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他們真實的生活並無交集,那麽為什麽他們會出現在自己的夢之中呢?


    楊允樂百思不得其解,他放下了筷子,死盯著桌子上的餐盤,一籌莫展。


    “哦,說到你交朋友。其實你不愛出門的,你沒事了就隻是坐在院子裏,研究一些花花草草,你看就是那一堆。”


    楊父指了指院子最角落。


    那裏有一個很大的竹簍,透過竹簍的縫隙,隱隱約約能看到裏麵是裝滿了樹葉。


    “我研究那些樹葉,做什麽?”楊允樂可以時候自己對於這裏就是一張白紙。


    “我也不知道,你反正就到處搜集這些東西,曬幹,然後放在那裏。”


    楊父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楊允樂的做法,但是關於他的一切決定,自己都是支持的。


    楊允樂突然想到,在關於風野的記憶中,有一段像淩曉燦告白的場景,裏麵用到了從無花島各個地方采集的樹葉,他不由得又覺得心髒小小的抽搐了一番,有些難受。


    “樹葉……”楊允樂歎了一句,又輕輕地自嘲了一番,“我是想幫它們找到女主人嗎?”


    可惜以後都不會再有了。


    楊允樂的腦海之中一直浮現出淩曉燦的笑臉,怎麽也揮之不去。他使勁搖了搖頭,想讓自己保持清醒,卻越發沉淪。


    楊父看楊允樂;臉色不對,趕緊問道:“孩子,你是不是高燒還沒退,不舒服。你趕緊吃完飯去休息吧。”


    楊父的表情有些緊張,雖然楊允樂在無花島的年齡已經成年,但他還是把他一直當做小孩子一樣寵愛著。


    “爸,我沒事,我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記憶,我可以和你說說嗎?”


    楊允樂沉默了一小會兒,終於問出了口,畢竟這事情還是需要人來傾訴的,自己扛著,還指不定會熬出什麽毛病。


    “你說,爸爸都在呢,爸爸都聽著。”楊父一副關切臉。


    楊允樂也放下了戒備,將自己在夢中經曆的那些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


    “事情就是這樣,很奇怪,就感覺夢中那些事情才是真的,而我現在麵對的你才是我幻想出來的一樣。”


    楊允樂對自己的父親毫無隱瞞,因為按照楊父所說,他在這裏也沒有別的什麽人可以信任了。


    楊父聽完楊允樂講完這一切,有些不可置信地笑了笑,又很快恢複了正常:“這些肯定都是你自己幻想出來的。我用我的生命做擔保,你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裏。”


    楊父馬上轉成了一本正經地臉,在那裏信誓旦旦地說道,讓楊允樂更加懷疑過往的一起都隻是自己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過往的那些自己做過的十惡不赦的事情,又或許是自己本質上就是那樣的人,所以還原在夢境中的東西。


    “爸,我相信你。你看我們中午一頓飯,一起吃到了晚上,現在我幫你收拾碗筷,去休息吧。”


    楊允樂聽見楊父這麽一說,覺得心裏突然開闊了很多,自己的父親都用性命擔保了,不至於還撒謊吧,那還有沒有天理了?!


    “嗯嗯,乖孩子。”楊父靠近楊允樂,又慈愛地摸了摸他的頭,然後感受了一下他額頭的溫度。


    燒已經退的差不多了,之前突發的高燒應該是情緒影響造成的。


    楊父不由得鬆了口氣,眼神有些迷茫,不知道在想什麽。


    楊允樂經過楊父這麽一開導,先是把碗收到了廚房內,然後洗幹淨,在路過院子的時候,又不小心瞥到了那裝樹葉的框子,雖然天已經漸漸黑了,但是他好奇地心卻越發猛烈。


    樹葉?楊允樂靠近了那個竹簍筐,向裏麵打量了一下,樹葉雖然裝了滿滿一筐,但是樹葉有大有小,看起來數量應該不多。


    楊允樂端起竹筐,全部一下子倒在了院子內,開始數起來。


    奇怪的是,雖然他對這個院子沒有任何記憶,卻能準確說出每一片葉子的名字,都是來自藥材的樹葉。


    “一片,兩片……”


    楊允樂越往後數,心裏越是吃驚,這些明明都是之前風野給淩曉燦準備告白的那些樹葉品種,怎麽會如此的巧合?


    難道當初自己也是準備給淩曉燦表白,但是被別人鑽了空子嗎?


    楊允樂數完後才發現,就連數量都是一模一樣的,一下子又踉蹌的坐在了地上,抱住了腦袋,用心說服自己,這一切隻是夢,隻是夢!


    楊允樂一個人呆坐了好一會兒,然後起身將樹葉小心翼翼地放進了筐子,就像是把自己的心收起來一樣。然後扭過身子,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往內屋走去。


    睡覺吧,也許睡一覺起來,什麽都想起來了。


    楊允樂強迫自己鎮定,不要去想這些煩心的事情,很快就進入了睡夢之中,隻是隱約感覺有人給他蓋了被子,也有人在旁邊沉沉地歎了口氣。


    今晚,楊允樂一個夢也沒有做。


    ……


    一大早,楊允樂便被楊父叫醒了,今天還要繼續上課,他已經把楊允樂的背包準備好了,像照看一個孩子一樣,把楊允樂打理得僅僅有條。


    “孩子,放學直接迴家,哪裏都別去了。”楊父叮囑道,這語氣不知道是在擔心什麽。


    楊允樂以為楊父是在害怕自己沒有記憶又像昨天那樣亂跑,趕緊點點頭:“我放學就迴來,你放心,爸爸,不會讓你再擔心了。”


    楊允樂一邊說著,一邊邁出了自家院子的大門。他今天心情比昨天好多了,雖然仍然什麽都沒有想起來。


    他深深地唿吸了一口這裏的空氣,果真還是那股熟悉的藥香味。


    從楊允樂的院子到學堂,要經過一條很長的街道,楊允樂一邊走著,一邊四處打量著。


    嗬,這姑娘是徐紫吧,賣雞腿飯的姑娘。在楊允樂的夢中,徐紫確實是個愛吃雞腿飯的姑娘,所以夢中的事情都是有根源的。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自己這是有多傻,才會沉溺在夢中不可自拔。


    今天的天氣比昨天好多了,陽光光明媚,加上楊允樂昨天睡得還不錯,所以他一直在到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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