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采菲早弟弟一步,已經聽說了綰娘找到家人搬到城東居住的事,心裏正不斷為前事懊悔。


    要是以前有人說她長得比弟弟好看,她心裏肯定會沾沾自喜。


    但是現在她隻有滿腹的鬱結,容貌勝過弟弟又如何,在華家人眼裏她已經是個德行有虧之人。


    聽母親的意思,那綰娘的出身比謝家門庭還要高,還是京中人氏,這樣的貴人交際好,定然能為自家增益。


    但這些都跟她沒什麽關係,她曾經做出過那樣忘恩負義之事,哪裏還有臉麵再與綰娘交際。


    現在聽弟弟描述,綰娘的娘家兄弟不但氣度不凡,還俊美異常,是難得一見的人中之龍。


    這更是讓她悔恨交加,若是當初沒有做過那件事,現在她就可以跟母親和妹妹坦蕩蕩的去跟這些貴門公子認識。


    哪裏還用擔心她爹會把自己草草許配出去。


    謝二夫人母子仨離開寧州城後,沒人知道他們的結局。


    但鄒尚綺的下場官眷層人人皆知,她雖然不比鄒尚綺惡毒蠻橫無知跋扈,但也劣跡難清。


    她知道自己不會有什麽機會了。


    柳采菲之前一直在家裏躲了大半年,不敢再像以前那樣出去參加各種花會詩會,卻也不甘心就此定親出嫁。


    柳仕源下差迴來,聽妻兒說了綰娘和她娘家兄弟的事,心裏暗地吃驚,麵上卻不動聲色。


    既然人家沒有明說門庭,定然是希望不要聲張也不要探究。


    他隻能告誡家人,此事就跟之前保密綰娘是貴門出身一樣,不與他人提及。


    而且更要謹慎做人。


    如此這般,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肯定是他們柳家得罪不起也高攀不起的人家。


    柳老夫人這迴真有點後悔了,後悔以前不該給人冷淡臉。


    她跟兒媳商量到時一起去看看大肚子的綰娘,柳仕源卻出聲阻止她:“娘,你一向跟人家沒什麽話說,去了誰也不自在,何苦?”


    他娘有些勢力眼,他一直知道,也一直警惕不讓妻子跟孩子學他娘那套。


    但他日日忙於公務,終是不能時時監督修正,到底還是受了些影響。


    柳采菲就是受其影響的最大結果。


    他娘慫恿大孫女跟謝二小姐交好,以博高門青睞。


    謝大小姐的娘舒氏出身明州世家,教出來的女兒定然是好的,謝二小姐的娘是誰?


    一個小戶出身,能以妾上位,就說明其手段了得,心思那會純良。


    不教孫女與謝大小姐交好,偏叫她與一個妾生女交好,就因為看見其有個當家主母的娘,光看表麵不思慮品行教養,他娘的見識眼光也就局限於此了。


    以前從不去看過人家,現在知道人家住到了城東大宅,還找到了富貴娘家,就想著去走動走動,如此做為實在過於勢利虛偽。


    子不言母過,柳仕源本是不想讓母親去丟人,但柳老夫人卻不認為有何不妥。


    對於兒子的阻攔,她臉色很不虞,“鄔二娘子年紀不大,現在懷著身子,又遠離京城。既然我們兩家交好,自然該多走動,也好教她些生育注意之事,有何不可?”


    柳仕源暗苦,人家明顯的不想被人打擾,你偏要去倚老賣老,給你麵子人家未必樂意,不給你麵子,你自己沒趣。


    何苦來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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