活女兒。


    但他沒有沮喪。


    雖然失去了沙妮娜,但他得到了名為娜娜的新女兒。


    娜娜的智力水平隻有大約七八歲,很幼稚。


    但他有的是時間,他要陪小女兒娜娜一起成長。


    諾頓的行為讓知情者對他敬而遠之。


    無論希芙還是莉莎,都覺得他瘋了。


    隻有羅蘭理解他。


    人總是有執念的。


    也許在外人眼中,沙妮娜是被戀愛腦害了的愚蠢女孩,是心智與年齡不相匹配的可憐蟲。


    但在父親眼中,女兒永遠是女兒。


    這就是親情。


    諾頓的行為的確逆天,但很好理解。


    娜娜是不是沙妮娜並不重要,女兒還在身邊就夠了。


    本著絕不幹涉下屬私生活的原則,羅蘭並沒有因這件事找諾頓談心。


    他隻是默默的為諾頓建立新實驗室提供資金和材料。


    但他提醒諾頓不要著急建立大實驗室,隨便建一個先湊合。


    諾頓沒有問為什麽,隻是執行命令。


    他的命是羅蘭救的。


    能和女兒以另一種方式團聚,未來甚至有徹底複仇的機會,這些都是羅蘭給的。


    如果在執行命令時還要問這問那,就有些不禮貌了。


    若是放在幾個月前,身為煉金術宗師的他可不會給羅蘭這種幹涉實驗的言論好臉色。


    但現在不同。


    他的生命隻剩下複仇烈焰和照顧女兒的父愛。


    看著諾頓離去的背影,希芙隱約感到一絲涼意,疑惑的問道:


    “我總感覺諾頓先生有些奇怪。”


    “哦,沒什麽,他正在改造自己的身體。”


    真正的狠人,敢於拿自己當實驗材料。


    諾頓就是這種狠人。


    他深切感受到力量匱乏,雖然投靠羅蘭,也在想辦法強化力量。


    他的選擇是改造自己。


    通過對肉體、骨骼的改造,變成半人半機械的戰鬥機器。


    希芙被羅蘭的話驚呆了。


    這叫沒什麽?


    正常人誰會拿自己的女兒當改造目標,又有誰會拿自己下手?


    但她很難批評諾頓。


    得知諾頓的遭遇後,希芙對這位倒黴的煉金術士充滿同情。


    她咬著唇,清冷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冰寒,“斯密這奸賊該死!”


    “他的確該死。”


    羅蘭點點頭,淡定的說道:“但斯密從來不是一個人。一個斯密倒下,還有無數斯密站起來。”


    “難道沒辦法對付他們嗎?”希芙微微皺眉。


    羅蘭很想整點現代化的詞語,但話到嘴邊還是變了,“當然有,但得等到你登基。”


    “我們很快就要離開帝都,這裏就交給斯密們折騰吧。”


    希芙知道羅蘭的計劃。


    離開帝都,在海外建立班底,讓權臣們狠狠地折騰帝都,給帝都人民狠狠地上強度,然後迴來收拾殘局。


    計劃很完美。


    隻是對帝都人民有些殘忍。


    看著希芙不忍的神情,羅蘭沉聲提醒道:“希芙,善良是優秀的品質,但在政治上卻是需要付出巨大代價才能享用的奢侈品。”


    “改變總要付出代價,沒有無痛的變革。”


    “帝都居民就是代價。”


    希芙輕歎道:“我知道,雖然我有點不忍心,但我不會你說過的那個詞叫‘女性的仁慈心腸’對吧?”


    “是的,婦人之仁。包括但不限於女性。”


    希芙沉默片刻,緩緩說道:“對了,沃頓和斯坦利雖然伏法,卻什麽都不說。按照你的要求,拷問官沒有用刑,審訊進展很慢,怎麽辦?”


    “怎麽辦?有的是辦法。走,去看看他們。”


    羅蘭的嘴角微微上揚,又到現場教學的時刻了。


    沃頓和斯坦利都是給國家立過功的人,審訊時用酷刑當然有用,但卻不符合《騎士管理法》的要求。


    他當然可以公然踐踏法律,但其他騎士怎麽想?


    不用刑,不是善待沃頓、斯坦利,而是讓騎士們歸心。


    不用酷刑就撬不開嘴?


    羅蘭不信邪。


    來到關押沃頓和斯坦利的審訊室,羅蘭讓獄卒將兩人提出來。


    很快,兩位騎士團前副團長戴著沉重的腳鐐和手銬出來了。


    他們是超凡者,很危險,普通士兵根本治不住他們。


    為防止出現意外,隻能給他們上齊家夥,然後每天都半餓半飽。


    看見羅蘭和希芙,沃頓和斯坦利的臉色瞬間變了。


    沃頓咬著唇,輕聲哀求道:“羅蘭團長,希芙伯爵,我自知罪孽深重,但求給我一個痛快,放過我的家人吧。”


    斯坦利沒有說話,隻是鄙夷的看了沃頓一眼。


    都到這份上了還求饒,有用嗎?


    真是廢物。


    聽到沃頓的求饒,羅蘭笑著說道:“沃頓,伱的確立過功,所以我給你立功贖罪的機會。”


    “從現在開始,你和斯坦利分別揭發對方的罪行。誰揭發的多,誰就可以減刑。”


    “如果你們誰都不說,都是十年監禁。如果有人交代有人不交代,交代的那個三年監禁,不交代的死刑。”


    “如果都交代,交代多的五年監禁,交代少的終生監禁。”


    “你們可以自己考慮,是否相信你的好親家堅持到底。”


    “帶下去!”


    沃頓和斯坦利對視一眼,都有些愕然。


    他們沒有說話,卻同時低頭,生怕對方看到自己的眼睛。


    在審訊人員將二人帶走後,羅蘭揮手將拷問官叫過來。


    “拷問官,你立即去找幾十根粗壯的蠟燭備著,找個光線差的審訊室點上蠟燭,不要讓他們睡覺。什麽時候招認什麽時候結束。”


    “記住,不準讓他們睡覺,一秒鍾都不行。如果他們瞌睡,你知道該怎麽做吧?”


    拷問官用力拍打著胸口,大聲保證道:“您就放心吧。就算是塊石頭,我也會想辦法讓他開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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