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漢的話讓大家都愣了一下。


    周大娘問他:“你爹娘也是在這裏出事?”


    華漢搖頭:“我不太確定,海島上那個老頭子說我是他們在樂河上撈的孤兒,是不是這裏的樂河我就不知道了。


    因為是河裏撈的,所以就叫我河漢,河水的河,後來寫名冊寫成了人字邊的何,就叫何漢了。


    那老頭子本來是想叫我河孩來著,見是帶把的,才一兩個月大很瘦弱,就想讓我成條漢子,免得長大被別人欺負。”


    華漢的話讓大家都很驚訝。


    大昭有幾條河叫樂河,恐怕就這一條吧?


    這也太巧了點。


    “救你的老頭子是誰?他沒給你打聽你的身世?”綰娘問他。


    華漢把一串紙元寶放到火堆裏答道:“那是海盜一個小頭目,那年朝廷剿匪,把他們的二頭目抓了。


    他們用假身份喬裝去京城給那二頭目收屍,迴程路上撈到了我。聽說撈起我時我已經奄奄一息,他們怕麻煩本來想扔下船不要的,結果要扔的時候我哭了兩聲,然後命大就得活了。


    他們帶我出了海,哪裏還會打聽我身世,他們自己都偷偷摸摸的活著。”


    一個一兩個月大的嬰兒掉在河裏沒死,還能被人救起來,這可真是幸運得很。


    養父一家二十九年在這裏出事,華漢二十九年前在這裏得救。


    差不多的時間段,讓綰娘生出一絲猜測,在暮色中她仔細的端詳著華漢和華郎中,然後心跳不由得快了起來。


    “爹,當年你新生的兒子身上有沒有什麽特征?”她小心翼翼的問華郎中。


    華郎中也在為華漢的遭遇唏噓,聽得綰娘問這話,有些意外,“你問這個做什麽?”


    周大娘此時卻靈光一閃,她驚訝的看向綰娘,“你懷疑阿漢是......”


    她沒有說出來,是因為這猜測太過離譜,怎麽可能有這樣的巧合嘛!


    周大娘的話讓華郎中醒悟過來綰娘的意思,他也覺得不可能,“想多了。”


    當時弟弟先跳了河,然後他親眼看著妻子抱著孩子一起跳,他隻有跟著也跳了。


    他因為識得點水性,救人救不了,想死也死不了。


    越撲騰飄得越遠,就那麽隨著河水飄,飄了幾十裏擱淺到一個淺灘,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才醒來。


    他找迴去,已經沒有弟弟和妻兒的蹤影,在河岸沿途徘徊了半個月,屍體也沒撈到。


    他心神俱裂,萬念俱灰,像個木偶一樣四處流浪,最後形同乞丐遇到逃饑荒的周娟兒,就是現在的周大娘。


    兩人都失去親人,衣衫襤褸失魂落魄,在一處破廟裏躲雨相識,從而結伴而行,到後來患難與共成了夫妻。


    他能活還說得過去,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怎麽可能活著,還給人救了,然後還站在他麵前他不識。


    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麽!


    華漢也反應過來綰娘的意思,同樣覺得不可能,“怎麽可能那麽巧,不可能的事。”


    綰娘卻問道:“你們難道沒有聽人說過你們長得像嗎?”


    她就聽過,賣包子的梁氏就說過。


    現在仔細端詳,她也覺得有點像,特別是鼻子。


    就是兩個人都留著胡子,一個留著長胡須,一個留著短胡須,胡須現狀修得不一樣,有點影響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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