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走了過後,元方沒有跟著下去鎖門。而是先去洗了個澡,等他裹著浴巾出來的時候,迎麵就撞上了一臉寒霜的牧薇。


    “你你你你……”元方你了半天,突然意識到自己隻裹了條浴巾,啊了一聲之後飛快的鑽進了自己房間。


    牧薇見此,直接就走向了另外一個房間,推門進來,一眼就看見薑木躺在床上,小狐狸窩在枕邊,它敏銳的聽到有人進來,半眯的眼睛突然睜開,透出一抹綠光。


    看到進來的是牧薇,小狐狸高興的站起來,三兩下就跳到了牧薇懷裏,牧薇怕它掉下去,隻好用手托住它,見它一段時間不見已經長這麽大,微微有些錯愕。


    小狐狸很高興的坐在牧薇的手心裏,手舞足蹈的傾訴著想念之情,奈何牧薇無法與它心意相通,根本看不懂它的意思。還以為它在告訴自己薑木的事,點頭說道:“我都知道了。”


    小狐狸聽到牧薇的迴答,以為她聽懂了自己在想她。高興的用腦袋蹭了蹭牧薇的手心。薑木身邊的這幾個女人裏,它最喜歡的就是牧薇。雖然牧薇從來不主動抱它,也不給它買蛋糕吃。可它就是喜歡她,因為它感覺牧薇的氣質很像高冷的九尾狐,每次見了都像見到了族人一樣。


    牧薇抱著它走到床邊坐下,小狐狸懂事的給他們倆讓出空間,一溜煙的就從門縫裏鑽出了房間。迎頭撞上正在偷看的元方,照例不客氣的給他來了一爪子。


    薑木三天沒有洗臉刮胡子,青澀的胡渣布滿了下巴,看起來有股成熟男人的滄桑感。牧薇抬手摸了摸新長的胡渣,很紮手,指腹微疼,一如此刻的心情。


    “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再讓我擔心的麽?”牧薇喃喃輕語,她發現看到薑木毫無意識的躺在這裏,自己再也無法跟他計較其他事。哪怕他醒來之後會跟其他女人曖昧,她也希望他能快點醒。


    沒有人迴答她的話,牧薇鼻尖微微一酸,眼圈紅紅,忍著眼淚嗔罵:“薑木,你這個混蛋,我們都分手了,你還讓我繼續擔心你。”


    可惜薑木根本聽不到她的話,這三天來,他一直在重複做著同一個夢,夢到他施展推衍術看到的卦象應驗了。


    良辰美景,洞房花燭,桌上一對龍鳳紅燭搖曳著微弱的燈火。喜床上的新娘頭蓋繡著鴛鴦戲水,栩栩如生。


    房門推開,身著大紅喜服的新郎走了進來,邁著微醉的腳步,走向與他拜過天地的新娘。


    新郎掀開頭蓋,新娘羞澀如花,朱唇輕啟:“相公。”


    “娘子”新郎伸手將新娘摟入懷中。


    兩人深情相擁,新郎突然從袖子裏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噗嗤一聲插進了新娘的後心,溫熱的鮮血濺了一臉。


    薑木大喊一聲,滿頭大汗的彈坐起來,下意識的往自己臉上摸了一把,確認沒有血跡之後,才緩了口氣。


    元方聽到薑木的喊叫,立刻跑了進來,見薑木真醒了,忙大喊道:“陸老,七七,我師父醒了。”


    陸翁和陸七七急忙走進來,見薑木坐在床上,齊齊長鬆一口氣,提心吊膽了好幾天,總算能把心放迴去了。


    薑木茫然的看著三人,傻傻的問了句:“三爺爺,七七,你們怎麽來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們,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經昏睡第四天了?”陸七七差點被薑木氣暈,問的什麽話。


    薑木啊了一聲,仔細一迴想,這才想起來自己遭到推衍術反噬的事。居然昏迷了四天,太可怕了。


    “七七,元方,你們先出去。”陸翁一臉嚴肅的對他倆說道。


    兩人不敢不聽,齊齊給了薑木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連小狐狸都感覺氣氛不對,跟著兩人一起溜了出去。


    薑木不敢直視陸翁的視線,但陸翁不會因此就輕易饒過他,肅聲問道:“你是不是施展了什麽禁術?”


    “……”薑木沉默不語。


    “如此大的反噬,不是禁術就是遠遠超出你修為的術法。”陸翁又道。


    “……”薑木還是沉默不語。


    陸翁氣了,喝道:“你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這次你跟頭栽大了。你掉階了。”


    薑木瞳孔一縮,立刻運起靈力,頓時發現自己從玄階一品掉迴了黃階三品,靈力值也跟著下滑一個檔。


    “現在知道反噬力的可怕了吧。”陸翁見他已經確認過自己的話,嚴肅的教育道:“有些事情不是力所能及的就不該逞強,這次是元方發現的及時,若身邊沒有人,你豈不是九死一生?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你肩膀上背負的是薑……”


    陸翁說到這兒聲音戛然而止,他太生氣了,差點失去了理智。他想說孩子,你身上背負著父母的血債。他想說孩子,你的命要留著為薑家上下十幾口人報仇。他想說的太多,可他卻一件也不能說。


    “對不起,三爺爺,我害您擔心了。”薑木第一次見陸翁動怒,連忙承認錯誤,認真的說道:“我知道自己不該去犯險,可我有不得不那麽做的原因。三爺爺,我是有點任性妄為,下次我不敢了。”


    陸翁的動怒讓薑木想起了小時候,那時他剛學會遊泳,大人們警告他不要往深處遊。可他不聽,自以為技術好,非要遊到深處,結果險些被淹死。師父知道了這事,第一次動手打他,那次他被打的十天下不了床。


    薑木對那次師父動怒印象十分深刻,跟此時陸翁發怒如出一轍,兩人都是又擔心又害怕,就算是在發怒,他也能感受到兩人的關心。


    陸翁深唿吸了一口氣,薑木的一句任性妄為觸動了他的心靈。這個孩子以後注定要被血海深仇所累,也許趁著他還不知道真相的時候,才有心情任性妄為。等有一天那些血海深仇浮出水麵,怕是就沒有機會任性了。


    “孩子,你為情所困,心有浮躁,無法靜心修煉。聽三爺爺的,這也快過年了,等認親儀式結束之後,你就迴趟老家,去看看你師父,去山裏靜靜心。”陸翁終歸是不舍得過於責罵他,放軟了語氣說道。


    薑木點了點頭:“好,出來大半年了,也該迴去看看了。”


    陸翁拍了拍他,笑道:“後天就是認親儀式了,你這兩天好好調養一番。到時候可得給我精精神神的。”


    薑木笑著答應,陸翁又跟他說了下認親儀式的事,這才帶著陸七七迴家。


    薑木一直送他們出門,陸七七上車後叮囑道:“你這幾天瘦了一些,要抓緊補迴來,要不然我給你訂的衣服就不合身了。”


    “好”薑木聽話的答應:“謝謝七七妹妹。”


    “不要叫我妹妹。”


    陸七七生氣的發動車子,還從倒車鏡裏朝薑木瞪了一眼。


    看來想讓陸七七叫自己一聲哥哥,比登天還難啊。薑木鬱悶的上樓,聞著自己身上都快臭了,趕緊先跑去洗了個澡。等他洗完澡迴到房間,卻是發現安寧正在陽台給自己曬被子。


    “你啥時候來的?”薑木驚訝的看著像是憑空出現的安寧。


    “就在你洗澡的時候啊,元方通知我你醒了,我就過來看看你。給你帶了吃的,在外麵客廳,你去吃吧。”安寧柔聲說道。


    這段時間安寧跑的勤了,兩人之間就熟悉了,也沒了什麽陌生感。薑木道了聲謝就來了客廳,桌子上放著幾個食盒,薑木一一拆開,都是大補的東西,正好也餓了,也就不客氣的大快朵頤起來。


    安寧跟在自己家似的,給薑木曬完被子又把拆下來的床單被罩抱到衛生間,扔進洗衣機。然後又把薑木的房間打掃幹淨,連地板都重新拖了一遍。


    薑木就這樣一邊吃著飯一邊看著安寧來迴走動,越發覺得安寧是個賢妻良母,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唯一不好的就是有個跟自己不對付的哥哥。


    “安寧,你整天往我這兒跑,你哥知道嗎?”想起安明傑,薑木隨口問道。


    安寧溫柔的小臉上露出了賊賊的笑,得意的搖搖頭:“不知道哦,我哥每天都好忙,最近好像又閉關了。我都好些日子沒見到他啦。”


    “……”薑木見她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很是無語。怎麽有種自己正在瞞著安明傑,拐跑他妹妹的感覺。特麽的,關鍵自己心裏也有一點小得意。


    話說到這裏,安寧猶豫了一下問道:“薑木,你跟我哥哥不能成為朋友嗎?”


    薑木差點一口湯噴出來,囫圇吞棗的咽下去說道:“等太陽從西邊升起來的時候,也許有可能。”


    安寧癟了癟嘴,悶悶的哦了一聲,轉身繼續拖地去了。


    薑木看著她纖瘦的背影,一時也沒了胃口吃飯。他跟安寧相處的時候,總會很默契的忘記有安明傑這個人。但終究自己與安明傑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而安寧又是他妹妹。現在看似融洽的關係,其實薄的像一層窗戶紙,根本經不住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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