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雪淡笑,但笑容卻顯得有幾分蒼白,「晚傾,你真好……我還有幸能夠交到你這樣的朋友,無論如何也值了。」


    聞言,慕晚傾的情緒低落稍許。


    司雪這樣,總讓她產生一種仿佛馬上就要天人相隔的感覺……她不知道,在這個女孩身上,除了失明和截肢外,究竟還在經歷什麽。


    「不說這些不開心的啊。」


    慕晚傾坐到司雪的床邊,「那首歌我還沒教會給你呢!我還給它編了一段手指舞,我手把手教你學啊!」


    司雪有些遲疑,還有些自卑。


    慕晚傾唱歌那麽好聽,而她隻是小時候曾有歌星夢,卻僅僅隻是業餘的而已。


    況且,她什麽都看不見……


    「我……真的可以嗎?」司雪猶豫道。


    「來嘛,我最近太無聊啦!好不容易可以出來找你玩,你不能掃我的興啊!」


    慕晚傾不斷地搖晃著司雪的胳膊。


    聽她這麽說,司雪才終於沒有了猶豫,淡笑地抬起頭來,伸手嚐試著去尋找慕晚傾的位置,摸了個空。


    但下一秒,慕晚傾就主動握住了她的手,「我在這裏,我教你。」


    女孩空靈的嗓音,悠揚而又婉轉地在病房內響起,好似冬日暖陽那般溫柔繾綣,卻偏有幾分與寒冷抗爭的倔意。


    慕晚傾坐在司雪身側,她環著她的腰,一邊手把手地教著她手上的動作,一邊輕聲哼唱著那曲《天籟》。


    「暮起時燈火闌珊,夜星辰人在彼岸,


    少女手捧燈盞,笑靨如花燦爛。


    你在時光深處等我,聽歌聲婉轉,


    我在浮生盡頭,訴說那曲天籟……」


    司雪輕笑著,她沉浸在慕晚傾極富有感染力的嗓音裏,而手指在被她教學舞蹈的過程中,甚至讓她產生了一種畫麵感……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在舞動,她知道手指在如何動,就好像切切實實地能看到一樣。


    夜禦辰沉寂地站在身旁。


    他眸光幽深地望著兩個女孩,心中微微有些酸澀,於是便將頭側了過去。


    慕晚傾將這段時光,當做生命中最後的時光來度過……所以她想給別人唱歌聽,還想將自己的新歌教給別人。


    畢竟,天後傾辰不會再站在舞台上了。


    哪怕註冊一個微博小號,她也希望這首還沒有發行的新歌……能讓她的粉絲,以其他的方式聽到。


    但是,夜禦辰不希望。


    他不希望,這段時間會是她最後的時光。


    「真好。」司雪甜笑著。


    她綻放著笑顏,她已經許久沒有露出過如此真摯的笑容,美好的情緒也感染到了慕晚傾。


    司雪的傭人站在旁邊,將這段美好的畫麵錄製了下來,看著兩個生命餘額不足的女孩彼此惺惺相惜,眼眶微紅……


    「晚傾,你會一直唱歌嗎?」


    「會啊。」慕晚傾毫不猶豫地答道。


    但很快,她眸中的笑意便逐漸淡去,有些失落的垂眸,輕嘲一聲,「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吧……還想演戲呢。」


    聞言,司雪緊抿唇瓣。


    她想起慕晚傾的病,想起她的傭人告訴她,慕晚傾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


    這麽善良美好的女孩子。


    這麽動聽的天籟嗓音……


    任誰能忍心,讓她就這樣離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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