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子稷的年紀,肯定不是當年救自己的人,那就肯定是救自己人的後人了。


    其實這也沒啥奇怪的,肯定就是當年的恩人給了自己的後人,那麽麵前的子稷,也就是蘇氏家族肯定就是當年救了玄牧的人了。


    玄牧大喜,他還以為,今生都還不了自己的心願了,沒想到,今日竟然能夠了卻一樁心事,也算是沒有白來環橋關一趟了。


    玄牧大喜,此刻,他的一個心願完成了。


    不過,激動之餘,玄牧突然想到自己的這位恩人此來的目的,於是退後了一步,為難的說道:“殿下,倘若你要我幫助您入京勤王,恐怕這一點,玄牧做不到!”


    “您家當年救我性命,武國公是我玄牧的授業恩師!二者皆是天高地厚之恩!而如今......”玄牧躊躇道;


    子稷看出玄牧的為難之處,嘴角輕輕揚起,誠懇的說道:“元帥,倘若您要是此刻幫我,那小子反而要看不起您了,此事,您還是自己決定吧!我隻能說,此關我必破,這個公道,我必討!”


    子稷也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能夠如此發展,不過,子稷也不是啥喜歡用道德綁架他人的了,所以隻能讓他自己去選擇了。


    隨之,子稷也沒多說什麽,收起了玉佩,便直接轉身離去。


    子稷剛剛離去,頓時,幾個玄牧麾下的將領,紛紛衝了出來,著急的對玄牧建議道:“大帥,殺了此子,這一站就結束了!”


    “是啊!大帥,您若不願承擔此次罵名,那我們在他出了城之後立刻動手!”另外一名將領立刻接著說道;


    “大帥,此刻,蘇文紂的八萬人馬已經將環橋關圍的水泄不通,大戰一觸即發,還請大帥不要婦人之仁!”


    這些將領都是環橋關的駐防將領,因此,他們還不了解玄牧,所以才會如此勸道;


    此刻,玄牧絲毫聽不進去這些人的話,他依舊為難的看著大門方向,看著這位曾經有重恩於自己的人,心中無比的糾結。


    無奈,玄牧實在是原則太強,倘若是常人,早就能決定了!


    玄牧握緊雙拳,身旁的將領依舊喋喋不休的勸誡著。


    我該如何!


    救命之恩。


    授業之恩。


    我該選擇誰!我該背叛誰!


    我玄牧此生,光明磊落,頂天立地,豈可做那言而無信的小人!


    就在這時,突然,一名將領似乎對說了半天不為所動的玄牧失去了繼續說的耐心,直接跪在地上,說道:“將軍,倘若您不想決定此事,那麽末將自行前去處置,迴來之後,寧願受罰!”


    說完,那將領立刻站了起來,拔劍衝了出去。


    隨即,幾名一切的將領也都紛紛跟上。


    子稷騎著馬,走在環橋關中,往城門而去。


    就在這時,一聲大吼傳入子稷的耳中。


    “逆賊休走!”


    幾個將領騎著馬衝了上來,麵目猙獰,殺氣騰騰,手提大刀,往子稷這裏狂奔。


    子稷一看,立刻揮鞭,胯下的寶駒一聲長嘶,用盡生平最快的速度往前奔著!


    “駕!!!”身後的追兵見子稷要跑,他們也加快了速度。


    這時,子稷雖然跑了起來,但是內心是絕望的,因為這可是別人的城池,自己不可能一直跑下去的!


    但是心中擔憂,但是速度一分都不敢減,依舊瘋狂的往前跑著。


    “逆賊,休走!!!”身後的追兵一直追,一直喊著。


    這個喊聲雖然不起任何輔助作用,但是能夠讓前方的人越來越絕望。


    子稷都是如此,更何況別人!


    “啊!”後麵的追兵一聲痛唿,連人帶馬被方天畫戟打翻在地。


    子稷轉過頭去,看向後麵。


    突然街道上站著一個身穿雪白鎧甲,手持方天畫戟的身影,此人,正是玄牧,他出現了。


    最終,他還是出現了。


    為首的這一人摔倒在地,其他追兵也都紛紛停住,無比驚詫的看著麵前的大帥。


    “三殿下,有我玄牧護衛,何人敢犯!”玄牧冷冷的站在街道中間,一人一戟,言語之中,露出無比的自信,睥睨天下的氣勢。


    “大帥!......”那些將領剛想說話,立刻就被玄牧打斷。


    “滾!”玄牧怒喝道;


    就這樣,追兵退去。


    子稷騎馬上前,拱手道:“多謝大帥!”


    玄牧沒說話,隻是把手放在口中,吹了一個口哨,一匹駿馬從街道中奔了過來,玄牧騎上了馬,說道:“我送殿下出城!”


    子稷點點頭,沒有說話,便在玄牧的護衛下出了城。


    到了城門,玄牧立馬掉頭準備迴城,而子稷本來已經騎馬出了關了,門外的護衛們,也都紛紛湧了上來。


    突然,子稷調轉馬頭,看向對著身後玄牧的背影說道:“玄牧元帥,救命之恩已報,今後不必記掛於心!”


    “此乃玄牧為臣本分,何償救命之恩!”玄牧正色道;


    他連身都沒有迴過來,就這樣說了一句,然後就直接進了關。


    子稷一聲苦歎。


    看來,這場屠戮是免不了的了。


    玄牧迴了城,迴了府,他也沒有去找那幾名抗命將領的麻煩,而是來到了瘋癲妻子的屋子中,此刻,他妻子很安靜,在很是昏暗的屋子裏,呆坐在一張椅子上。


    見他進來了,妻子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服氣的對玄牧說道:“異兒都說了,你不要把我再關在黑屋子裏了!你敢不聽異兒的話?”


    這句話實在是奇怪,在正常家中,父親一直都是威嚴的形象,怎會聽兒子的話,但是在玄牧家裏,小小年紀的兒子玄異,他的聰明才智,對軍事武功方麵的天賦,真的讓玄牧這個名將都欽佩不已。


    而且,玄牧在外麵威風凜凜,但是在家中,卻從沒有大元帥的架子,相反,無比平易近人,一家人其樂融融,甚至有的時候,他還毫無父親架子的叫兒子異哥。


    妻子是太上皇當年指婚的,她和玄牧並沒有什麽感情,雖然依舊相夫教子,依舊溫柔善良,而且,她從小收三從四德的文化熏陶,麵對鐵骨錚錚的丈夫,總是沒有安全感,甚至有的時候,家中的小妾都還欺負她。


    所幸,她生出了一個無比厲害的兒子,從小便展現出來驚人的天賦和實力,讓父親都為之折服。


    後來,在家中,小小年紀的兒子,便成了她心中的靠山。


    聽了這話,玄牧眼淚流了出來,幾十年的起早貪黑的照顧沒讓他流淚,殺機叢生的沙場中沒有讓他流淚,如今,在家人麵前,他留下了淚來。


    “怎麽了?”這時,妻子突然走了過來,溫柔的對玄牧說道;


    “沒什麽,我隻是想來看看你!”玄牧無力的說道;


    這些年,他心力交瘁,實在是累了,但也不敢放下自己的擔子。


    “哦!我不要你放我出去了,你不要哭了!”妻子不好意思的看著玄牧,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走了,一會兒,你要聽兒子的話,安靜一些,我一會兒拿桂花糕給你吃!”玄牧起身,準備離開了,他溫柔的對妻子囑咐道;


    “嗯!異兒的話,我一定聽!”聽到玄牧的話,妻子乖巧的點點頭,然後迴到位子上,靜靜的坐了下來。


    玄牧走了出去,隨即到了府門外,騎上了馬。


    單人單騎出了環橋關,出去之前,他已經下了命令,全部都由當年他的舊部下全麵接管環橋關的防務,因此整個環橋關,就在他一人掌握之中。


    玄牧騎著馬,出了城。


    城外,蘇文紂的兩萬人圍在這裏,依舊還沒有撤去。


    玄牧獨自來到陣前,叫道:“蘇文紂何在,出來一見!”


    大軍身後的的戰車上,蘇文紂正在此,此處就是他親自壓陣。


    聽到門外的叫喊,立刻又士兵通知了蘇文紂。


    於是,蘇文紂和子稷出現在玄牧的麵前。


    “玄兄,何事?”蘇文紂問道;


    子稷在城中的事,他也都知道了,也知道了玄牧不肯開城門,依舊要阻攔大軍,因此,他已經在商量著打開荊河堤壩,放誰淹城了。


    “城池讓給你了,我也會接著退隱!”玄牧直接說道;


    接著,他看向子稷,無奈的說道:“我本應相助進京,但此無奈局麵,唯有兩不相幫了。”


    “多謝元帥!”子稷立刻激動的說道;


    其實,能夠讓他退出這個遊戲,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哪還敢奢求其他!


    話說完,玄牧立刻調轉馬頭,準備轉身離去。


    “玄牧元帥,等等!”這時,子稷再次出聲道;


    “何事!”玄牧疑惑的轉過頭來,問道;


    “我與帥夫人相見甚是投緣,如此巾幗英雄,卻受思念之苦,小子不忍,倘若元帥不嫌棄,今後就住在奉安郡中,子稷也好多去看看帥夫人!”子稷再次說道;


    其實,子稷提出這個要求,完全沒有任何的歪心思,隻是不知為何,子稷看到帥夫人的時候,從她的樣子,行為舉止,卻總是隱隱覺得帥夫人有著一股天然的親切感和熟悉感。


    但是一時也想不起來在那裏見過,所以,子稷便想了個這種的辦法,讓玄牧元帥離自己更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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