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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岸尚處境糟糕,腫脹臉頰,五個顯明手指印,望著楊鉞咄咄逼人氣勢,麵色漲紅。


    心中一狠,牙齒一咬,雙手端起海碗大酒壇,放在嘴邊咕嘰咕嘰喝起來。


    陳年佳釀,入口醇香,乃賀辰鳴重金求購而來,此刻,柳岸尚喝在口中,好似喝下摻著鶴頂紅的毒藥,內心別提多難受了。


    一壇佳釀下肚,腹部圓了一圈,胸內翻江倒海,異常難受,望著剩餘的兩壇佳釀,擔心要了他性命。


    此番思緒稍稍清明,待酒勁發作,怕要釀下大禍,神情苦悲,眼神閃躲,望著楊鉞,祈求道:“王爺,我實在喝不下去了!”


    這時,三恨自外麵走進來,向楊鉞行禮,楊鉞示意對方找來筆墨紙硯。


    眼帶藐視之色,瞥了眼柳岸尚,又掃了眼其他貴公子,楊鉞聲如洪鍾,喝道:“確定喝不下去嗎?”


    “王爺饒命啊,繼續喝下去,會出人命的!”幾位公子聞聲,連連求饒。


    “那好,喝不下,就不喝了!”楊鉞手掌撐在食案上,拔出短刀,返迴腰際刀鞘中。


    柳岸尚等人如蒙大赦,連連叩首,對楊鉞表示謝意。


    然而,卻聽楊鉞說:“不喝酒可以,把你們往日所行惡事全部寫出來,時間,地點,受害者,每寫出來一條,減一杯酒,亂報,謊報,僥幸隱瞞著,一旦京兆府官員查出,罪加一等。”


    書寫過往罪行?柳岸尚等人瞬時變得無精打采,死的心都有了。


    他們把自己過往罪責全部書寫下去,楊鉞寄交給禦史大夫,或左右丞,縱然父親叔伯在朝中為官,他們也會受到刑罰處置。


    若不寫,亂寫,幾壇烈酒下肚,估計看不到次日的太陽了。


    旁邊,賀辰鳴猜出楊鉞想法,急忙提議道:“王爺,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做人留一線,來日好相見,煩請燕王高抬貴手。”


    今日,柳岸尚等人若寫出昔日罪行,被楊鉞抓住把柄,他們受到刑律處罰不說,連家族勢力也會受到牽連。


    燕王迴京,誰敢保證不是複仇而來呢?


    可惜,楊鉞言語,狠狠打了賀辰鳴一巴掌,絲毫不給對方麵前。冷語說:“不好意思,本王和你很熟嗎,柳岸尚等人,借你之勢,狐假虎威,可見,平日裏你也仗勢欺人,助紂為虐。這些全要受刑罰處置的,本王不與你計較,你倒好教導起本王來了。”


    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賀辰鳴聞聲,縮了縮腦袋,不敢再為柳岸尚等人求情。


    他與柳岸尚幾人,一丘之貉,不過,家規森嚴,極少參與,又追求武道,還算潔身自愛。


    平日裏,僅為柳岸尚等人抱打不平,卻也助長柳岸尚這些官家公子氣勢。


    此刻,楊鉞依舊柳岸尚等人言行舉止,猜出他與這些人沆瀣一氣,似有治罪念頭。


    賀辰鳴內心苦楚,攤上這麽棘手事情,簡直要命,賀家與燕王針鋒相對,他要被卷進來,怕兇多吉少。


    目前要置身事外,唯有與柳岸尚等人撇清關係,表明自己態度,不然燕王深究,他在劫難逃。


    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雙目瞪著柳岸尚等人,朗聲喝道:“柳岸尚,燕王讓你們怎麽做,就怎麽做,吃一塹,長一智,今天燕王教訓你們,也是為你好。”


    聞聲,楊鉞嘴角泛出笑意,秦王亦滿意的點點頭,賀辰鳴觀之,常常鬆口氣。


    柳岸尚等人卻變得風聲鶴唳,一個個內心明白,賀辰鳴也保不住他們,甚至有意撇開與他們聯係。


    一想到失去賀氏庇護,連家族也保不住他,柳岸尚急匆匆道:“三表哥,你不能隔岸觀火啊,每次有好處,我們何嚐忘了你!王爺若治罪,你也逃不了幹係!”


    砰!


    賀辰鳴手掌拍在食案上,麵色憋得漲紅,喝道:“柳岸尚,你胡說什麽,我一心鑽研武道,何曾與你們沆瀣一氣!”


    言罷,匆匆轉身,躬身抱拳向楊鉞與秦王。“秦王,燕王,柳岸尚血口噴人,我從來專心武道,力求脫變。”


    “嗯,辰鳴乃長安城少有的地榜高手,很難得了!”秦王點點頭,神情嚴肅,對賀辰鳴讚賞道。


    賀辰鳴成功打消秦王疑慮,楊鉞亦保持沉默。


    一時間,柳岸尚等人左右相望,賀辰鳴逃過一劫,意味著,兩位皇子不會放過他們。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這時,三恨上前,將筆墨紙硯整齊擺放在不遠處案台上,闊步折返過來,老鷹抓小雞似得,抓起柳岸尚等人,丟在案台前,又一一把十壇烈酒擺放在他們前麵。


    像一尊殺神似得,負手站立,冷眸俯視,瞪著諸位官家公子。


    一時間無解,有公子麵色猶豫,麵帶苦澀,抱起酒壇,不甘的喝酒,有人堅持不下去,唯有提筆寫下自己昔日罪行。


    唯有柳岸尚寧可撐死,也不想寫下往日累累罪行,他父親曾經告訴他,不管在外麵怎麽胡鬧,絕對不能留下把柄,不然一旦有人追查,家族未必會抱住他。


    因此,望了眼食案上的紙筆,一咬牙,繼續端起酒壇,大口大口灌進口中。


    可惜,酒壇中酒水,不再是陳年佳釀,換成望江樓內烈酒。


    入口,柳岸尚麵色瞬時變得通紅,嘴裏火辣辣的,想要放棄。轉念一想,寫下過往罪行,可能招來殺身之禍,唯有硬著頭皮,繼續狂飲。


    壇子中烈酒,一點一點在減少,忽然,柳岸尚猛地咳嗽一聲,口中酒水全部噴進酒壇中,猛地把酒壇放在食案上,劇烈咳嗽。


    此刻,烈酒像在身體中燃燒一樣,他渾身燥熱,實在喝不下去了,繼續再喝,身體肯定會出問題。


    抬頭望向楊鉞,他閉目假寐,望向秦王,對方晃動著杯中佳釀,心思完全沒有放在他身上。再看三恨,麵不改色,眼中冷光死死盯在他身上。


    左右為難,柳岸尚大口大口喘氣,抓起案台紙筆,低下腦袋,神情艱難的動筆。


    這時候,包間內,氣氛變得很嚴肅,偶爾傳來咳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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