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文生聽到這道聲音,臉上湧上一絲不滿,隨即看向了身後。


    沒錯,喊出住口的人,就是魏王,他看著像是糊塗了一般的朝臣們,惱怒無比,直接出聲大喊,打斷了這一次荒唐的宣旨。


    不過,此時的尹文生卻絲毫沒把他的國君身份放在眼裏,不管不顧,直接叱喝道:“大膽魏王,吳王旨意在此,安敢如此放肆!”


    高坐在龍椅上的魏王直接被這一聲叱喝喊懵了,呆呆地坐在龍椅上,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到反駁之語。


    靠.靠..靠...


    多少年沒聽過有人敢對孤王這麽大聲的喊叫了!


    真是稀了個奇的,一個外臣竟敢如此放肆嗎?


    吳國的這個鴻臚寺丞是腦袋有問題嗎!


    都已經活到不怕死了,還有什麽事他不畏懼的!


    正在魏王心中百感交集,胡思亂想之時,尹文生見魏王都被自己嚇住,他滿意的轉過身去,再次看向下麵跪著的朝臣們,朗聲宣旨道;


    “奉天承運,國君召曰,魏王文聰,黃口小兒矣,魏國有此國君,實乃萬名不幸矣!此次,爾蒙目囫吞熊心豹膽,安敢威脅吳國和親,難道,真不知頭上三尺有雷霆之劍高懸乎!然,上天自有好生之德,孤王不忍魏國萬民再受戰火荼毒,因此,特遣使者遠赴魏國,警之,誡之,僅願蒼天,早日助魏王頓生明智,欽此!”


    欽此二字響徹在大殿之上,頓時驚醒了大殿之中所跪之人,這一瞬間,他們紛紛想起,他們可都是魏國的臣子,現在站在高台之上,宣旨之人可是吳國的臣子。


    而且,旨意中,還是如此的高高在上,完全不把魏國放在眼裏!


    吳國國君簡直是無法無天了吧!


    天下還有能治得了吳國的人嗎?


    這時,魏國的一名武將突然站了起來,指著依舊淡淡站在高台上的尹文生,怒聲斥道:“大膽小兒,竟敢在我魏國朝堂之上,如此放肆,你給我滾下來!”


    說著,這名武將作勢就要衝上去。


    不過,跟隨尹文生而來的吳國衛士可不是吃素的,他們並未等尹文生的命令,立刻紛紛動了手,將這名武將攔下。


    這一幕,也瞬間提醒了魏國的文臣們,提醒了他們現在該做什麽,於是,反應過來的文臣立刻紛紛站了起來,指著依舊在高台上的尹文生,大聲叱罵道:“瘋癲小兒,竟敢在我魏國朝堂如此放肆,難道你們想要激起兩國交戰嗎?”


    “啟奏陛下,吳國如此無端滋事,實在是辱我魏國太深,微臣請求陛下,點精兵強將,立刻和魏國開戰!”


    “陛下,微臣願意領兵伐吳,並且當朝立誓,不踏平吳國,定不還朝!”


    “陛下,吳國如此放肆,我魏國豈能善罷甘休啊!怕不是世人會認為我魏國仰仗吳國鼻息過活!如此,魏國的臉麵何在,陛下的威嚴何在啊!!!”這時,有演技過分的,更是直接嚎啕大哭了出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捶胸頓足道;


    “老臣願攜殘軀,定於吳國拚個至死方休!”


    ...


    一時之間,大殿之上熱鬧極了,文臣武將,紛紛秉持一個觀點,那就是立刻帶兵伐吳,洗刷吳國臣子在魏國如此放肆的恥辱。


    而那個最先反應過來的武將,這時也已經從幾個吳國衛士的聯手攻擊之下脫身,隨之,他縱身一躍,直接跳到了尹文生的身旁,並且將之一把舉起,高唿道:“同僚們,吳國狂妄,竟派一小臣,如此羞辱魏國,若不將其碎屍萬段,我君天問有何麵目再做魏國的兵馬大元帥!”


    “君帥威武霸氣,速降此獠碎屍萬段,以儆效尤!”這時,一些君天問的屬下們紛紛出聲應援,高聲唿道;


    真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這些人就是要將火越燒越旺,反正礙不著他們的事。


    “死來!”看著大殿上萬眾一心,全部支持自己將這個狂悖的外臣碎屍萬段,君天問心中更是無比的快意,隨即,大喝一聲,狠狠的將尹文生狠狠的砸向大殿上的龍柱。


    意圖將其當場砸死。


    “愛卿住手!”


    不料這時,一道聲音再次響徹大殿,魏王站起身來,驚詫製止道;


    不過,已經遲了,尹文生已經被君天問狠狠的扔了出去,不過,就在快要扔到龍柱的那一瞬間,幾個吳國的衛士紛紛躍起,聯手將尹文生救了下來。


    不過,因為君天問的力量太過剛猛,救下尹文生之後,幾個衛士也隨同著尹文生一起摔了下來,不過,性命倒是都無大礙。


    尹文生摔在他們的身體上,隻是腦袋有些迷糊,整個身體受到了衝擊,一時之間動不了,不過人沒有大礙。


    而這時,高台上的君天問聽到國君的叫喊,但是他已經收不迴來了,因此,扔出去之後,立刻朝身後的魏王跪下,聲音中帶著憤怒,直言道:“臣心中怒極,一時之間不曾收住手,違抗居命,請陛下降罪!”


    可想而知,這種朝臣萬眾一心的時刻,魏王怎麽能夠降罪,再者說,他也並沒有生氣。


    魏王站起身來,將君天問扶了起來,無比溫和的說道:“愛卿心係魏國,怒發衝冠之下,性情之舉,孤王怎會怪罪,愛卿請起吧!”


    “謝陛下!”君天問站起身來,隨即,他走下了高台。


    畢竟,他可不是尹文生,這個地方可不是隨便亂站的地方。


    這時,地上的尹文生緩了過來,他被幾個衛士扶了起來,頭腦也漸漸的清晰,隨即,他一眼便看向了坐在龍椅上,此刻雙目冰寒看著自己的魏王。


    “請問魏王,這就是魏國的接待來使的規矩嗎,簡直是豈有此理!”尹文生怒氣衝衝的走到眾臣前麵,再次怒聲斥道;


    說實話,他早已經將命丟在了吳國,都沒帶來魏國這裏,因此,他已經無敵了。


    千夫所指,我有何懼。


    獨自戰群臣,我有何懼!


    心中,隻有一個理念,縱然身死,定然不負太子殿下提攜之恩,不負吳國萬民殷殷之心,不喪吳國半分威嚴。


    現在的尹文生,精神世界已經升華了,因此,哪怕是這些官位比他高太多的魏國朝臣,都在剛剛被他所震懾,被他一個人瘋狂的壓製住了。


    “狂悖,吳國臣子,竟敢在我魏國大殿之上,如此狂悖,簡直是豈有此理,此次定要發兵伐吳,屆時,一場屠戮之下,教你無知小兒,知曉陛下天威!”這時,魏國文官之首站了出來,滿臉的義憤填膺,指著尹文生大聲斥道;


    魏國文官之首的話語很有水平,聲色俱厲,言辭灼灼,再配上那一雙統轄百官的銳利眸子和威嚴麵孔,可謂是嚇人的緊,若是平常小官,還真就被他一句話給嚇得求饒了。


    不過,可惜的是,他碰到的是已經無敵的尹文生。


    這時,尹文生轉了過來,看向了這位魏國文官,雙目中滿是寒芒,滲人無比。


    “老叟所言有理,這朝堂上,的確有人狂悖,不過,卻不是我尹文生,而是幾日前發出和情國書的魏王,還有這魏國的滿殿朝臣,若非狂悖,怎敢挑釁我吳國天威,不知死活!”


    本來,尹文生應該稱唿大人的,不過,想了想,臉都不要了,還那麽藏著掖著幹啥,直接叫你老東西了。


    這一番話,再次將這文官之首氣的腦溢血都快發了,他顫顫巍巍的指著尹文生,聲音顫抖,連話都說不出來:“你...你..”


    “我王陛下若非心懷魏國萬民,大軍鐵蹄之下,如今魏國早已不複存在,何談發兵伐吳,簡直可笑!!!”


    “如今,我吳王憐憫魏王,特賜和親,爾等不感恩戴德還自罷了,竟然當著聖旨,反咬一口,簡直無禮至極,待我還朝之後,定然一道奏折,上奏天聽,稟明陛下發落!”尹文生滿臉的理所當然,言辭灼灼的對付著滿朝魏國大臣,絲毫不怵。


    此時的尹文生,氣場無比之強大,壓的滿朝大臣都還不了嘴,簡直厲害!


    估計不久之後,他的故事也會成為一樁美談。


    其實,倒也不是魏國沒有能臣,相反,他們的能臣還是挺多的,不然也不能再短短時間將魏國再次救活,並且再次與吳國相對立。


    但是,他們的文臣都是按照常理出牌的,誰能想到有尹文生這樣不遵守交通規則胡亂出牌的外交官。


    因此,一上場就將他們打得措手不及,應接不暇,還怎麽對付如今怒氣值已經積攢到巔峰的尹文生。


    所以,他們隻有都閉上嘴了。


    到這一刻,魏國文臣之首雖然麵目激憤,看得出來他很是不服,但是從氣場上,他已經敗下陣來。


    這時,魏王坐在上位,心中一直讚歎著吳國竟有如此人才,一邊又對他所說的話無比之憤怒,看著丞相敗下了陣,他目綻精光,氣場鎖定尹文生,開口厲聲斥道:“區區外臣,竟敢在大殿之上如此放肆,難道,吳國真的鐵了心要與我魏國開戰嗎?若是如此,我魏國的精兵強將,隨時枕戈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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