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婉君嚇的尖叫一聲,抓著薑木的手問道:“你三爺爺這是怎麽了?”


    “爺爺,爺爺”陸七七看著不停抽搐的陸翁心疼的急哭了。


    “是中癲蠱了。元方,屍燭銀針。”


    薑木看到陸翁胸口的異象和狀況,立刻就判斷出了原因,朝元方喊了一聲,又讓幾女都退後一點。


    幾女不敢妨礙他施救,聞言馬上後退數步。元方緊跟著遞上屍燭銀針,好在薑木現在走哪兒都會背著吃飯保命的家夥。


    薑木接過屍燭銀針,飛快的圍繞陸翁左胸紮了一圈的針,先封住了蠱蟲擴散的脈絡,而後才開始驅蠱。


    看著薑木拿出小刀在陸翁的胸口上隔開一個血口,陸七七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尖叫,心疼的眼淚卻已經嘩啦啦的流出來。


    陸婉君抱著陸七七,姑侄倆哭成一團。公儀卿雖沒有哭,可心眼也提到了喉嚨。蠱蟲的可怕她是親眼見識過的,不知道薑木能不能一次性將蠱蟲都驅出來。


    薑木一邊小心翼翼的以靈力逼迫蠱蟲出來,一邊還要防止蠱蟲衝破脈絡竄逃到別的部位。足足過了十來分鍾才將全部的蠱蟲驅出來,此時陸翁半邊衣襟都已經被鮮血染紅。


    陸翁無力的呻吟一聲,薑木忙將他扶起來:“三爺爺,你感覺怎麽樣?”


    “爺爺,你還疼不疼?”陸七七一見陸翁不再抽搐了,也忙跑過來。


    陸翁先給了他們一個放心的眼神,才緩了口氣說道:“我沒事,休息一會就好了。”


    薑木聞言臉色一沉:“三爺爺,蠱蟲雖然驅出來了,可蠱毒還沒有完全解。你現在不能過度使用靈力,否則會加劇體內蠱毒的擴散。”


    陸翁點點頭:“我知道,這次是我不小心,竟然著了安泰的道。先給我下蠱,後又有鷲尾拓人前來挑戰,一環扣一環,真是越老越卑鄙無恥了。”


    “暗箭難擋,小人難防。爸,你現在這個樣子,絕對不能再去應戰了。”陸婉君擔憂的說道。


    陸七七連連點頭:“我不許你去,你現在就跟我迴家好好休息,哪兒都不許去。”


    陸翁歎了口氣說道:“安泰給我下蠱,就是想要看到我不去的場麵。鷲尾拓人當眾向我挑戰,我也答應了。想必現在已經有不少人等著觀戰了,我若不出現,必會遭人唾罵,說我是言而無信之人。”


    “我們去跟他們說清楚,爺爺是中了蠱毒才無法迎戰的,又不是故意失約。再說了,是命重要還是虛無縹緲的名聲重要?我不管,我就不讓你去。”陸七七急的要哭。


    “七七,這不是爺爺一個人的名聲,爺爺與鷲尾拓人代表的是龍朔與維斯,爺爺在乎的是龍朔的名聲,你可明白?”陸翁嚴肅的說道。


    “嗚嗚……”陸七七哭鬧道:“我不管我不管,就是不準去,其他的跟我有什麽關係,我隻要爺爺好好活著。”


    “七七”陸翁臉色一沉,肅聲教訓道:“從小爺爺是怎麽教育你的,人無信不立,業無信不興,國無信則衰。你從小懂事,怎麽現在卻糊塗了?”


    “三爺爺,你別激動,七七是擔心你。我也不讚同你去應戰,不過三爺爺說的對,我們龍朔人不能讓維斯人戳脊梁骨。所以就讓我替你去吧,所謂父債子還,那爺爺許下的承諾,孫子來履行也是合情合理的。”薑木沉默了一會突然說道。


    “不行。”陸翁想也沒想,立刻否決道:“你根本不是鷲尾拓人的對手,他三十年前就已經跟我不相上下了。現在更是不知道修為達到了什麽恐怖的境界,我怎麽能讓你去冒險?絕對不行。”


    “隻是切磋一下,又不是生死決戰,實在打不過我認輸就是了,隻要三爺爺不嫌我給你丟人就行了。”薑木嗬嗬笑道:“三爺爺,相信我,我有把握自保。”


    “你說的再好我也不會同意。”陸翁怎麽會讓薑木冒這麽大的險,不說他現在掉的隻有黃階三品的修為,就算他是地階修為,自己也不會再不清楚鷲尾拓人實力的情況下,讓薑木去對戰他。


    薑木無語的朝陸婉君看了一眼,示意她幫忙勸勸。


    陸婉君其實跟陸翁是一個想法,不想薑木涉險,不過現在的情況危急,薑木去的話勝算比陸翁大一點,相比較之下,她隻能站在薑木這邊。於是幫腔道:“爸,你就讓薑木去吧。”


    陸翁一瞪眼:“婉君,你怎麽也跟著糊塗了?”


    “我沒糊塗,爸,我相信薑木,你也該相信他。”陸婉君堅定的說道。


    “你……”陸翁明白陸婉君的意思,猶豫了好一會,才無奈的點頭。


    幾人見他首肯,紛紛露出高興的神色。


    “薑木,你千萬記住,不要逞強,打不過就打不過,這沒有什麽丟臉的。”陸翁還是很不放心,嚴肅的叮囑道。


    “我知道,三爺爺放心,我可是逃跑小能手,小時候我師父打我,我跑的連村裏的狗都追不上。”薑木說道。


    眾人聽了這話,忍不住笑了出來,緊張擔心的氛圍也被這陣笑聲驅散。


    北道山頂,早已經聚集了黑壓壓的一片人頭,除了今天參加認親儀式的風水師外,收到小道消息的風水師們也是聞訊趕來。在場的人裏,除了老一輩的人之外,稍微年輕點的人都無緣見識過陸翁的修為,此次終於能一睹地階相師的雄風,就算是下冰雹他們也會扛著鍋來觀戰。


    “師父,這維斯人什麽來頭,竟然敢挑戰陸老?”人群中一個小徒弟問道自己的師父。


    “據說是維斯九蘭一派的人,實力不容小覷。”


    “九蘭一派!就是那個喜歡在各大經濟城市建造維斯建築的風水流派嗎?”


    “遠遠要比那些人厲害,他是九蘭一派中修煉一支的。今天這一戰,誰輸誰贏還未可知。”


    “你這說的什麽話,自然是陸老贏了。區區維斯小派也敢來挑戰我們龍朔相師,簡直就是自不量力。”一人聽了這人的話,不高興的說道。


    “就是,你別長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陸老必勝,維斯必輸。”


    人群吵吵鬧鬧的各持己見,相比這群人而言,另外一小片人就安靜多了。不過等的心急了,也開始說起了話。隻聽一老者問道安老爺子:“安老,依你看,今天誰的勝算更大一些?”


    安泰皮笑肉不笑的笑道:“這個可不好說,陸老弟地階實力不可小覷。但這鷲尾拓人敢來龍朔挑戰,必定也是信心十足。”


    “安老說的是,但願陸老能贏,也好給維斯人一個教訓。這九蘭一派就沒一個好東西。”老者對維斯人沒有好感,哼了一聲說道。


    “話也不能這麽說,九蘭一派也是有不少東西值得我們學習的。”另一老者不讚同的說道。


    這老者眼睛一瞪:“你這是崇洋媚外,維斯的風水師源自我們龍朔,他們再厲害,還能厲害過祖師爺麽?”


    “什麽崇洋媚外,你才是頑固不化。”


    “行了行了,你們是來吵架的還是來觀戰的?”安泰被他們吵的頭疼,沉聲打斷道。


    兩人正要說話,就聽有人喊了一聲:“陸老來了。”


    這一聲喊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陸翁為首,薑木和元方跟在身後,陸七七和公儀卿一左一右攙扶著陸婉君,一行人慢慢朝山頂爬來。


    陸翁換了身幹淨的衣服,此刻並看不出有中了蠱毒的跡象。安世通小聲的問道:“爸,蠱毒不會是沒有發作吧。”


    安泰冷笑一聲:“走路虛浮,嘴唇發白,這是蠱毒未除導致。這樣還敢來應戰,果然還是那個脾氣。”


    “那就好,來了就讓他沒命迴去。看他還怎麽護著薑木。”安世通聞言詭笑道。


    安明傑沒有說話,不過嘴角卻是揚起了笑意。剛認了幹孫子就丟了性命,一定是之前沒合八字,不知道這幹孫子命硬,克人。


    陸翁領著自己的女兒孫子孫女外孫爬上來,人群給他們讓出了一條道。鷲尾拓人見陸翁來了,沉聲道:“你終於來了。”


    “三十年的確很長,你我都成老頭了。”陸翁點點頭,頗有些感概時間的飛逝。


    “我一直記著這個約定,就算過去四十年我也會來。陸翁君,可以開始了嗎?”鷲尾拓人心急的問道。


    “隨時可以開始,不過你要先跟我打。”


    薑木的突然插嘴讓鷲尾拓人頓時愣住,反應了好一會才不悅的說道:“這是我跟陸翁君的約定,與你無關。”


    “怎麽無關?你想跟我三爺爺打,也要有資格才行。要是你連我都打不過,就更別妄想打贏他老人家了。”薑木挑釁的看著他。


    鷲尾拓人麵色一怒:“年輕人,不要不知道天高地厚。”


    “哇,你龍朔成語說的真好。”薑木驚訝的誇讚道。


    “不要扯開話題。”鷲尾拓人不吃薑木這一套,輕蔑道:“陸翁君,你是不敢與我一戰了麽?”


    薑木輕嗬一聲:“嗬嗬,這話該我問你吧,你是不敢跟我一戰,怕輸給我丟臉吧。放心放心,你輸了的話,我保證不嘲笑你。我也可以與你約定,你隨時能來挑戰我,三十年四十年我都等你。”


    “……”全場人聽到這話都是嘴角一抽,不知道是笑薑木幽默,還是笑他不自量力。


    “混蛋”鷲尾拓人被薑木的激將法激怒,大怒道:“你要找死,我成全你。等我先教訓了你,再跟陸翁君一決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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