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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漆漆,伸手不見五指.


    茫茫原野內,唿嘯的夜風中,參雜著蟲鳴聲外.


    左穀蠡王帶領殘兵敗將,似喪家之犬逃到伊然潛伏的地方.


    丟盔棄甲的殘兵慌不擇路闖進去,迅速就地潛伏,


    借助王庭鐵騎的防禦,一個個跳躍下戰馬,躺在碧草叢中抓緊時間休息.


    這一戰,他們打的非常窩囊,憋屈.


    明明必勝無疑,最終慘遭唐軍重創,沒有完成事先的部署,反而損兵折將,死傷無數.


    整支大軍的氣勢,好像霜打的茄子,失魂落魄,氣勢跌落穀底.


    左穀蠡王忍著身上五六處傷痛,躍下戰馬,摸索著來到伊然身旁,神情尷尬還帶著鬱悶,氣喘籲籲的道:“末將辜負了汗王的信任.“


    首戰出擊,卻沒有打出突厥精騎的氣勢.


    使得伊然的計劃擱淺,害的整個部署要做出調整.


    伊然微微歎口氣,轉首道:“入夜後,唐軍的火器爆炸聲此起彼伏,你領兵奇襲失敗,勉強帶迴部分騎兵,其他將軍領兵出征,怕要全軍覆滅了.“


    他下令撤軍的,怎能怪罪左穀蠡王.


    何況,左穀蠡王身上的傷勢,足以證明前方戰場戰鬥有多激烈了.


    “汗王,唐軍的強弩,震天雷,神火飛鴉威力實在厲害,我軍血肉之軀不能抗衡,汗王該通報三軍謹慎提放,切勿輕敵.“


    左穀蠡王忍著巨痛,拔出大腿處的斷箭,痛的渾身顫抖,撕爛戰袍包紮傷口時,向伊然提醒.


    此戰敗,與他們小覷唐軍的火器密不可分.


    以為騎兵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能衝破唐軍的盾陣,剛武車防禦,怎料連唐軍的箭陣,火器都尚未突破.


    前車之鑒曆曆在目,實在不敢讓伊然重蹈覆轍.


    “本汗早通報三軍!“


    伊然淡淡的說,此起彼伏的爆炸聲中,早讓他意識到唐軍的攻勢非常兇猛,令他誠惶誠恐,生怕左穀蠡王不能抵抗,怎敢輕敵大意.


    看著左穀蠡王神情痛苦的樣子,伊然勸道:“你渾身傷勢嚴重,趕緊尋找軍醫治療,本汗來領兵防守,不然,唐軍殺來時又是場苦戰,屆時,你怕承受不住.“


    左賢王被他斬了,鐵木爾戰死沙場.


    軍中悍將,擅長領兵打仗的將領越來越少,左穀蠡王擅長苦戰,萬萬不容有失.


    “末將戰死死不了!“


    拒絕了伊然的好意,左穀蠡王掏出酒壺,飲著烈酒,陸續拔出傷口處短箭,吩咐親軍替他簡單包紮.


    唐軍隨時而來,怎能耽擱呢?


    先前唐軍射他多少箭,林愷躍率軍前來時,他要加倍奉還.


    趴在草原內,左穀蠡王雙眼直勾勾盯著前方,道:“前方一片黑暗,鴉雀無聲,也許林愷躍正率領唐軍悄無聲息的靠近,危急關頭,末將怎敢離去.“


    伊然佩服左穀蠡王的魄力,也謹慎留意前方.


    然而苦等半刻,前方仍然風平浪靜,唐軍非但沒有靠近,連馬蹄聲也消失了.


    左穀蠡王卻發現之前作戰的地方,陸續亮起篝火,人影晃動,唐軍好像沒有追來,而在原地休整.


    “怎麽迴事,左穀蠡王,你率軍撤離時,林愷躍是否派遣騎兵銳乘勝追擊?“


    瞧著南方的烈烈篝火,縱然伊然不願意相信,他卻不得不承認,唐軍停下來的休整了.


    一時有點猜不透林愷躍何意,他分明領兵已經扭轉局勢,處在優勢地位,若派軍乘勝追擊,肯定擴大戰果,甚至大獲全勝.


    怎麽遲遲沒有追來,反在南方安營紮寨呢?


    莫非林愷躍有所察覺?


    “汗王,末將率軍撤離時,唐軍在追擊.“


    左穀蠡王匯報,他同樣百思不得其解,好端端的,唐軍怎能就停止追擊,莫非準備錯失良機?


    任憑他率軍逃之夭夭,這可不是林愷躍的風格啊.


    “汗王,顏將軍,蘇將軍遲遲沒有率軍前來,也許楊鉞,林愷躍得知我軍在此設伏,特意吩咐前鋒精銳停止追擊.“左穀蠡王猜測道,順便提醒道:“既然唐軍沒有追來,汗王該盡快吩咐前鋒守軍繼續加固工事,以防唐軍白日裏殺過來,原有的工事擋不住他們的鋒芒.“


    此時,伊然思緒低落,鬱悶,按計劃以逸待勞,伏擊唐軍,誰知一場戰鬥結束他們的處境越發被動.


    入夜,三軍竟然不得休息.


    這麽一來,鐵騎很容易變成疲憊之師,再與唐軍對抗時,會陸續喪失優勢.


    不過,左穀蠡王之前的遭遇,證明唐軍非等閑之輩,既然選擇伏擊再戰,防禦越堅固,他們的處境越安全.


    伊然轉首向親軍吩咐:“通報前鋒鐵騎,繼續修建防禦.“


    “喏!“


    親軍得令,貓著腰轉身離去.


    瞥了眼前方的篝火,伊然拳頭狠狠砸在草叢中,長長歎口氣說:“伏擊計劃失敗,本汗隱隱感覺派遣顏行軍,蘇離率軍前往兩翼設伏,導致主力數量銳減,大軍處境越發艱難,這一戰,可能讓部落精銳損失殆盡,今後沒有力量威脅唐軍.“


    連戰連敗,甚至在必勝無疑時,他們仍然敗了.


    伊然深受打擊不說,還害怕把部落拖進泥潭中.


    左穀蠡王躺在草叢中,仰頭夜空,歎了聲道:“天道不公,我等生不逢時啊,昔日部落雄霸草原,與唐軍作戰何曾落得如此狼狽下場.“


    說罷,轉首盯向伊然道:“若不繼續伏擊唐軍,任楊鉞領兵闖進草原內,不但王庭鐵騎遭受損失,部落中,沒有防禦,手無寸鐵的族人,也有生命危急.


    此戰勝,我們率軍殘軍迴草原,還有繼續東山再起,若不幸慘敗,在唐軍咄咄逼人的兵鋒下,唯有領軍避開安東尼的步騎方陣,保護族人向西遷移了.“


    夜色下伊然,左穀蠡王,像兩隻受傷的孤狼,求生**強烈,舔著傷口療傷.


    “唉,良機稍縱即逝!”伊然苦澀的說:“興許阿古斯當初的策略是對的,沒有強大的實力之強,部落的確不該冒然與大唐為敵.”


    悔不當初啊!


    伊然心生悔意,後悔當初聽從顏行軍,溫伯顏的蠱惑,殺害阿古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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