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出現了這一幕,不知為何,方宇尊的心中突然揪痛了一下,一股力量瞬間充斥在他的心中,讓他有了力氣去睜開眼睛。


    方宇尊艱難的睜開了眼睛,隨之看向了此刻正坐在床前,雙目憐愛的看著自己,輕輕啜泣的母後,他極力的想讓自己的表情更加輕鬆一些,便笑道:“母後,你來了?”


    “嗯!”幽夜看到太子這般虛弱的樣子,喉嚨似是被什麽扼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隻能輕聲答道;


    “母後,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方宇尊見到母後麵上布滿著擔憂,安慰道;


    “母後不擔心,你就在匈蠻好生靜養,在這裏不會再有任何意外,你舅舅外公他們都會保護你的!”幽夜輕輕的擦拭了麵上的淚,撫慰道;


    方宇尊沉默了一下,想了想:“幫我寫一封奏折,上表父皇,讓他調高鳴將軍南境軍來匈蠻王宮,速速帶我還京!我有事要麵稟父皇!”


    “不用了,皇上得知此事,勃然大怒,已經下旨高鳴元帥率兵進匈蠻,協助你的幾個舅舅追緝傷你的兇手!現在,高鳴將軍已經坐鎮匈蠻王宮,居中指揮了!你要見他嗎,母後傳他過來!”幽夜看著太子,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如實告知;


    “你是說,父皇主動下旨?”聽了這話,方宇尊頓時一愣,隨之轉過頭來,迷惘的看著母後,無比驚詫道;


    “是的!當你被襲的消息傳到宮裏之後,他就下了旨!”幽夜點頭道;


    “父皇怎會如此舉動,縱然我已太子的名義請旨,在這個時候,他也不見得會答應啊,怎麽還會直接派遣南境大軍進駐匈蠻呢?”方宇尊心中無比詫異,喃呢道;


    畢竟,太子突然出現在異族之中,而且還帶著一層的關係,這就夠讓人警惕的了,畢竟,皇族之中,明爭暗鬥之事,數不勝數,不年不節的,在這種時候,堂堂東宮太子,突然而然去到匈蠻,這就是一個危險的政治信號,說不準,此時朝中的禦史就已經開始抨擊了。


    所以,方宇尊心中認為,此時的父皇定然是已經摸清了他在西南的一切事情,也猜到了他此刻想要做什麽,所以,必定會防範著他,雖然說太子此時無法指揮南境大軍去攻打京城,但是,南境大軍的裝備,可都是清一色的彪悍狂盟,什麽飛天戰龍,烈火炮台,攻擊力強悍的多,若是太子此時一聲令下,讓南境大軍的高鳴將這些東西留在外公匈蠻王這裏,那到時候,匈蠻族可就更加難以對付了,在朝堂上所能造成的壓力也就更大了。


    屆時,全力支持太子的匈蠻族,將會成為他手中的王牌,成為他和皇帝博弈中的關鍵。


    方宇尊實在是想不明白,難道父皇真的就糊塗了,看不出來他想要做什麽嗎,做了這麽多年的皇帝,父皇的心思難道還真的如同常人一般,隻是因為擔心自己的兒子,便可以將自己的所有底牌全部傾囊而出。


    這不大現實,也不大正常,若是父皇的頭腦如此簡單的話,天下不會這麽快統一,大浪帝國不會這麽快被滅!


    方宇尊不敢相信自己現在所看到的局麵,也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父親做出來的事情,或者說,心裏突然之間覺得有些慚愧,覺得對父皇有些過於絕情了。


    他閉上了眼睛,對於母後的詢問,他也沒有說任何話,隻是靜靜的想著這件事情究竟要不要繼續,沉默良久,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睜開了眼睛,看向了母後,這一次,他的眼神裏滿是堅毅,無比的堅定,不可動搖。


    “母後,幫我請幽寒舅舅過來,我有事要對他說!”方宇尊無比沉著的說道;


    “好!”幽夜知道兒子要做什麽,她也不知道兒子要做什麽,但是,她答應了。


    隨後,幽夜便親自走出了宮門,去到了大殿,請幽寒哥哥去見方宇尊,來到大殿,此時匈蠻的王族們幾乎都聚集在了這裏,而高鳴此時也在這裏,他正在和這些昔日的對手們切磋著,聊著天,說著話,討論著各自的戰術。


    來到這裏之後,幽夜直接便找到了哥哥幽寒,隨之在他的耳邊耳語了幾句之後,便成功的讓幽寒和她一起去到了方宇尊的房間。


    對於妹妹的指令,幽寒一直都是能照辦就照辦,不能照辦就找方法照辦,可謂是寵妹第一人了,而且,在幽夜麵前,這些往日裏風光無限,兇猛彪悍的匈蠻大漢們,也都變了。


    “這小子,行啊,都要我這個舅舅去見他,大吳太子,架子可真大啊!”幽寒和幽夜並肩往外甥的房間而去,他麵上滿是輕鬆,絲毫沒有在意,但是嘴上卻是半點不饒人的說道;


    “哥哥,尊兒應該是有事要求你,而且,這件事情可能會非常為難,不過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他的要求!”幽夜沒有如同昔日沒有嫁出去之前那般活潑的和哥哥互相嬉笑調侃,反而,她今日麵上的神色無比的鄭重,讓人頓覺嚴肅。


    “什麽要求啊,這麽神秘兮兮的,管他什麽要求,外甥都提出來了,就當見麵禮了,我一定給他置辦上!”幽寒大大咧咧的說道,臉上滿是毫不在乎。


    但是,他卻是不知,一會兒這個外甥提出來的要求,真的會震掉他的下巴,實在是太大膽了,就連他都不敢那麽玩。


    不過,也正是從那一刻起,幽寒知道了,原來他心目中的外甥方宇尊,還有另外一個大吳朝廷當朝太子的身份,是一國之儲君,有著他自己的思維和格局。


    見到哥哥滿臉不在乎的樣子,幽夜輕輕一笑,不可置否,沒有說話,也沒有勸誡,在這件事情上,她和皇帝是一樣的想法,讓尊兒自己成長,靠自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尊兒,你這架子大了啊?舅舅都要親自來見你!到時候等你好了,咱倆去沙漠裏賽賽馬,放放鷹,舅舅帶你看看匈蠻的特色!”幽寒大咧咧的走進了房間,大踏步的朝著床榻上的方宇尊走去,滿臉都是親熱豪情。


    “多謝舅舅,不過,尊兒現在動不了了,恐怕要辜負舅舅一番好意了!”方宇尊在石靈兒的照料下,已經艱難的坐了起來,他靠在一個靠墊上,臉色無比蒼白的說道;


    沒辦法,雖然說當初他的傷並不重,但是,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導致失血過多,而在這個時代,又沒有血液給你輸,那就隻能靠自己慢慢養,天地良心,哪裏一時半刻能養的迴來的,縱然神醫薑鬆穀在此,他現在也好不起來。


    “沒事,你傷養好了,舅舅再帶你去,這一次,留在匈蠻也是一件好事,正好看看你娘當初待過的地方,看看不一樣的風景!”幽寒滿臉不在乎的說道;


    “我恐怕等不到傷養好了,我要馬上迴宮了,之所以讓母後請舅舅過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求舅舅相助!”隨之,方宇尊便直接說進了正題,無比肅然的說道;


    “你說吧,舅舅能辦得到的,盡管說,一定都給你辦了!”幽寒大咧咧的看了妹妹幽夜一眼,隨之很是狂妄的說道;


    不過,方宇尊並沒有直接開口就說,然而,聽到幽寒如此的話語之後,他便直接淡淡的看向了身旁的母後,輕聲說道:“母後~~~”


    他沒有說要做什麽,要什麽東西,隻是喊了一聲,幽夜便立刻會意,隨之便帶著屋子內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包括在旁邊休息的薑神醫,都安排人輕輕的將他抬了出去。


    這時,屋子中隻有方宇尊和幽寒兩個人,說話要方便的多了,幽寒看了這動靜,頓時有些疑惑和驚奇,但是也沒有說話。


    他有些不明白,什麽事情還值得這麽嚴密!


    不過,接下來,方宇尊說的話,真的讓他徹底一驚,麵上滿滿的不可思議,甚至他有些不敢相信,這竟然是外甥說出來的話。


    “舅舅,我想請你在我離開之後,立刻帶兵悄悄尾隨在南境軍的身後,駐紮在大吳邊界,在必要之時,兵臨城下,於南境軍對峙!”方宇尊神情無比的凝重,沉聲說道;


    幽寒滿臉想不通,驚問道:“這是為何?”


    “因為我要和父皇於朝堂之上,來一場政治對弈!證我儲君威嚴!”方宇尊正色道;


    “什麽,這是為何啊,尊兒你可知道,如今的大吳軍隊可是全線裝備了最新的炮台和飛天戰龍,可謂是海陸空全方位的霸主,雖然我自詡匈蠻族人人神勇,可也抵擋不住如此的炮火壓力啊!”幽寒無奈的說道;


    “無妨,此事我在已經想好了,明日我便會以太子的身份,命令南境軍,將此次所帶的所有飛天戰龍還有一切的炮台,炮彈,權當作為救治大吳太子的酬勞,贈與匈蠻!南境軍人數眾多,他們的炮台還有飛天戰龍也都是最新版本的,完全足夠舅舅瞬間裝備五萬人的大軍,這些東西再加上匈蠻部族的本身強悍的戰鬥力,足以對大吳朝廷的形成威懾了吧!”方宇尊字字鏗鏘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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