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的種種行為很好地詮釋了一個詞,叫得寸進尺。


    蘇沫一瞬不瞬地看他,沒說話。


    秦琛低下頭扒拉碗裏的大米粥,嗓音暗啞說,“秦綠知道我們倆在交往,如果我睡客廳的話……”


    蘇沫,“知道了。”


    又用這招。


    就知道用可憐巴巴這招。


    他就是吃準了她一定會心軟。


    飯後,秦琛收拾完碗筷,去醫院幫秦綠辦理出院手續。


    蘇沫沒跟著去,打車去了店裏。


    她之前加過一個圈內的漆器群。


    最近這個群裏熱鬧非凡,全是在說傅進跳樓的事。


    幾位大師級別的漆器師傅不吭聲,剛入行的幾個小年輕聊得熱火朝天。


    【傅進也算是大師傅了,怎麽會做出這種事啊。】


    【大概是骨子裏本來就是見錢眼開那種人吧,聽說他們家條件不好。】


    【這還用聽說嗎?誰不知道昨天他爸媽大鬧一品閣啊。】


    【真的太掉價了,咱們怎麽說也是非遺傳承人,太有失身份了。】


    蘇沫盯著手機屏幕,看到這兒,嗤笑一聲,打字:你什麽身份?


    蘇沫頂的是自己的大號,頭像是本人,名字也是本人。


    她信息一經發出,群裏頓時鴉雀無聲。


    緊接著,蘇沫又敲字:群裏哪一個拎出來祖輩往上刨三代不是農村人?


    群裏依舊靜悄悄。


    蘇沫:身上披了個黃馬褂,就以為自己登基了?


    蘇沫句句難聽,群裏卻無一人敢反駁。


    半晌,有個稍有資曆的出來當和事佬:蘇師傅,小孩子們不懂事,開玩笑而已。


    蘇沫:謹言慎行,戒急用忍,還沒出師呢,範兒先拿捏起來了。


    對方:是是是。


    蘇沫也不是無腦噴。


    看出對方有意當和事佬,知道對方是好意,沒再接話,收起手機扔到了一旁。


    她不是護著傅進。


    就是單純嫌煩。


    中午吃過午飯,店裏來了一對小情侶。


    說是快結婚了,女方想選個首飾盒。


    雙琪熱情招待,蘇沫坐在一旁瞧著。


    不得不說,雙琪這丫頭挺會做生意的,不管專業不專業,忽悠起來一套又一套。


    大概是因為難得開張,小丫頭幹勁十足。


    蘇沫正盯著她看呢,扔在一旁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蘇沫垂眸掃了一眼,看到是任和平的來電提醒,拿起手機走出門外按下接聽,“喂,任叔。”


    蘇沫話落,電話裏響起任和平一板一眼的聲音,“沫沫,你師父跟你那位師叔關係怎麽樣?”


    聽到任和平的話,蘇沫愣了一秒,反應過來什麽,擰眉問,“您是不是查到了什麽?”


    任和平說,“目前還不能確定,我隻是猜測……”


    任和平做私家偵探多年,對於人性心理這塊,揣摩得最為透徹。


    傅進死的蹊蹺,所以他想辦法弄到了那天的監控。


    他發現,那天一品閣辦公樓下,除了不知情看熱鬧的群眾,其中路邊還停靠了一輛很低調的商務車。


    他派人去調查,發現那天那輛商務車裏坐著的人就是樊六。


    按照心理學上說,樊六這種完全屬於一種‘作案’心態。


    確認與知情欲望,驚恐和不安全感。


    說白了就是他早預知了傅進那天一定會跳樓,但是他放心不下,他要親自去盯著,親眼看著他跳下來才安心。


    聽完任和平的分析,蘇沫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知道這件事怎麽又把樊六牽扯了進來。


    蘇沫冷靜片刻,出聲問,“確定他那天不是偶然路過嗎?”


    任和平說,“基本可以確定,因為他那輛車在傅進跳樓前一小時就已經停在了一品閣辦公樓下,在傅進跳樓後半小時,確定人確實已經死亡後離開的。”


    蘇沫,“……”


    任和平說完,見蘇沫不作聲,歎了口氣說,“沫沫,你確定還要繼續調查下去嗎?樊六的身份不比傅進,他現在可以說是漆器界的泰鬥,你跟他鬥……”


    蘇沫紅唇翕動,“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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