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那些文件,時刻地提醒著歐陽蘇晨,現在是工作時間。


    他自認為他一直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可這一次,他卻也開起了小差,或許是經曆還不夠豐富吧,還是會被私人情緒影響到工作。


    看來,還需要再練個幾年啊。


    歐陽蘇晨稍微理了一下思緒,暫時拋開那些想法,開始了工作,很快,那一疊未處理完的文件,都被簽上了他的大名。


    過了飯點之後,秘書來收走這些文件的時候,歐陽蘇晨才剛剛拿起外套離開辦公室,並告知秘書,取消下午的所有行程。


    然後,自己開了車,前往他和薛紫凝約定好的地方。


    所謂的‘老地方’,其實是他和薛紫凝第一次見麵的那家咖啡館,那時候,薛紫凝是和朋友一起去的,而歐陽蘇晨,是因為要找朋友洽談一些業務。


    誰知道,兩個人隻一眼就對上了。歐陽蘇晨也很爽快地去要了薛紫凝的聯係方式,之後沒有多久,他們便相愛了。


    生活中,一見鍾情的例子並不多,可就是這幾萬分之一的概率,就讓歐陽蘇晨和薛紫凝遇上了,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


    很快,他就到達了這家咖啡館,進門的時候,抬手看了一下手表。


    嗯,還是像以前一樣,提前了十五分鍾到。


    這也是從兩人在一起之後就形成的一種不成文的習慣。


    這間咖啡館不大,但它的裝飾,卻是歐陽蘇晨喜歡的類型,因此,他也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守護著這間咖啡館,不管是之前的街道需要整頓,涉及到搬遷的問題,還是需要拆卸街道所有的店麵,都沒有把這間咖啡屋拆除。


    因為背後,有歐陽蘇晨在‘撐腰’。


    從他倆在一起後,歐陽蘇晨就找了這家店的老板,盤下了這家店,但經營權,還是在老板的手中,每個月的盈利,還是歸老板所有,如果有虧損,歐陽蘇晨也會補給老板相應的金額。


    目的很簡單,就是保護這間店,也算是守護著他們愛情的另一種方式。


    在薛紫凝不在身邊的這些年,這家店依舊還是被保護得完好,歐陽蘇晨也時不時地會來這間店裏坐坐。


    由於是這家店的最大股東,每一次的來訪,他都會提前告知老板,老板會提前整理好,給他留著那個屬於他們倆的位置。


    在歐陽蘇晨進門的那一瞬間,老板也迎了上來。


    “歐總,位子已經為您整理好,換上了新鮮的花。”並且用手勢引導他入座。


    “嗯。”


    等到了這裏,見到薛紫凝的那瞬間,歐陽蘇晨才發現,其實今天掛斷電話之後的那些慌亂和不安,全都不見了。


    “鴻。”


    在薛紫凝來之前,歐陽蘇晨利用空閑的時間,處理了一點公司裏的事務,所以,在聽到薛紫凝的聲音之後,他也是立馬止住了手上的動作,轉身看向聲音的來源之處,笑了笑。


    服務員很快就迎了上來。


    “小姐,這邊請。”


    因為歐陽蘇晨提前打了電話過來,他們也很機智地及時撤了場,為他們倆營造了一個安靜的兩人世界。


    歐陽蘇晨每一次來這裏的時候,幾乎都是包場的,隻為了不想被別人打擾,靜靜地迴憶他倆的甜蜜過往。


    “嗯。”


    薛紫凝跟著服務員,由近及遠,慢慢地靠近歐陽蘇晨,在服務員的服務下入座。


    她一坐下來,兩人並沒有很快的就開始寒暄,而是相視了幾秒之後,才開口說話。


    “好久不見,鴻。”


    “是好久不見了,這些年,你去哪了?”


    “怎麽也不跟我聯係?”


    歐陽蘇晨的話說得雲淡風輕,就好像,坐在他對麵的,就隻是一個許久不見了的好友一般。


    他沒有埋怨當初薛紫凝的炸死,瞞了自己那麽多年,隻是質問薛紫凝,為什麽這麽多年也不跟自己聯係。


    “我......”薛紫凝明顯有些心虛了,隨後她又想了想,換了一種說法迴答。


    “鴻,這些都不重要了,現在我迴來了,迴到你的身邊了,這些苦,都不算什麽了。”


    聽到‘苦’字,歐陽蘇晨的心中不免得有些小心酸。


    自己又在心裏反省,她不在自己身邊的這些年,到底都經曆了些什麽。


    “告訴我吧,我想知道你這些年,都經曆了些什麽。把我們沒有在一起的這些年所有的迴憶都補迴來。”


    歐陽蘇晨倒也不是想知道她都經曆了些什麽,隻是想看看,薛紫凝是否還會像以前那樣,對自己知無不言。


    剛剛薛紫凝的遲疑,讓歐陽蘇晨有些懷疑了。


    他本就是一個較為多疑的男人,現在薛紫凝又有了這樣的動作,也不能怪他多想。


    隻是,薛紫凝似乎沒有想跟歐陽蘇晨提起,這些年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


    “鴻,我們不要說這些了嘛,我都說啦,現在能夠重新迴到你身邊,這些年受的苦,都不算什麽了。”


    “而且,這些苦,也算是一道傷疤吧,你舍得讓我再次撕開血淋淋地傷疤嗎?”


    很明顯的,薛紫凝不想跟歐陽蘇晨提起,在接收到了信息之後,歐陽蘇晨也不準備繼續再追問下去了。


    ‘罷了,反正這些,他都可以查得到的。’


    他的情報網,一直都是很讓人放心,從來不叫人失望的。隻要他想知道的,還沒有查不到的。


    “你呀,就是知道我舍不得,才這般的吊我胃口。”歐陽蘇晨卻也擺出了多年前對待薛紫凝的那個態度和溫柔,來迴應她。


    熟悉的感覺再次上線,薛紫凝也感覺,兩人像迴到了過去一樣。


    “嘻嘻~那也要像周瑜和黃蓋一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才是啊。不然不就唱獨角戲了嘛。”


    “說到底,你就是料定我會寵著你就是了。”歐陽蘇晨也想知道,薛紫凝的心裏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才敢這樣子跟他說話。


    但事實上,在他們之前的相處模式下,他們就已經是這樣子的對話形式了。


    可現在,歐陽蘇晨的溫柔,並不隻是對眼前的薛紫凝展現,更多的,都給了上官若曦,盡管她並不在乎。


    “那......你會不會像以前那樣,寵著我,像對小公主那樣?”這其實也是薛紫凝想問的。


    這話要是放到以前他們相戀的時候,她絕對不需要問出口,可現在,她也開始有些不能確定了。


    經過了這麽些年,歐陽蘇晨還是不是隻為她一個人的那個男人。


    “當然。”


    歐陽蘇晨的話不多,但語氣卻能夠讓薛紫凝感到安心,隻是,這話少了,也代表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變不迴從前那樣了。


    其實,薛紫凝也懷疑過,歐陽蘇晨是不是已經把對她的愛,都轉移到了那位明媒正娶的妻子,上官若曦的身上。


    “鴻,這些年我不在你身邊,你過得還好嗎?有沒有好好地吃飯和休息?還是經常忙公司的工作忙到半夜嗎?”


    薛紫凝也是想了解,在沒有了她的這些年,歐陽蘇晨是不是過得還算好。隻是她不知道,這一問,又把自己推入了另一個萬劫不複的境地。


    “想知道我過得好不好,為什麽不迴來找我?”


    這一句話開口之後,歐陽蘇晨心裏的話,也開始慢慢一點點表露無疑。


    “你明明知道我愛你,可怎麽還舍得讓我自己一個人去接受,你已經死了的事實?”


    歐陽蘇晨冷笑了幾聲,繼續說道:“然後,多年之後,你告訴我,你迴來了,迴到我身邊了。我的傷心,我會在乎,這些,你都知道嗎?”


    “有時候我都在想,你的心是不是鐵做的,是不是根本都不會感覺到痛?才能做到,讓我一個人,傻傻在原地等了你這麽多年。甚至都根本不知道,你還活在世上。”


    對於歐陽蘇晨的指責,薛紫凝都沒有辦法辯解,這一席話,歐陽蘇晨說得極其悲痛,薛紫凝同樣也感同身受,這些年她對他的思念,為他流的眼淚,一點都不會比他的少。


    但這一次和歐陽蘇晨的重逢,她不可以失去這次寶貴的機會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這些年都經曆了些什麽嗎?我現在,就一字不差地告訴你。”


    薛紫凝也不曾想,這是不是歐陽蘇晨對她設下的圈套。


    她想的,隻是想得到歐陽蘇晨的諒解和憐惜。


    “剛開始那會兒,我也以為我自己要死了,直到......”


    她在手術室裏看到了一個男人,那個在玄門關外拉了她一把的那個男人,意外地錯給了她一種藥水,意外救了她的性命。


    醒來之後,人就已經在國外了。


    從那天之後,她就成了這個男人的一個幫手。他以救了她的性命為理由,要求她幫他拿迴一些屬於他的東西,站上他想要的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


    薛紫凝為了想再見到歐陽蘇晨,也為了可以盡快地迴國,也就答應了。


    原本以為,隻是做一個秘書的文職工作,來輔助他。可誰知......


    某一天,這個男人告訴她:“我需要的,是一個文武雙全的人,沒有價值的人,隻是廢物。”


    “我沒有必要養一個廢物,更何況,還是一個藥罐子。”


    這也就意味著,原本什麽武力都不懂的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成就最好的一般武藝,才能成為他想要的那個人,自己對他來說,才有價值。


    才會有機會活下來,再迴到歐陽蘇晨的身邊。


    “從明天6點開始,每天準時到這裏來,進行為期三個月的訓練,由我親自教你。”那個男人,說罷就想離開,而後又走了迴來。


    “再告訴你一件事,若是三個月之後,你還沒有任何地長進,那我隻好,把你丟到地下室裏,喂狼了。哈哈哈哈哈哈~”


    那男人的話,確實讓薛紫凝感到害怕。


    這得是經曆過多少的事,才可以把‘喂狼’這件事,說得如此雲淡風輕啊。


    薛紫凝不敢想象,自己將會跟一個什麽樣的人一起工作,且不說工作,就是活下來,可能都是一種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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