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卓家動亂


    入夜,萬籟俱寂。


    噠……噠……噠……


    vip病房的走廊裏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一步又一步,步履緩慢而步聲幽長,在這寂寥的冬夜裏,如同死神悄然降臨。


    一隻戴著黑皮手套的手擰開了整個樓層唯一有人入住的病房,豪華的房門無聲無息的打開,整個病房一片昏暗,唯有儀器設備散發著幽若的綠光。


    “你來了。”


    寂靜中響起一道滄桑的聲音。


    “祝伯”卓君亭朝端坐在沙發上,隱藏在黑暗中的老人點了點頭。


    “遺囑的事辦好了?”祝伯站了起來,緩緩走近他。


    卓君亭點頭,將手裏的牛皮紙袋遞給他:“隻差爺爺的簽字了。”


    “交給我吧”祝伯接過牛皮紙袋,拍了拍他的肩膀,深深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垂死老人。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最終什麽也沒說就出去了。


    昏暗的病房裏隻剩下爺孫二人,卓君亭緩步走向了卓老爺子,每一步都沉重無比,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一步兩步……五步,僅僅五步,卓君亭就站在了床頭。卓老爺子臉上的褶皺溝溝壑壑,被肺癌折磨的皮包骨頭。卓君亭簡直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瞞過了所有人,直到病危才被揭露的。


    “爺爺,您算計了一輩子,大概從未預料到自己會以什麽方式死去吧。”


    卓君亭俯視著這張布滿皺紋的臉,嘴角勾起複雜的笑意。任何一個大家族的孩子,心裏對親情都是淡薄的。卓君亭也不例外,不過對於自己的爺爺,他還是有諸多感情的。


    但是這些感情跟他自己的生命比起來,就顯的微不足道了。如果沒有遺囑的事情,他還能讓老爺子這樣苟延殘喘的活著。他從沒對老爺子起過殺心,而老爺子卻從沒想過把卓家交給他。


    “你的心裏,永遠隻有那個殘廢吧。無論我多努力,多聽話,多出色,都比不過他在你心裏的地位。爺爺,我也是你孫子,你為什麽要這麽偏心?明知道他是心狠手辣之人,明知道他繼承卓家之後會置我於死地,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他。你眼裏沒有任何人,隻有卓家,你隻相信他能保住你一手創建的集團是麽?”


    卓君亭自言自語的跟老爺子說著話,眸光中殺意漸濃,語氣中忿然更劇:“爺爺,不要怪我,這是你以身作則親自教我的最後一課,人心不狠,地位不穩。”


    一聲輕微的聲響過後,卓君亭關掉了輸送氧氣的閥門。


    銀瑞集團董事長卓老爺子於淩晨兩點四十五分病逝,一代商業神話就此隕落。


    銀瑞集團股市隨著董事長的死亡持續下跌!


    銀瑞集團繼承人之位成懸疑,為爭繼承權,卓家內部矛盾節節攀升。


    現任銀瑞集團總裁卓君亭拿出遺囑為自己正名,聲稱老爺子臨終前早已立下遺囑,指定他為繼承人!


    一連好幾天,森田市各大媒體新聞每天都在跟進卓家的最新動態。雖然卓君穀通過遺囑證明自己是繼承人,但其他人對此提出質疑,紛紛表示不相信遺囑的真實性。卓家的內部矛盾再次攀升,連帶著銀瑞集團的股票持續跌停。


    森田市財經媒體預測這場繼承人之爭將是一場持久戰,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銀瑞集團的股市都難以迴溫。這一報道引起了股民的恐慌,銀瑞集團股市頻臨崩盤。


    牧薇按照薑木的囑咐,在這個時候見縫插針,私底下接觸銀瑞集團的幾位小股東,從他們手上買下了百分之十的原始股,悄無聲息的成為了銀瑞集團的大股東。


    因卓老爺子的死而引發的集團動蕩,對於森田市整個商界來說都是一場不小的地震。有人希望這場動蕩能早點結束,有人則希望越亂越好。不過不管集團如何亂,卓家上下如何爭奪繼承權,老爺子出殯的事宜還都照常準備,按照既定的日期如期發喪。


    卓老爺子出殯這天下起了微雨,出殯的喪隊排了百米之遠。為森田市擁堵的交通添了重墨濃彩的一筆。一輛輛黑色的車子像一隻隻爬蟲,緩慢的爬向墓園。


    老爺子的墓地是安世通親自選的,本來按照約定該是安老爺子親自選址,不過安老爺子出了遠門,這事就落到了安世通肩上。他通過一天的觀察選址,才選出了整個私人墓園裏最好的一處。


    天安墓園是森田市獨有的一處私人墓園,在這裏買一塊墓地,比在森田市黃金地段買一棟獨立別墅還貴上數倍。不因為別的,隻因為這是天安堂開發的墓園,論風水和墓園的管理都比公墓要優渥無數倍。


    由此也可見,一般的有錢人是沒錢葬進天安墓園的。是以墓園開園多年,這裏的墓地才寥寥十來座。不過僅僅這十來座每年都能給天安堂帶來豐厚的利潤,因為葬在這裏,每年需要交上百萬的墓地管理費。


    薑木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將自己與牧薇遮擋在內。兩人都是穿著一身黑色的素服,但他們不是來參加卓老爺子的喪禮的,他們是來祭拜牧薇的哥哥,順便來看熱鬧的。


    兩人眼前的墓碑是用昂貴的大理石修建的,墓碑上黑白照片裏的一張臉棱角分明,異常帥氣,五官與牧薇有幾分相似。照片下是他的生卒年月,以及姓名:牧輕狂。


    牧輕狂!


    薑木眉梢微微一挑,好霸氣的名字。想來生前的大舅哥也必然是個冷峻狂傲之人。


    “薑木,你知道我哥哥是怎麽死的嗎?”一直站在墓前沉默的牧薇突然輕聲問道。


    薑木搖搖頭,這個是真不知道,包括她爸媽失蹤的事情,牧薇沒有提起過,他也便沒有問過。


    “車禍。”


    牧薇唿出一口寒氣,聲音被迴憶拉的悠長:“哥哥十六歲就掌管集團了,他用十年的時間使摩根集團壯大到了令卓家都感到了威脅的地步。那一年森田市發改委籌建新政務中心,摩根與銀瑞同時投標。雖然摩根的實力不如銀瑞,不過發改委還是屬意摩根,有意投摩根的標。


    我還記得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暴雨,哥哥跟發改委的一些高官一起喝酒應酬,很晚都沒有迴來。我一個人有點害怕,可又不敢給他打電話打擾他。就抱著手機躲在沙發上等哥哥迴家。


    我沒有等到哥哥,卻等到了一通電話,一通哥哥車禍而亡的電話。他的車在迴來的路上與一輛卡車相撞,他和司機都是當場身亡。經過警察的鑒定,是卡車的司機醉酒駕駛,他最後被判了死刑。


    哥哥去世之後,摩根很快陷入了低迷期。爺爺受不了刺激臥病在床,我年僅十八歲接任集團不服眾。新政務的標自然也落空了,發改委最終把標給了銀瑞。”


    牧薇迴憶到最後,冰冷的剪眸裏折射出絲絲恨意。薑木心頭一驚:“你懷疑車禍與卓家有關?”


    “我可以肯定是卓家做的。”牧薇恨意怒發:“隻是我沒有證據,也找不到證據。這麽多年,我光應付銀瑞的排擠就夠嗆了,根本沒有精力再去調查那件事。”


    薑木這是第一次聽牧薇提及此事,一直以來她都把這個秘密埋在心底。不讓任何人知道自己懷疑卓家,甚至一直跟卓君穀周旋迷惑卓家。這份隱忍,絕非一般女人能做到的。


    薑木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隻能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裏,輕聲說道:“不管跟卓家有沒有關係,這個帳都記在卓家頭上,現在他們已經得到報應了。”


    牧薇窩在薑木懷裏,感受著他溫暖的懷抱,看著視線裏越來越近的遺喪隊,淡聲微笑:“是的,報應來了。”


    卓老爺子的喪禮是天安堂籌辦的,用的是目前天安堂最高規格的儀式。長長的送喪隊足有百來餘人,其後還有前來觀禮的嘉賓。外圍還有被保安阻攔在外的各大媒體記者們,陣仗不可謂不大。


    薑木和牧薇就站在高處,遠遠的看著卓老爺子下葬。他們在等,等一場好戲的到來。


    入葬的程序很繁瑣,但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表示出不耐煩來。都懷著沉痛的心情看著老爺子的棺材下葬。


    棺材入葬之後就是親朋好友陸續上前獻花祭拜了,長長的隊伍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這項儀式。卓家子孫分站墓碑兩邊鞠躬答謝,之前爭的頭破血流,此時在老爺子的墓前,他們都默契的恪守著孝道。


    人潮重重,清一色的黑壓壓一片,誰也沒有注意遠處有人走了過來。那是一小群人,為首的一人穿著筆直的黑色喪服,胳膊上一朵白花在微雨中搖曳。他的臉上戴著一副麵具,隻露出了眼睛和嘴巴。他拄著一根拐杖,一瘸一拐的緩步走近。


    在他的身後是四個同樣身穿喪服的黑衣保鏢,保鏢身後還跟著幾個身著警服的警察。看到這組奇怪的陣容,眼尖的記者們率先感到好奇,隱隱覺得要發生什麽大事了。這種敏銳的職業感使得他們把鏡頭紛紛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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