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形畢露!


    薑木用餘光瞥了喬光啟一眼,他的眼底閃過一抹詭異的笑。這讓薑木立刻明白了,前麵那些人都隻是鋪墊,吳道長才是真正的圈套。


    薑木明白了,陸翁幾人也明白了。從一開始喬家故意引薑木入套,讓薑木自己說出自己是薑何患的孫子。而且薑木剛才說的很明白,他代表薑家,代表薑何患。


    那麽現在有人來向薑家下戰帖,薑木如果不接,那就是在打自己的臉,打薑何患的臉。要是接的話,誰知道吳道長修為如何?萬一鬥法的時候有個三長兩短,又能找誰說理去,隻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吳道長說完這話,其他人的視線就全都放在了薑木身上。喬家和安家的人都在暗自竊喜,如今情勢所逼,薑木就算明知有危險,為了保全薑家的名聲,也必須隻有接戰帖這一條路選。


    “吳道長,當年與你師父有約定的是薑爺爺,現在你師父也仙逝了,薑爺爺也入土為安了。這個約定就等於自行解除了,你現在再來向薑木下戰帖,未免有點牽強。”陸七七第一個忍不住說道。


    吳道長聽了陸七七的話也不生氣,反而認真的考慮了一下,之後說道:“小姑娘的話也有理。”


    “哼,你知道有理說明你也是個講理的人,既然這樣,這個約定就作罷吧。”陸七七輕哼一聲說道。


    吳道長這邊就不說話了,好像在認真考慮陸七七的提議。


    吳道長一不說話,喬光啟就急了,朝陸七七說道:“提不提這個約定是吳道長的事,接不接是薑木的事,與你一個小丫頭有何幹係?”


    “我爺爺是薑木的幹爺爺,我們好歹有點關係。你與他二人不沾親不帶故的,又有什麽資格插手?聽你這語氣,好像巴不得薑木答應呢,你到底按的什麽心啊?”陸七七聽喬光啟不講理,也立刻刁蠻起來。


    陸七七刁蠻的亂說一通,卻句句點破了喬光啟的用心,激的喬光啟心虛的怒喝一聲:“放肆,你這是誣賴。”


    “喬叔叔跟一個小丫頭生什麽氣,就如吳道長所言,她說的有道理。這既然是吳道長和薑家的私事,我們這些外人就聽著看著好了。如果薑家接受戰帖,那我們就算他們做個見證,反之我們也就當做沒聽見沒看見。”


    一直沉默看戲的安明傑在看到喬光啟動怒之後,冷不丁的插了一句嘴。這番話說的像個局外人,實則句句帶刺。一口一個薑家,分明是要將薑木架起來,架到他的一言一行,都跟薑家的榮辱有關。


    如此一來,薑木更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拒絕,不然這些人走出去,薑木二十年前殘留的聲譽將會被徹底抹去,取而代之的是薑木膽小怕事的流言蜚語。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安明傑字字誅心,實在居心叵測!


    薑木一直靜靜的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在聽完安明傑的話時頗為佩服,他簡直要懷疑安明傑前段時間是不是去進修中文了,一定是選修了語言藝術專業。


    “是我跟他之間的私事,你們就都不要多嘴了。”吳道長聽了安明傑的話,有些不高興,看向薑木說道:“當年我師父是在一次驅邪打鬼中認識的你爺爺,他老人家一直很想領教一下你們薑家相術打鬼的本領。我時常聽師父說起薑前輩的事,對相術打鬼也懷著一顆敬仰之心。


    今日見你,抬出我師父來約戰的確欠妥。那就以我本人的名義向你下戰帖,不知你可否願意給本道這個機會,領略相術的博大精深。”


    “有何不可”薑木在吳道長說完這番話之後打破了自己的沉默。他對吳道長並不反感,甚至因為他描述自己的父親是個優秀的人,而對他略有好感。別人都誠心誠信約戰了,他豈有不應戰之理。


    薑木這四字落地,喬光啟眼底明顯鬆了口氣,還暗自跟安明傑對視了一眼。


    “薑木你不能答應,他們擺明了沒按好心。”陸七七著急的提醒道。


    薑木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看向吳道長說道:“我相信吳道長是真心想領教薑家的相術。”


    吳道長嗯了聲說道:“我們就比打鬼,三天後城南清風觀相見。”


    說著吳道長看向喬光啟:“喬道長,我們雖是君子比試。不過既然是比試,那就要有裁判。這裏是森田市,喬道長人脈熟,裁判的人選就拜托你了。”


    喬光啟自然是一百個願意,立即答應下來:“承蒙吳道長委托,此事一定辦妥。”


    吳道長頷首,又對薑木說道:“我還有事要去辦,先告辭了,清風觀再見。”


    薑木嗯了聲,吳道長也沒有再跟喬光啟打招唿,就直接轉身離開了喬家。


    中間出了這麽一出插曲,主事人在吳道長走過問道:“二老爺,還繼續嗎?”


    喬光啟已經套住了薑木,心情略微好了些,說話也溫和不少,點頭道:“繼續,莫要耽誤了我兒入土的時辰。”


    “那薑先生?”主事人在喬家待了幾十年,又在旁邊看了這會戲,也看出了喬光啟不待見薑木,於是詢問是繼續讓薑木去上香,還是跳過去。


    “下一個”喬光啟豈會讓劊子手給兒子上香,他給薑木下請帖,隻是為了請君入甕罷了。


    “等等,死者為大,我既都站到祭桌前來了,不上香怎麽說的過去。”薑木叫住了主事人,直接走向了祭桌。


    喬光啟很想大喊一聲不許上,可這麽多人看著,自己若去阻止,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於是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薑木這個兇手給兒子上香。


    薑木在祭桌前站定,點香的人不見喬光啟說話,便點了三炷香遞了過去。


    接過三炷香,薑木以標準的姿勢端持在雙手之間,高聲拜道:“喬家第二十八代孫喬元晨,為人溫謙、性情純良、克己恭人、儉樸忠信、謙讓有禮。五德俱全,是我輩楷模,凡夫俗子薑木,第一拜拜你的五德俱全。”


    薑木話未落音就低頭朝喬元晨的牌位拜了下去,在彎腰的一瞬間雙手十指飛快的捏了一個手決。


    薑木第一拜未結束,靈堂外突然刮進來一陣狂風,嘩啦一聲將祭桌上的靈位吹倒,裝著祭品的盤子也全部掀翻。


    眾人大驚,這股風來的好邪乎,一膽小之人忽然喊道:“不會是喬二少爺的魂迴來了吧。”


    “大白天的哪裏有什麽鬼魂,這是五德神刮來的怒風。喬元晨生前是什麽品德,如何擔得起五德俱全的誇讚。五德神這是在示警,別把他當擺設,什麽人都能戴上五德俱全的帽子。”


    陸七七反正是已經跟喬光啟撕破臉了,也不介意這個時候配合薑木打喬家的臉。在眾人都擔心是喬元晨的鬼魂迴來之時,她立刻站起來解釋。


    在座的都是一個圈子裏的人,誰不知道誰的底。喬元晨是什麽品行,哪一點能跟五德沾邊?怪不得薑木一說拜他的五德,就引來了五德神的怒氣。


    了解了這些,眾人不再害怕,反而很想笑。不過礙於喬光啟的冷臉,大家都隻能在心裏發笑,表麵上還是得表現的悲傷一些。


    薑木冷笑,再次對著祭桌拜了下去,同時口中拜道:“喬家第二十八代孫喬元晨,上敬父母,中尊兄長,下愛晚輩……這一拜拜你的五愛俱全。”


    “不要拜!”喬光啟一聽薑木要拜五愛神,慌忙出聲阻止。


    可是已經晚了,薑木的手決已經捏了出來,頭也已經拜了下去。隻聽轟隆一聲,靈堂外一聲炸雷響起,一道閃電自眼前一閃而過,直接劈向了懸掛在祭桌上的祭文上。


    帛錦材質的祭文轟然起火,這火憑空而來,僅僅隻是一副字畫大小的祭文,就能燒出熊熊烈火,由此可見,五愛神對祭文上的虛構之詞極為不滿。


    “薑木,你欺人太甚,我兒與你何怨何仇?”喬光啟身上的衣服無風自鼓,怒氣橫生的質問道。


    “喬道長此話何意,我隻是受喬道長邀請,前來祭拜令郎。我這兩拜也都是照著祭文上拜的啊。”薑木無辜的眨眨眼睛反問。


    “你……”喬光啟一口氣沒憋上來差點氣吐血,人是自己請來的,祭文也是自己寫的。薑木如此說,他還真沒話反駁。


    薑木在心裏冷笑不已,在喬光啟氣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又直接拜了下去:“喬家第二十八代孫喬元晨,仁心仁念、信仰有禮、自能絕物、扶貧濟困、參悟正道,五功已成。第三拜拜你功德圓滿。”


    喬光啟眼神大驚,猛的看向靈堂外,可視線還沒抬到天外,一道驚雷聲就在耳邊響起,緊跟著視線裏出現了一把虛幻的雷電之斧,斧頭渾身帶著雷罰之力,霸道又迅速的劈向了漢白玉棺材。


    一聲巨響,雷電之斧哢嚓將漢白玉棺材一劈為二。這雷罰餘威猛烈,直接穿透了棺材,將棺材下的地麵都劈出了一條裂縫。而從漢白玉棺材中掉落出來的屍骨和骨灰罐子,全部掉進了地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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