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的敢攀附。。”


    周淮安不由的連聲道。


    “在下不過區區一營管而已。。”


    “和尚兄弟雖然與我初見未久。”


    醉意熏然的曹師雄卻是滿臉誠摯的道


    “卻是一見如故,傾慕之心大大有之啊。。”


    “隻覺若能,有你時時在旁耳提麵醒就好了。。”


    “還請不吝賜教一二才好呢。。”


    “既然一見如故,那有事情就盡管交代好了。。”


    周淮安心道這怎麽可以,連忙婉拒道


    “又何必拘於什麽的兄弟之名呢”


    “能夠交上這個朋友,已經是我的幸事”


    “一時之間,實在不敢奢求太多了。。”


    畢竟,他將來是要跑路的,怎們還好與人結拜兄弟什麽的,徒多羈絆和牽扯出來呢;而且在這時代結拜兄


    弟可不是什麽等閑事情,是類似於盟誓一般具有道德和倫理上的約束性。雖然也有不乏背棄的例子,但是


    都要付出相應代價和損失的,


    “曹兄弟你有些醉了啊,”


    這時候,柴校尉也終於開口搭話道了。


    “若隻是想要親近的話,日後可有的是的大把時日啊。”


    “卻又何須急在這一時呢。。”


    當然了,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心中自然是另有一番滋味;卻是不確定式隱隱覺得,似乎自己看上和關注的東


    西,有為人所截胡的可能性。


    “卻是俺孟浪了”


    曹師雄這會也反應了過來,頓時再次往自己嘴裏灌了一大碗酒。


    “一時酒上頭了有些心切起來。。”


    “望和尚兄弟不要往心裏去才是。。”


    “怎麽會。。”


    周淮安不由順勢打起了哈哈。


    “曹兄弟這番張開胸懷的率直之言,乃真性情。”


    “卻是令我感懷良深又汗然呢。。”


    然後總算是將一片融洽的氣氛重新圓了迴來,然後曹師雄又大聲的招唿起來,讓人上醒酒的小菜和茶湯。


    隨著幾疊酸鹹十足的醋薑、醋芹和酸筍頭,還有一大鍋子加了茱萸和藤椒的魚湯,被分發到各自的桌案上


    ,略帶腥鮮和麻敦的辣味入口之後,不由得讓人精神一振而耳聰目明了不少。


    周淮安卻是感覺到體內的輔助係統居然有所提示,這是富含蛋白膠質和其他營養物資較高的食材,雖然不


    知道是什麽魚,在處理腥味上也是有所欠缺,但還是禁不住他接連舀了幾碗連肉帶湯的吃掉。


    隻是感覺自己的畫風,眼看又從“大醉貓”的路數,向著“舌尖上的唐朝”開始轉變了。


    這時,就聽得樓下傳來嘩聲一片的招唿和行禮的動靜,


    “兄弟,恕俺來得晚了。。”


    在某種先聞其聲的爽朗嗓門當中,周淮安就見一個風風火火的身影,蹬蹬的從樓下快步走上前來。


    “軍府那頭臨時有些手尾要交代。。”


    那人怕沒有四十出頭,生的方麵闊口而眉粗眼大,隻有不辨身份的寬鬆褚袍和包頭而已,臉頰和額頭上的


    幾道舊疤,讓他充滿了滄桑十足的味道;周淮安也不由得心中一動,隻怕這一位才是今天請酒招待的正主


    兒把。


    “某家王重隱,暫提領後廂諸事。。”


    他搶先一步自我介紹道。


    “你便是那個善於識人辨事的和尚麽”


    “久仰大名了,卻是吝得一見啊。。”


    “聽說你慧眼如電,當初不但能看人底細,就連混在奸細都能辨識出來啊。”


    “今朝卻是果然再度建功了。。還送了我兄弟一個好大機會呢。。”


    “少不得要在這兒敬上你一大杯呢。。”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之後,他才端起大腕一飲而盡,然後抹著下須的殘酒而目光灼灼的看著周淮安。


    “郎將實在是過譽了。。”


    周淮安半謙半苦笑的舉盞迴應道。


    “真要有傳聞的那些神奇和本事,我又何須到這地步。。”


    “早就拿著這些足以登堂入室的好處,享受榮華富貴去了”


    “說起來一半是機緣巧合,一半是天性使然而已。。”


    “無非就是自小養的心細毛病,習慣了凡是多觀察幾分而已。。”


    “盡然不知,已經被以訛傳訛城這個地步了。。”


    “也是這個理兒”


    對方微微的頷首道,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不過能夠這種入微的本事和心思,亦是我義軍種少有的人才了”


    “也是黃王大業的幸事啊。。”


    “實在愧不敢當,不過是因緣際會之下”


    這一頂恭維?捧殺?士卒的大帽子扣下來,周淮安也實在不敢接盤。


    “做了些末微事情,當不上這些讚譽的。。”


    然後,他做出一副真心誠意的道


    “如今黃王大業的有所成就,主要靠得還是王將軍、曹別將、柴校尉為首的無數義軍將士。”


    “為了窮苦人的活路,而前赴後繼的流血犧牲才有所結果的呀”


    “我不過是受用了義軍的些許遺澤,然後順勢有所報效和答謝而已。。”


    “說得好。。”


    王崇隱頓然肅敬起來,而拿起倒滿了酒碗。


    “讓我們且敬那些為了給夥兒爭一條活路,而倒在這一路過來的將士們。。”


    然後其他人也紛紛響應道。


    “敬死難的兄弟們。。”


    “敬黃王成就的大業。。”


    “敬這讓人不得不造反的該死世道。。”


    “敬那朝廷那些狗賊不得好死。。”


    “。。。。。。。。”


    饒是周淮安有體內慢性降解酒精的輔助能力,但是這一輪練敬下來還是讓他有些作繭自縛的,重新感覺到


    了某種眩暈和搖晃的重影。


    “敢問和尚兄弟的俗家姓氏幾何,又當如何稱唿字號”


    這位後廂郎將王崇隱,才順勢又道


    “日後也好親近一二才是。。”


    “姓虛,日常那還請稱我之行好了,字曰一個淵玄。。”


    周淮安無暇思索的道。


    “曾有別號愛的戰士。。嗯不,愛之居士。”


    嗯,這也算是對曾經虎頭蛇尾的坑了一整代讀者,而催生了無數同人之作的《大唐雙蟲傳》某種殘留怨念


    ,以及對某種號稱“治愈係”寫作“至鬱係”的吐槽心情,另一方麵也是避免某種g。


    “虛兄弟的字號,還真是別具一格啊。。”


    王崇隱不由的做訝然失笑道。。


    “那姑且以我年長之資,厚顏稱你聲小虛如何。。”


    “那就,多謝盛情了。。”


    好吧對方的殷殷之情,周淮安也隻能捏著鼻子忍了下來。至少這隻是口頭上的便宜之便而已,讓對方倚老賣老的喊幾聲也不會掉塊肉。


    不過,你又不是叫“須奈蘑菇”或又是“武內崇”什麽的,怎麽談得上敢和“愛的戰士”稱兄道弟,就不怕san值掉光了麽。他此刻也是忍不住漫無邊際的腦洞和吐槽起來。


    然後,得到了吩咐的店家,又送上了新烹飪的清淡菜肴,還有溫好的新酒,於是在王崇隱的招唿和介紹之下,又有好幾個新的麵孔加入進來,這場已經進行了大半的酒宴也重新開始。


    “今天得以認識了小虛兄弟,”


    王崇隱也很快掌握了氣氛和情緒的主導,而慨然開聲道。


    “此番我還帶來了大將軍府賜下的美酒和佳肴。。”


    “讓我們暢飲此杯,縱情開懷一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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