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傾逐漸平復著情緒。


    也許是因為哭累了,她再也哭不出聲,隻是輕輕地抽噎著,將氣息哽在嗓間。


    但睫毛是依舊沾著淚水,那雙清魅的桃花眸濕漉漉的,淡了些嫵媚,平添了幾分嬌弱,梨花帶雨得惹人憐惜。


    「聽話,不哭了。」


    夜禦辰俯身,他輕輕吻著女孩的眼睫,吻幹她的眼淚,嗓音低啞而又富有磁性。


    他哄著,一遍遍地哄著,「不哭。」


    慕晚傾吸著鼻子,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呆呆地望著眼前的男人,沒有說話。


    哼唧,誰想哭了!才不想哭呢!


    冬日暖融融的陽光,鋪在這對璧人身上,好似朦朧了一層淡淡的金黃,溫馨而又幸福。


    ……


    總統套間似的病房裏。


    司雪半躺在病床上,正在沐浴著從窗戶裏透進來的陽光,吹著冬日的微風。


    她輕輕側首,闔著的雙眸微微睜開稍許,雖然沒有焦點,眼睫卻輕顫一下,「剛剛……有人在外麵唱歌?」


    她隱約有聽到,很動聽的歌聲。


    傭人隨即側眸望向窗外,畢恭畢敬道,「小姐,是不是吵到你休息了?」


    司雪未答,她輕輕皺眉。


    她努力地想要再仔細聆聽,卻無論如何都沒有再聽到那動聽的嗓音……大概是不唱了。


    這樣想著,司雪有些失落。


    「我這就幫您將窗戶關上。」傭人見狀,隨即便準備走到窗邊關窗。


    但司雪卻倏爾開口,「不用。」


    她用手撐著床,稍稍坐起來一些,迴味著剛偶然聽到的歌喉,還有些意猶未盡。


    司雪遲疑著,她請抿櫻唇,「你……能帶我出去,曬曬太陽嗎?」


    聞言,傭人顯然怔在原地。


    她震驚地望著司雪,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有些不敢置信,但更多的卻是驚喜,「小姐!您……終於願意出門了?」


    司雪輕輕點頭。


    傭人立刻將準備了許久,但從未派上用場的輪椅推了出來,「小姐,我抱您上輪椅!我這就帶您出去曬曬太陽!」


    說著,這名女傭便立刻吩咐其他人,一起幫忙小心翼翼地將司雪抱到輪椅上。


    「不用太多人,你陪我就好。」


    司雪坐在輪椅上,感覺有些陌生,於是不安地扶穩兩側的扶手。


    女傭猶豫了一下,她們麵麵相覷著,一邊擔心司雪的安危,一邊又怕忤逆了她的意思,讓她失去難得想要出門的興致。


    「好吧。」最終,女傭還是選擇妥協。


    不過,她們還是不安分地決定在暗中看護著,隻要離得不太近,司雪便察覺不到。


    清新的氣息撲麵而來,她在那間病房裏住了將近五年,從未離開過半步,已經幾乎不知道藍天和新鮮空氣是什麽模樣。


    她嗅著自然的味道,倏然覺得身心舒暢了很多,但依舊有些怕生。


    她怕她失明的模樣很醜……


    她怕她失去雙腿會被人嘲笑……


    她不敢出門,不敢被別人看到自己這副模樣,卻好想來尋找那動聽的歌聲。


    那同樣也是她最喜歡的歌。


    唱出了她的心聲……


    一晃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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