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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處敵營,當眾向昔日仇敵行禮,臣服。


    恥辱啊!


    莫沃爾麵孔冷酷,心如刀絞,痛心疾首。


    世事無常,他英雄半生,卻落得階下囚的悲慘境遇。


    怎奈慕容秀,阿提拉,耶律浦榮陸續躬身向閻嶽楓,韋季彥行禮。


    莫沃爾內心罵道,沒骨氣東西。


    哼了聲,敷衍的躬身,草率行禮。


    旁邊,楊鉞始終密切留意四將言行。


    他早做好準備,阿提拉四將全降唐,再好不過了,若有人拒絕降唐,殺掉一兩人,甚至全殺掉也不為過。


    莫沃爾態度仍然強硬,若不改變,唯有除之而後快了。


    眾將匯聚,楊鉞帶領慕容秀,阿提拉,莫沃爾,耶律浦榮,向軍營深處走去。


    徐徐前行中,四將眼眸秘密注意軍營四方。


    積雪覆蓋,寒氣逼人,軍營內,仍有精兵猛將在訓練,不時傳來高喝聲。


    似虎嘯狼嚎,威震天地。


    四將驚唿,冰雪寒天,唐軍仍堅持訓練,難怪始終保持強盛的戰鬥力。


    少時走進軍營內,從訓練的唐軍中央穿過,似驚雷般的咆哮聲,震耳發聵。


    這時,一名裨將持刀上前,向楊鉞躬身行禮:“皇上,大軍準備妥當,等待皇上檢閱。”


    楊鉞滿意的點頭,含笑而言,向阿提拉四將道:“諸位將軍,隨朕去看看!”


    檢閱三軍麽?


    至此,四將恍然大悟,難怪楊鉞帶他們前來軍營中,隱約猜出對方意圖。


    敲山震虎。


    楊鉞準備敲山震虎啊。


    四將驚懼,不悅,又無可奈何。


    追隨楊鉞,閻嶽楓,韋季彥繼續前行。


    他們想瞧瞧,東征西討,所向披靡的唐軍,平常如何訓練,有多強大的氣勢?


    徐徐前行中,阿提拉四將,謹慎而精明的眼眸偷瞟向四方,卻發現早先訓練的唐軍,已經列隊而立,虎視眈眈。


    首次進唐軍大營,首次近距離觀看唐軍,他們發現眼前唐軍,個個精神抖擻,身體健碩。


    一個個眼眸內迸射出殺氣,分明全經過戰火洗禮,有過手刃敵軍的戰績。


    最關鍵,這支唐軍盔戎兵戈,異常精良。


    狼騎望其項背!


    前行中,唐軍昂首挺胸,齊齊向楊鉞行禮。


    走到一處高台前,楊鉞駐足,向前方將領默然頷首。


    那裨將得令,拔刀狂喝:“弓箭手,出列,請皇上檢閱。”


    底氣十足的爆喝聲尚未散去,一支約莫千人的弓箭手,抓著長弓,背著箭簍,快步從軍中衝出。


    抵達一條直線前,所有兵勇駐足,從箭簍抽出箭矢,搭箭射擊。


    “射擊!”


    “再射擊!”


    一波利箭未落,裨將持刀再喝,一波一波鋒利的箭矢射出。


    百發百中,齊刷刷刺進箭靶中心。


    箭雨在靶心晃動,仿佛在炫耀。


    “好厲害的弓箭手。”


    阿提拉,莫沃爾四將暗自驚寒。


    一名弓箭手百步穿楊,射中靶心,不能代表什麽。


    然而,千餘名弓箭手,全射中把心,百發百中,這便值得深究了。


    他們全是善戰將領,阿提拉更訓練驍勇的狼騎,卻也不敢保證自己訓練出的狼騎,能百發百中。


    唐軍!


    唐軍卻做到了。


    難怪沙場上,唐軍箭雨所至,狼騎防不勝防。


    楊鉞笑語盎然,轉身詢問:“幾位將軍,大家覺得唐軍箭術如何?”


    唐軍箭術自然是極好的,不過,他們能承認嗎?


    承認了,豈不證明狼騎不如唐軍,不承認,若楊鉞給他們穿小鞋怎麽辦。


    四將垂首,沉默不語。


    怎奈楊鉞目光炯炯有神,始終直勾勾盯著他們,等待答複。


    不能推辭,阿提拉不卑不亢的說:“唐軍箭術精湛,不過...這不能證明什麽?”


    “哦,阿提拉將軍想怎麽樣證明?”楊鉞聞聲,神色好奇的詢問。


    阿提拉給突厥,契丹訓練出大量精騎,對如何訓練精兵了如指掌。


    此時,不認可唐軍的箭術,他倒想聽聽,對方有何見解。


    阿提拉冷眸掃了眼戰場內的唐軍,高聲道:“唐軍善射,不過,沙場作戰,兵勇狂奔,戰馬穿梭,全在移動中作戰。若唐軍在移動仍然能百步穿楊,末將佩服。”


    嗯!


    楊鉞頷首,阿提拉一語中的,說道點子上了。


    “韋季彥,安排你的虎豹騎,展示給阿提拉將軍!”楊鉞吩咐。


    得令,韋季彥闊步衝出,高聲向三軍喝道:“弓箭手上馬射擊,步兵舉起標靶隨意穿梭,讓阿提拉將軍瞧瞧。”


    “喏!”


    一聲爆喝,有兵勇從馬廄內牽來戰馬,所有弓箭手齊步跨上戰馬。


    在他們前方,數百名步兵身穿鐵甲,高舉標靶,蛇形穿梭。


    獵獵寒風中,弓箭手策馬穿梭,從箭簍抓起利箭,拉弓射擊。


    嘭!


    嘭嘭!


    嘭嘭嘭...


    沉悶聲響中,一支支穿梭的箭矢,快速,精準的射在靶心。


    偶爾有所偏差,也能射擊在標靶上,沒有落空。


    “射擊!”


    “射擊!”


    韋季彥親自指揮。


    接連三波箭雨,弓箭手幾乎全部射中。


    “好!”


    “好!”


    “虎豹騎威武!”


    不遠處,觀戰的唐軍,振臂高唿。


    聲如雷鳴,氣勢高亢。


    此時,不光阿提拉驚呆了,連莫沃爾也驚呆來。


    標靶移動,騎兵穿梭,這已經不是尋常的射擊了,唐軍仍能夠百發百中。


    這支弓箭手,單論箭術,已經超出契丹最精銳的狼騎,連王庭狼騎的也望塵莫及。


    這時,楊鉞向阿提拉詢問:“將軍,現在你覺得呢?”


    阿提拉聞聲,神情尷尬,垂首不語。


    他從來沒有料到,唐軍在快速衝鋒中,還能準確的射中標靶。


    他練兵多年,也僅帶出少量這樣的精銳。


    虎豹騎。


    唐軍中,絕非最精銳的軍團,竟有如此能耐,若招來更精銳的軍團,他們的箭術更恐怖吧。


    窘迫的說:“皇上,虎豹騎驍勇,末將狗眼看人低,小瞧他了。”


    “阿提拉將軍,唐軍內,精兵勁旅極多,虎豹騎,絕非最驍勇善戰的軍團,卻也非最糟糕的軍團。也許將軍還不知道吧,一身精湛的箭術,乃唐軍安身立命的本領之一。”楊鉞暗自得意,向阿提拉說,也在向莫沃爾三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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