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武國公抓著子稷的手,來到了城後的帥帳,這裏是武國公違章搭建的指揮部,他也是最近才趕迴王都的。


    來到帥帳,眾人坐定,方宏苦立刻說道:“侄孫兒,不瞞你說,你的遭遇,叔爺也知曉一二,這些年,你受苦了,但是叔爺這裏可以告訴你,當年將你放往民間,並不是你父親的決定!而是你爺爺親自下的旨意。”


    “叔爺此次從東境迴來,就是不想看到咱方氏一脈自相殘殺,所以,才想勸勸你,能不能退兵,不要讓你父王為難!”


    “你要知道,倘若他此刻將你認迴,那是大不孝,違抗先帝意旨,不認迴,也是悖逆人倫,會受盡天下人責罵,可謂是進退兩難,此時,天下的輿論壓力,對於你父親來說,實在是天大的壓力!”


    “如今,你在唐家之事,我也知道了,生活的完全不比宮裏差,也迎娶了匈蠻的公主,所以沒必要非得迴宮。”


    “所以,就算叔爺求你了,孫兒,你就罷休吧!”方宏苦苦口婆心的說道;


    對於子稷的遭遇,他也很是不忍,但是為了大局著想,他也隻能來勸這個孫兒了,因為現在一切的事情,隻有從他這裏能夠終結。


    對子稷說的話,也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叔爺,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子稷非常理解這位老人家的心情,他看起來都六十多歲了,雖然依舊老態龍鍾,龍行虎步,但是畢竟已經這麽大年紀了,還要領兵鎮守邊境,還要為這些瑣事操心,實在為難了,但是,有的事情不說,子稷憋得也很難受,躊躇之下,說道;


    “你講”方宏苦看著子稷,說道;


    “我吳國是否有定鼎中原雄心!”子稷問道;


    “那是自然,這便是我方宏苦依舊掌兵之故!”方宏苦立刻肯定道;


    “大丈夫立於世,自當頂天立地,身為人君,更應如此,我坦白說,以吳王之姿,所作所為,實在難為人君!”子稷站了起來,字字鏗鏘的說道;


    子稷的話,立刻讓方宏苦知道了此次想要說服這位侄孫的難度了,頗為無奈。


    “人君撫育眾生,教化萬方,豈可做出如此悖逆人倫拋妻棄子之舉!”


    “因而,這個公道,我一定要為我娘討迴來!”子稷無比堅定,說道;


    方宏苦早就意料到了是這個答複,隻是內心有些不願意接受罷了,這個時候,子稷的話讓他徹底放棄了幻想,這個時候,已經無法打感情牌了。


    眼前的戰爭看起來是不會那麽容易就罷兵的。


    “子稷,相信你也能看得出來,叔爺是真的不想打這一仗,打來打去,最終折損的都是我吳國的力量,不過,隻要我方宏苦在世一天,我絕不會容忍任何人動搖我方氏的基業。”這時,方宏苦站了起來,雙眼如同老鷹一般銳利的盯著子稷,言語之間堅定無比。


    這時,子稷再次躬身下拜,隨即直起身來,絲毫不懼的直視叔爺,同樣無比堅定的迴道:“叔爺,孫兒也是如此,隻要我方子稷在世一天,哪怕付出再多的代價,也要為我母親討迴這個公道!”


    二人針鋒相對,一樣的氣勢無匹,一樣的堅定倔強。


    這時,方宏苦再無話說,而子稷也隨即離開了營帳,迴到城外。


    “夫君,你談妥了嗎?”子稷迴到營帳,幽夜立刻走了上來,開口問道;


    “沒有,而且就算武國公地位再高,再怎麽威望深重,此次事件,也應該吳王出來和我談,否則,我們所做的一切還有何意義。”子稷迴道;


    舅舅蘇文紂站在一旁,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他說過了,此事全部都是子稷一人做主,他不會多做幹涉,而且,在他心中,是這個姐姐的親生兒子親自出手相救,恐怕這蘇文玉能更高興。


    深夜,王宮中。


    今日,子稷包圍王都的消息很早便已經傳入了王宮,但是吳王方天濬卻沒有絲毫的反應,依舊照常平日裏的生活。


    直到深夜,他手頭上的奏章被批閱完了,終於,他對身旁的親信太監說了一句“去看看蘇妃!”


    隨後,太監就去安排了龍輦,方天濬直到此時,才真正的對這次叛亂做出反應,前段日子,吳國雖然鬧的很兇,輿論,叛亂,等無數的事情都壓在他的身上,但是他卻依舊沒有任何的驚慌,反而還一切如常,對待王都裏麵伸冤罵政的書生,直接無比強硬的鎮壓,沒有一絲處理問題的態度。


    冷宮,蘇文玉監禁宮殿。


    “退下!”進門,方天濬直接對身旁的宮人命令道,隨之,整個空蕩蕩的宮殿中隻剩下了蘇文玉和方天濬兩人。


    “蘇文紂陪著兒子叛亂,現在已經把王都城圍了,現在王叔都已經從吳楚邊境迴來!”方天濬走到了一旁的蘇文玉麵前,出聲道;


    這段時間,隨著蘇文玉被打入冷宮,小雯也被關進了冷宮,這裏可就不能比之前的貴妃宮了,宮女到了這個地方,還要到宮中各部門去做活,還要一邊照顧主子,可謂是無比辛苦。


    而且蘇文玉在後宮囂張跋扈,無人敢惹,而她此刻沒落了,後宮那些歹毒的婦人們,全部都一窩蜂的報複起來。


    小雯可憐的遭遇就不說了,蘇文玉這段時間,也是被那些惡毒的宮女弄得無比狼狽,蓬頭垢麵,披頭散發的,似是從叫花子堆裏出來的人一樣。


    不過她沒有一秒鍾求過饒,反而一聲不吭,一雙眸子無比的堅定。


    “當年我曾說過,我兒重歸日,首任戮王族,如今看來,這個當年立下的誓言,離兌現不遠了!”這時,呆呆愣愣的蘇文玉聽到吳王的話,無比冷漠的看向方天濬,咬牙切齒的說道;


    “而且,今日王叔和他談過,子稷如今心堅似鐵,鐵了心要為你討迴公道!”吳王沒有理會蘇文玉的詛咒,而是繼續說道;


    “好兒子,哈哈哈!!!”蘇文玉聽到這話,突然狂笑起來。


    “不愧是我蘇文玉的好兒子,有子如此,死而無憾!”蘇文玉感慨的說道;


    “過幾天他就會接你出去了,你好好活著吧!”看著蘇文玉似風若狂,吳王丟下一句話,隨後便離開了這裏,也沒有留下任何善待蘇文玉的話。


    而蘇文玉看著吳王離去的身影,突然,在吳王麵前那極端的高興瞬間消弭於無形,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擔憂。


    “兒啊!你可一定要堅持住,不然,你鬥不過你父王的。”蘇文玉莫名其妙喃喃道;


    ......


    吳王迴到宮中,看著麵前一堆關於此次事件的所有詳細資料,很是糾結,此時他是站在風口浪尖的人。


    不是說心裏多害怕,隻是他不知道他現在所做的對不對,也不知道到底應該如何去協調這一切,不過,毋庸置疑的是,王都門前的一切叛亂,他揮手可滅。


    “兒啊,明日,父王就親自去見見你吧!”吳王喃喃道;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聲音、


    “仙仙公主到!”門前的護衛喊道;


    隨之,一個驚為天人的女孩落落大方的走進了南書房,女子雖為凡人,但是渾身似乎散發著無比聖潔的氣息,看到她,似乎人間的一切肮髒想法都是不應該存在的,在她麵前,似乎隻可以有膜拜一種念頭。


    “拜見父王!”女孩走了進來,一絲不苟的跪下,恭恭敬敬的行禮道;


    天下王二代中,仙仙公主和楚國的七王子,完全就是兩個極端,仙仙是誇都找不出來詞來那種好,看到仙仙,天大的怒火,也能瞬間下去一半的愉悅。


    那個楚國七王子,則是吐槽的點實在是太多,看到他那一刹那,都不知道從何吐起。


    “仙仙,起來吧!父王不是賜你免跪了嗎?跪下多傷膝蓋啊!”吳王也是如此,看到仙仙之後,再多的糾結瞬間下去了一半。


    看到寶貝女兒跪下,他無比心疼的跑了過去,立刻將女兒扶了起來,臉上隨時都是笑容,無比痛惜的說道;


    仙仙公主被吳王扶起來了,她似乎也是一樣,無比聖潔美麗的臉抬了起來,隨時都帶著淡淡的笑容。


    “祖先的規矩,豈可隨意廢弛,女兒又不是老的不能動了!”聽到父親誇張的話語,仙仙公主說道;


    吳王笑了,麵對女兒的反駁,他也沒有覺得任何不妥。


    “仙仙,來找父王何事啊!”吳王看著女兒,寵溺的問道;


    “我聽母親說,子稷哥哥似乎現在就在城外,而且聽說,蘇文紂將軍也將整個王都圍住,目的就是逼迫父王您下罪己詔,然後承認子稷哥哥身份?”仙仙直接說出了自己的來意,直接和吳王確認這這件事情。


    仙仙公主的母親就是當今王後,她也是吳王嫡女。


    關於子稷的事情,一直在王族都是禁忌,誰都不敢提起的,比子稷大的兩個哥哥,雖然知道這件事情,但是也從來不敢和任何人提起這個弟弟,唯獨仙仙公主,她雖然比子稷小,但是這位哥哥的事情,她都知道。


    都是聽吳王告訴她的,這件事情,一直都是吳王心中禁地,除了仙仙,無人敢在吳王麵前提這個人的名字,就連王後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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