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士兵們其實也很難受,按他們的經驗,襲擊者肯定在四周,可沒找到之前也不能大搖大擺的往前走,隻能送出幾個肉靶子吸引對方。


    可幾分鍾過去了,對方還沒有動靜。


    沒響的槍是最讓士兵恐懼的東西,心總是懸在空中疑神疑鬼的,隻有對方的槍響了,是死是活才能迴到自己的掌握中。


    幾個端著槍的肉靶子開始向對麵的小山梁衝過去,在他們控製住小山崗之後,後麵的人才能替換他們爬向前方更高些的山嶺。


    王南看到這幾個士兵的身影衝進小山崗後方,開始把槍對準那把機槍,正好那把機槍也開始調整位置,他的槍口需要有壓住小山崗的角度,以防襲擊者出現在小山崗後。


    這迴王南能清晰的看到機槍手的上身,他瞄準了稍有些虛的小黑點,對準腦袋勾動了板機,“啪唧夠”,聲音在山梁山穀間迴『蕩』,迴音讓槍聲悠長,產生了與平地上不一樣的聲響。


    王南快速退殼換彈,他發現那個機槍手離開了機槍,用左手捂住左臉讓位到了左邊,隻是他沒發現自己蹲在那裏還是有些高。“沒死?”他快速再次瞄準這個機槍手,還是腦袋的正中心,槍聲再次響起,他看到的那個機槍手連滾帶爬往山下退。


    沒有當過兵也沒有受過狙擊手訓練的他並不知道風對彈道的影響。


    “還是沒中?”王南有點『迷』『惑』了,這把馬槍他打多了,練槍時在400米和500米時都沒發現什麽問題,那會是什麽原因哪?眼睛裏有人接過機槍把槍口轉了過來,王南趕快向後退了下來往石砬子跑去。


    子彈很快咻咻的從山頂飛過,雜『亂』的槍聲也傳了過來。


    在跑動中,他感覺到了風在吹動著他的衣服,一下子想到了子彈可能是被風吹偏的。因為他學打土銃時,老獵人說過打獵的時候盡量頂風打,因為在上風頭,動物會聞到人的味道,側風的時候,子彈隨風發飄,所以隻能頂風打。


    看來下次在側風時,得迎著風向調過來些,調整多少等迴頭再試了。


    前導兵們確定了襲擊者的方向,大部隊也開始加速移動。


    石砬子的下麵有一堆『亂』石,可以『射』擊的地方很多,王南沒有停下來。按李秀說的跑過『亂』石灘,從邊上的斜坡爬到了石砬子中間半截的位置。


    這裏有十幾米高,一眼就看到有一個幾塊石頭間有個凹窩。就進入那裏蹲了下來,這裏左邊貼著懸崖,幾塊石擋著上下,視線開闊又能藏住人,正好控製住剛才的『射』擊位置,看得出來,李秀和二丫挑選的很用心。


    王南蹲下來把槍架好,氣剛喘勻,一個日本兵的腦袋就從山脊線上『露』了出來,距離大概200米。他不為所動,用槍口盯著這一小片山脊。果然,幾十米的範圍裏,有幾個地方都『露』出了小黑點,王南心裏說了句:“真是小鬼子,人長的挫,心眼鬼精鬼精的”。


    日本兵使用的還是老辦法,送兩個肉靶子出來,王南看到兩個日本兵把胸部都『露』出來時,瞄準好其中一個,在勾動前的瞬間,他想到了風,就壓了下槍口,瞄準了胸部,這次沒有打偏,一槍擊中。


    第二個日本兵在聽到槍聲,感覺到身邊的戰友中彈,隻是愣了那麽一瞬間,就加快速度向前衝了過來。按照戰術規定,他要衝到其他人的槍聲都響起來才能找地方隱蔽。


    下一發子彈飛來,正中他的胸部,他還在仔細聽身後的槍聲,卻直到倒在地上也沒聽到,他心中在怒叫,開槍啊開槍啊,隨後就失去了意識。


    不是其他日本兵不開槍,是他們沒有找到王南的位置,幾個端槍卡著位置的日本士兵沒有一個在往懸崖中間看,都盯著石砬子下麵的『亂』石灘。槍聲響後在崖麵造成了很大的迴響,誰也沒聽出槍聲的準確位置,他們隻能更仔細的在地上的石頭中搜尋。


    王南這兩槍撿個了大便宜。


    看到日本兵沒了動靜,王南輕輕的拉開槍栓,想了想,把一梭子子彈拆出橋夾,一發一發的壓進去四發,餘下那發又放在嘴裏咬著,推上槍栓,再從槍口處看向日本兵。


    餘下幾個日本兵沒有動,隻是喊機槍上來準備。這個分隊機槍小組的『射』手眉角到耳朵都被子彈劃破了,已經退下去等衛生兵過來包紮,機槍組長正抱著機槍往坡上爬,大部隊已經在遠處的山脊上出現了。


    一個日本士兵可能是有什麽事要向正在爬山的人發問,他轉身坐在了山那邊的坡上。按照一般情況來說,蹲在山脊邊隻『露』出腦袋眼睛的位置時,如果轉身坐在腳的位置,頭是不會『露』出來的,可是,他身上背著背包,把他架在了高一些的位置上,他的頭和肩都『露』了出來,王南正好槍口對準他看著,在他起伏的時候就勾動了板機。


    子彈對著肩中間的位置一出膛,他又想到了側風,直聽到擊中頭盔的聲音時,籲了一口氣,沒被風吹偏。


    這個日本兵身子剛往下縮了一點,子彈就擊了他的鋼盔正後方,子彈穿過一層鋼板後,彈頭變成蘑菇狀,砸進了他的後腦,幾個爬山的日本兵聽到他說話,正在抬頭看著他的,在聽到槍聲的響起的同時看到就他的臉上一下子噴出一團血霧,他眼睛往上的部位出現了一個洞,都嚇的一哆嗦。


    隨後看到他慢慢的向前趴下來,又順著坡度向下滑滾,嚇的爬山的日本兵紛紛讓開,突然又覺得不對,又趕緊跑過去拉住他。


    這個日本士兵是這個分隊的分隊長。


    王南扒了很多日本兵,無論哪次都沒扒鋼盔下來。他沒覺得鋼盔有什麽用,因為薄鋼皮明顯防不住子彈,戴上顯眼招人,又不好看,沒有軍事常識的他從不以為然。


    這次打中鋼盔的脆聲傳來更是如此。


    事實上,鋼盔並不是為了防對方直『射』過來的子彈,哪怕是五十年或八十年以後,現實中都沒有過這樣的頭盔出現,當然除了那些攢狗糧的遊戲。


    頭盔最早是用來防炮彈彈片的,對手榴彈片、四處彈跳的流矢彈和出了『射』程之外的流彈效果也非常好。在一般槍支的有效『射』程之內,哪怕鋼盔的正麵都會被直接穿透。稍偏些的角度很可能會讓子彈折『射』飛,但都有可能讓鋼盔裏麵的人腦袋產生嚴重腦震『蕩』。


    王南的這一槍讓這個分隊的日本士兵很震驚,把槍瞄向下方的士兵立刻調整槍口對準懸崖的頂方,他們聽到了槍聲是在懸崖往上,眼睛瞟了分隊長的慘樣後,更是以為是從平行位置『射』擊過來的。


    輕機槍組長衝上接近山頂的位置,端著輕機槍在看到懸崖頂部的地方趴了下來,開始準備『射』擊,他更是以為『射』擊線路是與山脊平行的。


    王南看到日本士兵都在隱隱約約的調整,沒人向他『射』擊,就沒向後跑,繼續在這裏守著。


    可等日本兵調整好後,王南連這些人的位置都看不到了,他隻好嘴裏咬著餘下的子彈,靜等著機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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