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七隨後把本子拿到了自己眼前,腦海裏快速對這個字進行拆解算卜。


    片刻之後,一行卦語就浮現了出來。


    “紅絲緊係蕭郎足,色字頭上一把刀。”陸七七嘻嘻一笑,“從這個字上來看,你將有桃花劫降臨。怪不得你印堂泛紅,又隱約環繞著黑氣呢。”


    薑木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印堂,所謂醫者不自醫,風水相師也很少給自己測吉兇。


    師父說過,他們吃的都是泄露天機的飯,本就難逃五弊三缺,倘若再時時靠這個給自己趨利避害,是很難逃脫短命鬼的命運的。薑木很是惜命,所以從來不給自己算卦。


    “不信你自己看。”陸七七怕他不信,拿出鏡子照他。


    薑木伸手擋住了鏡子,搖搖頭道:“我就不看了,陸半仙的話我豈敢不信。”


    這話說的有點玩笑的意思,陸七七倒不生氣,她對自己的卜術很有自信,收起鏡子和紙筆:“反正我給你算過了,你得給我錢。”


    薑木急了,“是你求著我算的,也要給錢?”


    陸七七瞪他一眼:“你還欠我一百塊錢加一個雷劈木羅盤,別想賴賬。”


    薑木滿頭黑線,張口閉口不是錢就是雷劈木,惡俗不惡俗,朋友之間不是應該一起喝喝茶,賞風賞月賞美景,看花看雪看夜色的麽?他覺得陸七七的品味太差了,完全跟自己不是一個檔次的。


    薑木很想開口教育教育這個小丫頭,人這輩子除了錢還要有點別的追求。不過陸七七已經在惡俗的泥潭裏陷得太深,自己一時半會也無法讓她迷途知返,決定還是不要雞同鴨講,對牛彈琴了,於是當下轉了兩百塊錢給她。


    陸七七確認收款信息,收起了馬上要撕碎了薑木的眼神,喜滋滋地跟他擺了擺手,打車走了。


    薑木鬆了口氣,感覺自己死裏逃生了一迴,暗暗讚同了一句古話:大丈夫能屈能伸。


    ……


    摩根大廈。


    氣勢恢宏的大廈前擠滿了各大媒體的記者,吵吵嚷嚷的場麵像極了一場記者招待會。


    然而摩根集團並沒有對外邀請任何媒體,更沒有要開記者會的打算,這些不請自來的記者們都是衝著今早曝光出來的一樁醜聞而來。


    這樁醜聞堪比炸彈,扔進草木皆兵的媒體群裏,立刻就掀起了軒然大波,這些記者們甚至連早飯都沒吃,就已經迫不及待的等在這裏了。


    “何韻,你給我滾出來。”


    正當大家你擠我,我擠你,就為了占據一個最佳位置的時候,人群外突然有人扯著嗓子吼了一聲。


    何韻!


    這可是醜聞的主角之一,所有人都很敏感地集體迴頭,卻見一個三十五歲左右的男人殺氣騰騰地從外麵強行往裏麵擠,嘴裏還罵罵咧咧地喊著何韻的名字。


    先不管這男人是誰,攝影師們已經不約而同的舉起了鎂光燈,將男人的咆哮之態記錄在攝像機裏。


    “先生先生,請問您跟何韻小姐是什麽關係?”


    “先生請問你叫什麽名字?你是不是也為了劈腿門而來?”


    “……”


    罵罵咧咧的男人被記者圍得水泄不通,憤怒地吼道:“我是何韻什麽人關你們什麽事,讓開。”


    這男人也不是別人,恰是何韻的老公孫誌豪。


    他費力地突破重重包圍,卻又被一排保安擋在了門外,當下扯著嗓子開罵:“何韻你個賤人,你給我出來,你他媽有本事跟別的男人睡,就他媽別當縮頭烏龜!”


    此話一出,眾記者嘩然。


    有功課做得足、背景調查得清楚的記者馬上就想到了孫誌豪的身份:“他是何韻的丈夫,這下有好戲看了。”


    孫誌豪的身份被人猜了出來,更是成為了眾矢之的,一窩蜂的記者全把話筒和鎂光燈照向了他。


    孫誌豪似乎一心隻是來找何韻算賬的,並不理會記者的采訪,扯著嗓子吼得驚天動地:“賤人,你給老子滾出來,你再不出來,我就把你幹的好事全都說給記者聽!”


    記者們是看戲不嫌台高,眼看著孫誌豪馬上就要爆料秘聞,當下興致勃勃地豎起耳朵等著聽。


    保安們卻聽不下去了,警告道:“先生,這裏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要是再這麽罵人,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孰料孫誌豪隨即把自己的身份一亮,保安們頓時沒了辦法,律師他們可惹不起。


    “隊長,這可怎麽辦?”一名保安眼看著人越來越多,著急地問道保安隊長,“牧總來了嗎?”


    “沒有來,就何秘書來了。”隊長也沒有辦法。


    “何秘書來了有什麽用,這種場合她怎麽出來。牧副總呢?他也沒來?”


    隊長想了想,咬牙道:“你們先撐著,我去給牧副總打電話。”


    說著一溜煙地跑進大廈,留下一排保安們繼續堅守陣地。


    薑木打車到了摩根大廈門口下車,一下來就看到了這副壯觀的場麵,頓時目瞪口呆,不知道他們都在嚷嚷什麽,聽見還有人罵罵咧咧的,便好奇地走了過來。


    “哥們兒,你們幹嘛呢?”薑木拍了拍一人的肩膀問道。


    這人是個實習生,今天第一次出來采訪,根本沒有什麽經驗,被擠在了最外圍,什麽也不看清,幹脆收迴拔長了的脖子,絮絮叨叨地跟薑木說起了這場熱鬧。


    閑著也是閑著,這人叼著煙,拿出手機上網,打開了新聞頁麵,找出照片指給薑木看:“你看看,這些照片雖然不是高清的,可熟悉他們的人都能看出來。從賓館出來後他們還有說有笑的,估摸著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


    薑木眼睛直直地瞪了起來,這不是前天晚上何韻喝醉,自己送她去賓館的照片麽?看起來都是賓館的監控拍下來的。


    薑木緊張地看了這人一眼,生怕他再把自己認出來,趁著這人這會沒有注意自己,薑木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一眨眼就跑沒影了。


    薑木一邊往地下車庫的方向跑一邊想著這事是誰幹的,那天晚上他並沒有發覺被人跟蹤了,這事是怎麽被挖出來的?


    另外一邊,保安隊長打電話請示完了牧恩,有了牧恩的授意,他讓保安們假裝擋不住記者,不著痕跡地把孫誌豪了記者們全放了進來。


    摩根大廈的大廳一瞬間就擠滿了人,以至於何韻剛出了電梯,就立刻被記者堵了個正著。


    “何韻,你總算敢出來了。”孫誌豪看見何韻就堵了上來,指著她罵道,“賤人,你給我解釋清楚!”


    何韻在樓上的時候就看清了下麵的情況,隻是沒想到保安沒有擋住他們。如今被堵了個正著,她也無處可躲,心急地小聲說道:“誌豪,事情不是媒體說的那樣,你先迴去,我迴家再跟你解釋。”


    孫誌豪一把甩開她:“少來這套,還想騙我,你個賤人不知道給我戴了多少頂綠帽子。”


    何韻聽著這些不堪入耳的辱罵,氣得全身發抖,卻隻能忍著眼淚跟他說話:“我沒有,你不要再鬧了!”


    “還說沒有,臭婊子,那天晚上舒服嗎?”


    何韻哭了,大吼一聲:“孫誌豪,你夠了。滾,這裏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我滾,哈哈,你們都看看,這個賤人讓我滾。”孫誌豪麵露猙獰,上前一把扯過了何韻的頭發,“賤人,你敢對不起我,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何韻痛得叫了一聲,沒等掙脫孫誌豪的手,就見他另外一隻手掌朝著自己的臉扇了過來。何韻認命地閉上了眼睛,委屈、憤恨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滑落。


    記者們大唿看得過癮,舉著攝像機就等著記錄下這一刻。然而孫誌豪的手掌並沒有如願以償的落在何韻臉上,因為半路就被另外一隻手牢牢地擋住了。


    這個人跟憑空出現一樣,他們左看右看,完全不知道他是怎麽擠過重重包圍,悄無聲息地就到了孫誌豪跟前的。


    孫誌豪顯然也被嚇了一跳,待看清薑木的臉,張開罵道:“小雜碎,放開我!”


    預料中的疼痛沒有落下,何韻猛地睜開眼睛。


    薑木像是絕望中開出的一朵希望之花,映得她絕望的眼眸中多了絲驚喜。


    薑木將何韻護到自己身後,一向溫和的眼睛裏也燃起了一團憤怒之火,捏著孫誌豪的手逐漸用力,疼得孫誌豪的哀嚎一聲大過一聲。


    “何韻你個賤人,今天我要是死在你的姘頭手裏,我做鬼都不會饒了你,啊——”孫誌豪的狠話沒有放完,薑木直接捏斷了他的手腕,疼得差點暈過去。


    “哇靠,他居然就是照片上男的?”方才在外麵接了一根煙的實習記者不可思議地看著薑木,暗罵自己是不是眼瞎了,居然連醜聞的男主角都沒認出來。


    薑木周身凝起一層冷峻的氣息,他是真生氣了,不是氣記者汙損他的名聲,而是氣孫誌豪這樣對待何韻,聯想起何韻那晚的話,薑木恨不能一腳將他踢成太監。


    孫誌豪快疼哭了,卻是不甘示弱地大喊大叫:“薑木你等著收律師信吧,我要告死你,讓你去大牢裏撿肥皂,我看你怎麽再靠這張臉勾引別人的老婆!”


    “嘴巴真臭。”薑木冷笑一聲放開他的手,轉而扣住了他的脖子,慢慢地將他往上提,直到將他舉離地麵。


    眾人倒抽一口冷氣,好大的力氣,同時齊刷刷地後退幾步,生怕自己也會享受到薑木這樣的招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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