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會長,請留步。”三位理事追出來喊住陸翁。


    陸翁停下腳步,轉身看了看三人:“老蘇、老赫、老劉,還有什麽事?”


    三人看了薑木一眼,蘇老哈哈一笑道:“你難得露麵,咱們老哥兒幾個也許久沒有一起喝過茶了,陸會長要是沒什麽要緊的事,賞臉喝杯茶可好?”


    “老蘇邀請,豈有拒絕之理。”陸翁笑笑對薑木和陸七七說道:“我們幾個老家夥喝茶,你們年輕人就不要跟著了,先迴去吧。”


    薑木和陸七七嗯了一聲,跟三老打了聲招唿就先行離開了風水協會。


    兩個年輕人走過之後,四個老家夥就近找了家茶舍,要了個隱秘的包廂,摒退了包廂服務員,蘇老親自泡上一壺茶,給四人一一添滿。


    一杯香茗下腹,蘇老開門見山的說道:“陸會長,咱們哥幾個都是相識幾十年的老朋友了,我們就問你一句話,你跟我們實話實話,薑木與薑何患是什麽關係?”


    薑木一開始跳入他們的視線時,他們誰也沒有聯想到薑何患身上。可隨著薑木越來越搶眼,陸翁對他的庇護越來越明顯。就不得不讓他們三人產生了這個疑問。


    “薑何患已經死了二十年了,薑家滿門也死於二十年前的大火。你們問這個問題,實在多餘。”陸翁語氣平平的說道。


    三老麵露失望之色,郝老歎聲道:“我們總巴望著薑何患沒死,他那樣的人怎麽就輕易死了呢。我們從薑木這孩子身上隱約能看見薑何患的影子,加上你對他又諸多庇護,為了他不惜與安家撕破臉,我們這才有所懷疑。”


    “我比你們任何人都希望何患大哥還活著,倘若他還活著,風水協會不會是現在這樣,我們這群老家夥也不會被逼到如此境地。可他死了,我不能替他報仇,至死不瞑。”陸翁聲音又沉又怒。


    三老眼裏皆露出迴憶之色:“薑何患之風采,當世無人能及。”


    “此話言之過早。”陸翁微微一笑:“方才你們不是還說薑木身上有昔日何患大哥的影子麽。”


    三老俱愣:“你是因為這個才對他另眼相待,護如親孫的?”


    陸翁搖頭說道:“薑木本身就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我對他的疼愛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難道你們不覺得,他與安家的爭鬥和何患大哥在世的時候相似麽?”


    經陸翁這麽一提醒,三老才恍然過來,忍不住點頭道:“的確相似,隻是薑何患當年並未將安家放在眼裏。薑木畢竟與薑何患還差很多,不過能以一己之力抗衡住安家,已非易事。”


    “安家在森田市囂張的時間夠久的了,薑木一個年輕孩子尚且敢與之一鬥,我一個黃土埋到脖子的遲暮之人還有何懼?安家的劫數到了。”陸翁眸光沉沉的說道。


    三老的心情也略顯激動,按耐著激動,三老又擔心道:“若安家隻是一個普通的風水世家倒也罷,可他們身後還站著一個風水門派。薑木若執意與安家爭鬥,難保門派不插手啊。”


    陸翁哼了一聲:“現在不是薑木執意與安家鬥,是安家死咬著薑木不放。這麽長時間以來,薑木幾時主動挑過事?事事處在被動防守的位置上,安家卻一而再的步步緊逼,他們欺人太甚,就算你躲到棺材裏,以他們的心狠手辣,也會將屍體拖出來鞭策一頓。”


    安家心狠手辣這一點,三老感同身受。劉老歎道:“連薑何患都慘遭毒手,區區一個薑木,又有幾分勝算?”


    此話一出,蘇老和郝老也跟著憂心歎氣。


    “我相信薑木不會成為第二個薑何患,我不要求你們跟我站在一起,但希望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也不要站到我的對立麵。”陸翁對薑木滿懷自信,他們都在為薑木鋪路,他的起點就與當年的薑何患不同。


    “陸會長此言何意?莫非在你眼裏,我們三人就是如此貪生怕死之輩?”蘇老聞言生氣道。


    “我並無此意,隻是這事本就與你們無關,你們隻要保持中立的態度,對薑木就是莫大的幫助了。”陸翁搖頭道。


    “誰說與我們無關?當年薑何患為給我們散修風水師爭的一席之位,做過多少努力我們都看在眼裏。若不是他,又怎麽會有我們如今的光耀?當年不能為他盡一分力,如今你又想將我們排除在外麽?”郝老憤然道。


    “不錯,我們三人加起來也許還沒有你一人厲害,但綿薄之力我們還是有的。你既決心與安家爭鬥到底,就把我們都帶上。這些年忍氣吞聲的日子過夠了,真當我們沒脾氣麽?”劉老隨後附聲道。


    三人的話讓陸翁頗為驚訝,這可不符合他們明哲保身的本性。


    陸翁臉上的表情令三人慚愧不已,蘇老說道:“當年薑何患死的太突然,安家強勢上位。家裏的孩子們都還小,我們也是無奈不得不退步。現在孩子們都大了,心中了無牽掛,唯有對薑何患愧疚不已。如今有機會彌補,我們自當義不容辭。”


    三人既有這份心,陸翁自然不會拒絕。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且不論有事的時候他們會不會盡全力,隻要不在關鍵時刻使絆子,就已經足夠了。


    森田市大學。


    此時正值放學時間,校門口人來人往。錢正明無精打采的走出來,臉上前些天被打的淤青還沒有下去。原本圓球般的身形也略顯清瘦了一些,自從他爸鋃鐺入獄之後,他的生活大不如從前,向來大手大腳慣了的錢正明一時很難適應。


    “錢少。”


    正當錢正明黯然傷神的時候,迎麵撞上一人,這人一把摟住了他的肩膀:“可算找著你了,走,喝酒去。”


    錢正明依稀記得這人,似乎以前一起喝過酒,但具體不記得是哪家子弟了。於是搖頭自嘲:“不了。”


    他現在全身上下的錢加起來也不過二百,連一杯酒都買不起,拿什麽再跟這些富家子弟廝混。


    “錢少,你不拿我當朋友是不是?我不是那種見高踩低的人。誰家出了這事心情都不會好,走,我請你喝酒,權當發泄發泄。”這人一副好心好意的語氣,也不管錢正明答不答應,強行將他拖走。


    錢家落魄之後,錢正明還是第一次見到願意繼續跟他做朋友的人,半推半就的就上了這人的車。


    這人開著車,直接就去了一家夜總會,帶著錢正明進了一間豪華包廂。包廂裏一群人正在瘋玩,這人拉著錢正明走到兩個年輕人麵前介紹道:“安少,喬少,這是我哥們錢正明。”


    “你哥們就是我哥們,來來,喝酒,一起玩。”安定國遞了一杯酒給錢正明。


    錢正明以前也玩慣了的,一段時間憋著沒玩,一進來就玩心大起,與安定國很快熟絡起來。


    安定國安排了兩個美女陪錢正明喝酒,自己脫身找到了喬元寶。喬元寶此時已經出了包廂,正躲在安靜的地方打電話,見安定國走來才掛上電話。


    喬元寶笑笑轉了話題說道:“我都安排好了,你那邊呢?”


    “酒灌的差不多了,藥也下了。我大哥做事太麻煩了,用得著玩這一手嗎?直接跟他攤牌,要是他敢不答應,立刻宰了他。我就不信他不怕死,到時候還不得乖乖聽話。”安定國鬱悶道。


    “你怎麽知道他會不會先假意答應,脫身之後再想辦法擺脫我們,到時候他要是聰明點,反過來還能咬我們一口。大少如此安排,自然有他的謹慎,我們隻要照做就行。”喬元寶說道。


    安定國嘿嘿一笑,摟著喬元寶說道:“還是你更能看透我大哥,不然這事辦完了你就跟著我大哥好了,跟著我太屈才了。”


    “我為安家做事,跟著你還是大少都一樣。你要是嫌我煩了,那我就到大少身邊去。”喬元寶無所謂的說道。


    “滾蛋”安定國罵了一句:“本少爺又不是那個意思,算了算了,你就繼續當和尚吧,我再進去看看。”


    喬元寶笑了笑,目送安定國迴了包廂,目光裏的忠心漸漸化作深邃。


    錢正明常年廝混在風月場所,其他的本事沒練出來,唯獨酒量越練越好。但今晚不知怎麽了,才喝了幾杯就醉了,眼前人影晃動,腳下天地旋轉,連意識都開始渙散。


    有人扶他進了一個房間,他甩了甩腦袋,視線清楚了幾分。看清這裏已經不是夜總會的包間,反而像是酒店裏的房間。


    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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