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說完,太子立刻從懷中將最後的底牌掏了出來,隨之滿臉恭敬的說道:“啟稟父皇,兒臣遇襲一事,幕後元兇並非是石家,而是昔日降臣魏王文聰在背後作祟,才會有突襲兒臣一事,兒臣現已查實,罪證確鑿,請父皇閱覽!”說完,太子直接將手上的密信舉過頭頂,無比恭敬的說道;


    這時,片刻之中,整個朝堂全部都沸騰了,所有人心中激浪千層,麵上卻是噤若寒蟬,沒有人能夠想到,這件太子突襲案的幕後真兇,竟然和昔日的魏王扯上了關係,而且還有確鑿的證據。


    這一刻,無數的大臣們紛紛在心中後悔不已,開始痛恨自己為什麽沒有能夠早一點看到這一切,不過,幸好的是,大家都沒有看出來,最起碼大家都沒有表現出來。


    不過,此時尚書台的魏丞相和陳丞相,雖然也是一臉的肅然,但是眉眼之間似是釋然一般,帶上了幾絲複雜的神情,讓人捉摸不透。


    然而,就在這時,貼身總管見太子拿出密信,隨之立刻從上麵走了下來,快速的將密信送到了皇帝的手中,而與此同時,眾臣的目光又紛紛的聚集在了皇帝身上。


    這時,隻見皇帝粗粗掃了幾眼太子呈上來的密信,便直接將密信拍在了禦案之上,立刻看向了太子,隨之沉聲問道:“此信從何而來?”


    “此乃唐家家主唐淵所托人送進宮來的!”太子拱拱手,答道;


    當然,太子此言,僅僅隻是證明這封信的來曆是正常的,而並非是偽造或是憑空虛構的,畢竟這件事情牽涉重大,不可隨意定論。


    聽完了太子的迴答,皇帝似有似無的點了點頭,隨之看向了總管,隨之吩咐道:“傳監造司,拿魏王信劄,即刻對比書信真偽!”


    “遵旨!”總管點點頭,隨之便走到下麵,直接吩咐手下的太監去辦事。


    交代了這兩件事情之後,皇帝便再次看向了殿下依舊泰然自若的太子,饒有意味的提醒道:“太子,此信朕派人前去查驗,你可有何看法啊?”


    “父皇所為,至允至當,兒臣認為,甚合情理!”太子微微躬身,應道;


    皇帝點點頭,隨之看向了尚書台方向,並且直接看向了尚書台此時的主事人,魏丞相,意味深長的說道:“魏愛卿,此事你怎麽看啊!太子此信若確鑿無誤,滿朝文武可都是唾麵自幹啊!”


    聽了皇帝的話,魏丞相頷首一笑,隨之微微黔首,不以為意道:“臣以為,世間公道,自有其定律,此次若真是降臣魏王背後作祟,剛好被太子爺慧眼獨具識破,此乃我大吳朝廷之福,亦是皇上之福,而且,太子爺堅持真相,據理力爭與朝堂之上與我等愚陋相博,此事不僅是太子爺的品性胸襟之體現,尚是我大吳朝廷一大美談,如此一段佳話之上,微臣等合朝大臣,並非以眾人之見強曲真相,而是知錯便改,因此,我等雖然在此時之上愚魯不堪,卻也僅是陋眼不識背後人,算不得唾麵自幹!”


    這段話一出,朝堂之上再次紛紛震驚,紛紛心中讚歎,文臣之首,可真是名不虛傳啊!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竟然將一件事情的前請後尾統統申辯的理所應當,堂堂正正,而且瞬間幫滿朝文武鞋洗脫了身上朋黨的影子,這一手政鬥之語,可謂是爐火純青,巔峰造極啊!


    就連皇帝也隨之衝魏丞相暗暗的豎起了大拇指,而且麵上也是一臉欣慰的看向了魏丞相,欣賞的說道:“魏丞相之言,大道至簡,胸懷坦蕩,甚合朕意,不愧為國之棟梁!”說完,皇帝便看向了太子,問道:“魏相此言,太子可有何見解啊?”


    “兒臣聽得字字入骨,銘刻五內,日後定當奉為圭臬!”太子立刻拱手道;


    然而,就在這時,一名小太監快速的從後殿走到了前殿,隨之將密信的鑒別結果告訴了皇帝的貼身總管,而總管聽完之後,一臉果然如此的樣子,點了點頭,便揮手斥退了小太監。


    總管走到皇帝身旁,告訴他鑒別真相的這一刻,所有的朝臣們都死死的看著皇帝的反應,想通過他的反應辨別事情的真相,早一秒,就多一絲獻媚太子的機會啊!


    這眼睜睜的看著太子崛起於朝堂上,不去好好巴結一下,都有些對不起上朝的資格了。


    然而,讓大家失望的是,皇帝的表情一直都非常平淡,隻是淡淡的聽完了總管的話,便直接麵向眾臣沉聲說道:“傳朕旨意,此次逆賊突襲東宮太子一案,現已真相大白,先降臣魏王,居心叵測,不顧朝廷厚恩,自絕於天下萬民之前,用偷梁換柱之術,襲擊太子,企圖再起禍端,此舉簡直三星病況,十惡不赦,即著聶崢將魏王全族悉數捉拿,元兇魏王及其嫡係親族,押送到京,交刑部及督察院重辦,另外,此案之中,關於財神石家,雖無謀逆叛亂之心,乃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但,在此大吳一統之時,石家之人竟與前代國君相勾結,因而,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朕本欲判其抄沒家產,發往邊境為奴,但,因石家在魏國乃是積善之家,廣施仁善,頗受魏國萬民愛戴擁護,似可酌情輕判,即著罰沒石家白銀十萬萬兩!”


    “此案已然定奪,今後不必再議!”說完,皇帝直接拂袖而去,似乎是為了保護天子的威嚴,僅留下大殿之上眾臣山唿海嘯高唿萬歲之聲。


    皇帝走後,隻是刹那間,眾臣便都紛紛擁到了太子的身旁,無數的人開始紛紛表示這自己的崇敬之情,稱讚太子乃是千古儲君的典範,而這個時候的太子也是無比的謙卑,對每一個朝臣都是無比的客氣,完全沒有一點東宮應有的架子。


    直到最後,尚書台的魏丞相還有陳丞相,兵馬大元帥玄異三人留在了眾人之後,而這一課,大殿之上也隻剩下了這幾個人。


    三人先是連連拱手,向太子致意,隨後魏丞相便直接走上前去,隨之有意無意的說道:“太子爺,就在三個月前,西境聶崢將軍便將一名魏王的屬下押送來京,說是魏王賊心不死,派遣屬下前去西境軍營之中,遊說聶將軍倒戈想向,並且許諾複國之後,直接封做大元帥,您說,這魏王還真是賊心不死啊,我皇帝陛下饒他一命,現在竟然還找到了石家打起了太子的主意,你說這等逆賊,是不是應當將其五馬分屍,方釋天子之怒!”


    魏丞相的話一說完,身旁陳相隨之輕撫長須,頷首笑著對太子致意,那表情明顯他也知道這件事情,隻不過一直都沒有說出來,也從側麵佐證了魏丞相的話是真的,並非虛言。


    這一番話說完,太子心中再次狂震,他也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原來一切都在父皇的掌控之中,隻不過,他什麽都沒有說出來,也沒有做,隻是放任自己去成長。


    很明顯,魏丞相的一番話,意思就是,皇帝早已知道,魏王圖謀不軌,隻不過一直沒把他當迴事,也沒有去處理而已,而這一次,自從事發之時,皇帝便巧妙的已經安排好了所有的結果,所以才有了太子此次在公理道義上徹底的使滿朝欽服的場麵。


    這一切,說是用心良苦半點都不為過。


    太子心中狂震,麵上也是瞬間呆滯了下來,若有所思的樣子,良久不曾退去,而兩位丞相見到太子這幅模樣,便直接紛紛告退,直接離開了。


    這時,玄異便接著上前,直接從自己的袖中掏出了一柄短刀,但是僅僅隻是遞給了太子,並沒有任何的舉動,但是,他這一手,也瞬間讓太子大愕,滿臉的匪夷所思。


    畢竟,朝堂之上,除了禦前帶刀侍衛,無論何人,都是不允許帶利刃上殿的,無論官大官小,都是一樣,哪怕是皇族都不允許,這也是自古以來的規矩,但是,此時玄異卻帶了上朝,並且還當著太子的麵拿了出來,可想而知,太子此刻心中多麽的震撼了。


    “太子不必緊張,臣拿出此物,隻是想告訴太子,本將麾下三千兵馬,已於昨夜秘密接掌了宮中的戍衛,一會兒還請太子批下撤防公文,末將要撤防了!”玄異無比恭敬的說著,然後看著太子點了點頭之後,玄異便直接離開了。


    這一刻,太子突然細思極恐,背上瞬間被冷汗浸濕,臉上滿是震驚的說道:“不愧是父皇,於理於勢,他永遠掌握著全盤!”


    太子沉思良久,突然抬起頭看向了高高在上的龍椅寶座,由心而發道:“父皇手段,兒臣甚為欽服!”


    不得不說,皇帝的這一手,是真的讓太子徹底服了。


    然而,此時的皇帝,從大殿之中出來之後,便直接來到了皇後幽夜的宮中,近日以來,三個女兒都在讀書,但是她也沒半點閑著,此刻的幽夜正在做著針線活。


    在匈蠻,除了母親之外,基本上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很好的針線活,因此,在大環境的熏陶之下,幽夜在針線一道上,也不算是天分之人。


    她學了好久,總算是能夠看到個樣子了,雖然慢一點,但是好歹能夠看了。


    而且,她的好勝心似乎也被這個小玩意給激了起來,此刻她無比專心的坐在寢宮之中,注意力全部都在手上的針線和絲綢上麵,甚至於,此時連皇帝走了進來,她都半點沒有察覺。


    “幽夜,繡了這麽長時間,有沒有能用的啊?”皇帝直接坐在了幽夜的對麵,突然出聲問道;


    “啊!皇上你怎麽來了!”被皇上一嚇,差點沒紮著手,幽夜猛地抬起頭,驚聲道;


    “下了朝,朕便來找你說說話!國事啊,太子好了之後,就讓他去主持了,朕該歇歇了!”皇帝做在龍榻上,一邊拖著鞋子,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幽夜隨之放下了手上的針線活,走到了皇帝的身旁,隨之無比賢惠的蹲了下來,幫他脫下了靴子,隨之有些幽怨說道:“皇上,你要是沒事,不能去看看萬妃妹妹嗎,她可是剛剛為你生下了一個皇子一個公主啊!偏來我的宮中作甚!”


    聽了這話,皇帝頓時一愣,詫異道:“合著,朕來你這說說話,還來錯了?”


    “臣妾不敢,臣妾身為後宮之主,自然要為皇上安頓好後宮諸位姐妹,讓皇上雨露均沾,怎敢獨占皇上恩寵,如此這般,怕不是會引起姐妹們的嫉恨了!”幽夜幫皇帝脫下了鞋子,隨之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呀,朕遍閱千秋史記,也不曾見過你這般的皇後,竟然將皇帝往宮外趕!”幽夜的話,讓皇帝頓時一愣,隨之很是無奈的說道;


    “臣妾也不想趕啊,可是萬妃妹妹剛剛產下龍子,正是需要皇上恩寵之時,所以,臣妾覺得皇上應該去看看她,而不是來臣妾幾人的宮中。”幽夜理所當然的說道;


    皇帝無奈,隻好又挪了下來,直接穿起了鞋子,無奈的說道:“好好好,都聽你的,朕去萬妃宮裏,看看皇兒!”


    幽夜一笑,隨之再次蹲下,又幫皇帝穿上靴子。


    “你和這皇後位子是越來越配咯,離著當年的匈蠻公主是越來越遠了!”皇帝穿好鞋子,站了起來,有些無奈的瞥了幽夜一眼,嘟囔了一句,便直接離開,全程在這裏還沒有呆了超過五分鍾。


    聽了皇帝的吐槽,幽夜頓時有些黯然,不以為然的說道:“此時坐在皇後位上,自然就要像皇後,將來成為匈蠻公主了,我就又是鐵伐.幽夜了!”


    將國事交給太子,皇上,你什麽時候才能徹底的放手交權,尊兒有什麽時候能夠徹底的接替你的位子呢!


    我們又是否能夠真的完全從這至尊之位上麵黯然退下,從此化身為一個普通人呢?


    我怎麽感覺,這一切都是那麽的奢侈!幽夜輕歎一聲,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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