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祭漠然地望了沈靜姝一眼,轉身便準備將司雪推迴到病房裏麵。


    但司雪卻倏然伸手摁了手剎,「哥哥,你為什麽永遠都不肯聽別人解釋一句呢!」


    她有些微怒,口吻中也滿是責怪之意。


    司祭的身體驀然僵住,隨後停下腳步。


    他沉默了許久,「雪兒聽話,你現在需要迴去休息,如果有別的事情,我們以後再……」


    「以後?」司雪輕笑一聲,懷疑地搖了搖頭,「哥哥,如果這件事情現在不解釋清楚,你以後也不可能會聽的。」


    她太了解她哥哥的性格了。


    司祭脾氣很倔,尤其在那件事發生後,他更是變得獨斷專行,不肯聽任何人的勸阻。


    否則,當年稍微深入地繼續往下查,就一定會發現這件事情的不對勁,又何必鬧到現在這個程度,被仇恨蒙蔽雙眼?


    「雪兒……」司祭緊緊蹙起雙眉。


    司雪緊緊地攥著手柄,突然覺得雙腿根部的骨頭,又開始劇痛了起來,連鎮痛劑都並未讓她緩解太久的時間。


    她疼得滿頭冷汗,臉色也慘白了不少,那副病態的模樣,像是搖搖欲墜的瓷娃娃。


    「雪兒!你怎麽樣?」


    司祭眸光驟縮,他立刻繞到司雪身前,蹲下來撩開毛毯,隻見那生長了骨肉瘤的位置更加重大,充斥起紅血絲來。


    「我去叫醫生。」沈靜姝有些擔憂地望著她,隨即便準備轉身去喊醫生。


    但司雪卻使出渾身解數,抓住了她的手,「沈伯母,你不要走……」


    她垂著首,額上沁出的冷汗滴落到毛毯上,唇瓣被她咬得還汨出幾滴鮮血來。


    「哥哥……」


    司雪緊咬著唇瓣的貝齒倏然鬆開,她同時握著沈靜姝和司祭的手,由於身體的力量有些虛浮,甚至還握不太穩。


    於是兩人便反握住她冰冷的雙手。


    「哥哥,你聽聽沈伯母的解釋……」


    「當年的事情,真的與夜伯伯和沈伯母沒有關係,其實他們也是受害者……」


    「哥哥,我真的不希望你繼續執迷不悟下去了,不要再被仇恨蒙蔽了雙眼……這樣,所有人都不會快樂的。」


    司祭緊緊蹙起雙眉。


    他立刻彎身將司雪抱起,將她放迴到病床上,摁了床邊緊急唿叫的鈴。


    「雪兒,有什麽話我們一會兒再說,醫生馬上就過來了……你先好好休息,嗯?」


    司祭捋著她額前的碎發,那頭髮被汗水浸濕了貼在臉頰上,讓她更顯得脆弱。


    「不……」


    「哥,我知道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這是我生前最後的願望之一了,你幫幫我,聽聽沈伯母的解釋,不要讓我留下遺憾好不好?」


    「我相信爸媽也不想看到你這樣……如果事情再這樣發展下去,等我去天堂見到他們時,又該怎麽跟他們交代呢?」


    司雪的幾番話,狠狠地刺痛了司祭的心。


    他緊緊地握著妹妹的手,哪怕再不情願,卻也終究將眸光投給了沈靜姝。


    司祭靜默了許久,終究開口,「那你解釋。」


    聞言,司雪輕嘆一口氣。


    在她心裏懸了五年的石頭,終於安安穩穩地落了下來,發出一聲銀鈴般的清脆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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