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琀附在時馨兒耳邊低聲幾句,時馨兒聽完後兩隻眼睛瞪大,急忙擺擺手,“西琀,這樣可不行,要是讓我哥知道他會殺了我的。”


    傅西琀勾唇淡笑了一聲,“等生米煮成熟飯了他敢不認賬?要真是那樣的話,到時候就是我們傅家的人也饒不了他。”


    “琀兒,你……”


    “你到底還想不想將豐茂拿迴來?想不想讓時琛重新得到屬於他的一切了?”


    往日裏十分有主見的時馨兒今天一下子拿不定了主意,眼見傅西琀要起身離開,時馨兒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點頭,“好,西琀,我答應你。”


    ……


    ……


    是夜,深沉如墨。


    一輪上弦月高懸於空,灑下斑斑駁駁的細碎光影。


    月間偶爾有烏雲穿梭,銀灰色月光遮擋不見,徒留一片深色暗影。


    賀家別墅。


    三米開外的連翹叢附近停泊著一輛黑色奔馳,車內黑著燈,隱約能夠看見裏麵有火光跳躍。


    像是有人拿著打火機點燃了一根香煙,薄唇間的星火忽明忽暗。


    當烏雲和月亮擦肩而過,便可以很清楚地借著月光看到車內煙霧繚繞的部分景象。


    賀家大門緩緩打開,一輛銀灰色保時捷從別墅中駛出。


    當看清楚車上男人的麵容後,一根攢動出火星的煙蒂從黑色奔馳的車窗口一把丟出。


    男人發動了引擎,緊跟在銀灰色保時捷後麵。


    從賀家別墅一出來,一路路過了好幾個拐口,又下了高架橋。


    銀灰色保時捷最後隻往郊區的方向駛去。


    期間,駕駛保時捷的男人透過後視鏡看了眼緊跟在自己身後的那輛,淡色的唇邊露出一抹詭異的弧度。


    在靠近一片廢棄建築物的位置,男人腳下踩了急刹車,手中掌握著的方向盤忽然一打彎,直朝身後那輛黑色奔馳麵對麵地撞過去。


    黑色奔馳上的男人嚇得急忙踩了急刹車,兩隻眼睛都瞪大。


    結果就見對麵的人隻是想嚇唬嚇唬他——


    在兩個車子要貼上時,保時捷突然一個轉向刹車,黑色奔馳牢牢地被銀灰色保時捷攔截住。


    當即,遠遠跟在黑色奔馳後麵的那輛出租車上的人心尖兒一顫。


    一身輕裝打扮的男人從銀灰色保時捷車上下來,眸底暗藏著深厚的笑意,敲了敲黑色奔馳的車窗玻璃。


    “下車。”男人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


    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沒有動。


    “是等著我請你下來?”


    對視上那道鷹隼般犀利的眸光,想躲在奔馳車上不下來的人沒有了辦法,立刻打開車門下車。


    “大哥,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見眼神就知道這次的目標不好惹,生怕慢一點兒會栽在他手裏。


    就見男人雙手環胸,笑著打量他一番,漫不經心道:“跟蹤了這麽多天,有查到點兒什麽東西嗎?”


    從奔馳車上下來的男人滿臉歉意地搖頭賠笑,“沒,什麽也沒有查到。”


    “這半個月以來您不是在賀家養傷,就是去賀大導演的娛樂場所坐一坐,就連同行的人都沒有,”


    “而且去了也從來沒見您有跟異性或者嫌疑人等接觸過,實在沒有什麽可以做文章的地方。”


    男人聞言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既然什麽都沒有拍到,那你迴去打算怎麽交差?”


    “我……”似乎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問,男人薄唇動了幾下沒有開口,最終也隻是尷尬地笑笑。


    就見男人深邃的眉弓皺起,邁步迴到保時捷的那輛車上打開了副駕駛的位置,從上麵拿了個紙袋子出來。


    “給,有了這個你也好交差。”男人沉穩內斂的麵容上渲染出單薄笑意,伸手將東西遞到他的手上。


    他記得,這是剛才跟蹤他時男人停車在一個糖炒栗子前買的。


    見他買糖炒栗子,他當然不會以為是男人自己吃,猜測著應該是去送給什麽女人之類的。


    曆時半個月沒有查到關於這個男人的蛛絲馬跡,還以為這次的跟蹤能捕捉到什麽風吹草動呢,不然可對不起他這私家偵探的名聲。


    結果看現在這個樣子……


    兩眼巴巴地瞅著手上的糖炒栗子,作為私家偵探的趙楠頭一次感到這麽頹廢加沮喪。


    直到看著銀灰色保時捷驅車離開,他才走到了已經停靠在身後的出租車近前。


    黎夢芙打開車窗,趙楠將一包糖炒栗子送進去,“這麽多天了都沒有收獲,隻有兩種可能。”他十分有經驗地分析道。


    “什麽可能?”


    “一是他真的沒有任何黑曆史,清清白白,唯獨上次的吸毒事件給他抹了黑而已。”


    “二是他的背景實在太過強大,強大到他可以抹平一切的蛛絲馬跡,又或者說是他的反偵察能力極強,別人難以找到關於他的突破口。”


    趙楠一邊說著一邊去觀察黎夢芙的神色。


    平日裏兩個人私交還算不錯,隻不過他因為工作性質的原因,經常不在固定的地點活動,因此兩個人見麵聚個會都很難。


    而這一次,趙楠剛好完成了上一個雇主的任務,黎夢芙的電話就找上了他。讓他幫忙偵查自己想要弄清楚的事。


    沒想到這一查,就跟大海撈針一樣。


    不過這也更激起了趙楠的積極性跟興趣。


    “好了趙楠,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不知怎的,她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了男人手臂上的紋身,一下子覺得事情複雜了起來。


    “你不用幫我查了,另外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錢我馬上就打到你卡上,”不管怎樣,她不能讓趙楠白白牽扯進來。


    “夢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職業素養與先天性的興趣使然,趙楠已經對這件事無法徹底放下。


    “你放心,即便是你不付給我報酬,我都會幫你把事情弄清楚。”


    當晚因為劇組沒有任何的工作和活動,黎夢芙乘坐出租從郊區離開後徑直去了深度找左行。


    自從那晚男人對她說出那樣的話後,她就再也沒有從賀家出現過。


    這次之所以會找來私家偵探去跟蹤那個男人,真正意義上來說也並沒有什麽大的目的,無非是想要確信心底的想法罷了。


    因為心情很不好,所以在深度喝得很醉,被左行送迴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鍾。


    左行見她爛醉成一攤泥,想留下來照顧她,結果卻被女人拒絕了。


    望著倚靠在玄關處的女人不斷打著酒嗝,臉色掛滿酡紅,風情萬種的桃花眼時不時迷離淺笑著,左行走到她近前敲了敲她的鼻尖兒。


    “真是服了你了,都醉成這個樣子了防範意識還這麽強,站都站不穩了。”


    黎夢芙笑著躲開他的逗弄,朝他使壞地噴了口,滿口的酒味兒散發出來,“就是因為喝多了醉成這個樣子才趕你走啊,不然要是被你耍了流氓怎麽辦?”


    伸出一雙素白的小手兒,勾著粉紅手指畫了個圈圈,“本姑娘現在可是手無縛雞之力,不能讓你得逞,不能……呃……”


    左行隻覺得好笑,一點兒也沒有生氣的樣子,趁她不注意又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


    這次,女人直接抬起眼皮瞪著他了。


    見狀,男人勾了勾唇,“我左行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


    “呃……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也不知道她說的是醉話還是心裏話。反正酒後吐真言沒毛病了。


    “你再這樣說我就真的留下來了啊?”難得趁她喝醉的時候他占一次上風,左行故意嚇唬嚇唬她。


    哪知黎夢芙整個人如同清醒了般,立馬雙手捂住了嘴巴,沒有發出一點的聲響。


    見男人輕鬆倚靠在牆壁上盯著她笑,頓了頓,急忙鬆開了兩隻捂住嘴巴的手去推他,“哎呀,走了走了,再不走以後都不去深度找你了。”


    “快走吧,我要洗洗睡了呢。”


    被女人使出吃奶的勁兒硬是推到了門外,左行忽然轉身,神色認真了起來。


    “夢芙,”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明明喝了不少的酒,可此時,女人的指尖兒卻冰冷的厲害。


    左行不由得眉心一蹙,大掌摩挲她兩隻小手幾下,“好好照顧自己,”


    她雖然是醉著的,但頭腦仍舊保持著幾分的清醒,盡管左行這樣溫柔地囑咐著她,她也同樣地能夠從他的那雙眼睛裏讀出點兒什麽。


    黎夢芙嘴角含笑,輕輕點了點頭。下一秒,忽然湊到了他的唇邊碰了一下。


    兩個人在一起這麽久了,就連拉個手她都會聯想起那個人。這樣對左行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就像情侶之間的接吻,她好像表現出的都是抗拒,而左行卻從來沒有強迫過她。


    這還是真正意義上她第一次主動吻他。


    奇怪的是,這個吻並沒有什麽味道。


    她也沒有因此感到一點兒的放鬆。倒像是更加心情沉重起來。


    左行離開後,她合上了門板,靠在冰冷的門板上發呆了很久。


    身上傳來的酒氣太過熏染,無奈地勾了勾紅唇,向臥室的方向走去。


    將房間裏的大燈全都打開,亮如白晝。


    她喜歡一個人的時候被燈光照亮、包圍的感覺,那樣不會顯得很孤單。


    黎夢芙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在浴室裏待了將近兩個小時才出來,


    因為在自己的家中,黎夢芙可以無所顧忌。


    甚至是連內衣都沒有穿,隻在外麵穿了件極其清涼性感的薄紗吊帶裙走出浴室。


    泡了長時間的澡,在熱氣的蒸騰下,她整個人如出水芙蓉般,潔白如牛奶的肌膚泛著一層薄薄的粉色。


    粉粉嫩嫩的,上麵還有水珠滾落下來。


    黎夢芙正要找吹風機將頭發吹幹,視線忽然間落到了不知何時出現在她床上的男人,整個身體都僵在原地。


    “你……你是什麽時候進來的?”連說話的聲音都打顫。


    她第一句竟然沒有問他是怎麽進來這裏的!


    男人瞅著她驚魂未定的模樣,挑眉,“難道不應該問我是怎麽進來的嗎?”


    黎夢芙臉色驟變,連連兩聲質問,“陸沉舟,你到底怎麽進來的我這裏?!又有什麽目的到來我這兒?!”


    “哦,不叫我陸輕舟了?”男人視線盯在某處,黎夢芙發現後臉頰紅到了耳根處。


    伸手扯了條毯子裹在身上,佯作鎮定,“別忘了當初是誰趕我走的,”


    女人咬牙切齒道:“而且還是在賀家。”不論怎樣他都沒有那個趕她的權利。


    男人單手拍了下大床起身,他高大的身軀和她站在一起,頓時顯得她渺小不少。


    他垂下頭去,濕熱的氣息打在她耳畔,“我來檢查我的糖炒栗子有沒有被某人吃完,”


    一語雙關,而黎夢芙率先領悟成了最錯誤的那一種。


    因為糖炒栗子是她的最愛,早就被她在深度看左行演唱會的時候給吃完了。


    她二話不說轉身來到床頭櫃上,打開了最上麵的一個抽屜。


    裏麵放著一個紅色的錢包,隨意從裏麵抽出一張,“給,算我買的!”


    黎夢芙低頭注視著朝錢伸過來的那隻大手,下意識要去鬆開,哪知男人突然改變了路徑,一把抓住了她纖細的皓腕帶進懷裏。


    她很是猝不及防地跌落進他堅實的胸膛。額頭鼻梁間傳來一陣輕微的疼痛。


    “黎大小姐在理虧的時候很喜歡拿錢打發人?”


    “你胡說什麽!”她覺得男人的話深深諷刺到了她,怒聲開口。


    但氣的絕不僅僅是這些。


    “噓——”男人單指落在她鮮豔嫵媚的紅唇上,噤聲,那瓣唇經過水的沐浴似乎更加香甜軟糯了,他反複地描摹它的樣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起幽黑精亮的眸子,“告訴我,剛剛吻他的時候什麽味道?”


    “不說?”


    他笑容裏充滿戲謔,忽而俯下身去,吻上了她的唇。


    “這個味道?”


    帶著薄繭的大掌捧起她那張標準的國際臉,見她怔愣,又是一個吻旋即落下,“還是這個味道,嗯?”


    男人接二連三地吻落在她柔軟的唇上,剛開始隻是淺嚐輒止,到最後愈發吻得瘋狂。


    好像隨時都會把她拆食入腹。


    黎夢芙心跳不由得劇烈加速起來,一把推開他,“你幹什麽陸輕舟?!”再一次毫不猶豫地喊出了心底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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