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幫的事情是由丁士美負責,將這股不穩定的力量控製住。


    海瑞把新法交給了薛德水,他有著20年基層經驗、不會有太大問題。


    薛德水的師爺陳銳意跟隨在海瑞的身後,一邊趕往碼頭、一邊概述著漕幫的事情。


    自從海瑞廢掉漕運之後,齊魯之地變成了河運的源頭。


    海瑞一直搞不懂齊商能賣什麽,陳銳意給出了最終的答案。


    兗州府是以煤礦為主,接著還有石灰石、石膏、鐵礦等礦藏資源。


    齊商們通過運河將礦藏運送到應天府,支持著北直隸的工業發展。


    這也是一條全新的出路,也是齊商快速補血的方式。


    同時利用著礦藏資源,齊商們學習海都商人、組建一條產業鏈。


    從開采到運輸、從運輸到加工,一家家重工廠拔地而起。


    齊商們是敗給了海正,但他們總結了失敗的經驗。


    絕對不能觸碰金融,那就是一個無底洞、有多少錢都能吞進。


    實業興邦!唯有工業才是根基,賺著穩妥妥的錢。


    搞清楚定位之後的齊商,崛起的速度很快。


    故此見到海瑞來到齊魯之地,齊商們便想著先行幹掉。


    畢竟南直隸的世家下場,就會變成齊商們的下場。


    資本的累積都是血腥,初始的工業是一頭吃人的怪物。


    海瑞看了一眼陳銳意,他對齊商的了解還是很清楚。


    “署長!我已經停止了他們的河運,讓他們全部待在這邊。


    先行整頓著內務,疏通著河道。”丁士美向著海瑞匯報工作。


    “有沒有人過來傳話?”海瑞詢問著。


    丁士美搖搖頭,自己也是以為世家恩難不住、可他們很冷靜。


    可是停了他們的河運,就等同斷了他們的財源。


    海瑞跟隨著丁士美走到碼頭位置,周圍都是偌大的倉庫。


    裏麵堆放著各種礦藏資源,其中最多的就是煤礦。


    “他們這麽聽話嗎?”海瑞看著修建房屋和疏通河道的力夫。


    “有飯吃、怎麽會鬧騰!


    那幫齊商是真的無恥,都壓了三個月的工錢。


    這些人是敢怒不敢言,默默的給齊商賣命的幹活。


    我一過來,他們就乖乖的服從。”丁士美笑著說道。


    海瑞也是一臉笑容,是個人、都是要恰飯的。


    齊商之所以壓榨他們,乃是他們老底被海正掠奪了。


    跟隨著晉商、蘇商前往海都搞金融,結果就是人財兩空。


    資金鏈瞬間斷掉,導致齊商們迴到了創業初期。


    “你是怎麽準備安排他們的後續?”海瑞看著他們的年紀都是三十以上。


    在這個年級段,都是上有老、下有下的狀況。


    有些人都做了爺爺,壓力不是一般的巨大。


    “之前署長你說安排到建設兵團,但我感覺不太行。


    他們很是抗拒軍營的生活,認為會加入兵籍。


    我就讓他們先幹活,慢慢適應這種工作方式。”丁士美解釋著。


    這些力夫都是拖家帶口的,軍營生活明顯不合適。


    之前碼頭的工作是很辛苦,但晚上的時間是屬於自己的。


    再加上海都的食物引進,讓每個人不用擔心肚子餓。


    不發工資不等於餓肚子,時刻保持著一個微秒的平衡。


    “齊商會輕易的放棄這邊嗎?”海瑞迴過頭問著陳銳意。


    “應該不會吧!他們之前的工廠都倒閉了,後來改成了加工廠。


    生產那麽多的工業原材料,必須要通過河運運送到北直隸。


    要是我們掐斷這一點,等於他們的財路被我們斷掉。


    他們。。他們應該開始采取行動了!”陳銳意猜測著。


    海瑞不由思考起來,敵人現在不行動、明顯是有更大的計謀。


    具體是什麽就無從得知,但可以發現、敵人的實力還是很強。


    丁士美、陳銳意跟隨著海瑞,在河岸邊走動著。


    敵人奇怪的舉動,證明著一個道理、物反常則為妖。


    “署長!他們該不會和張承福那幫人聯合吧?


    如果門閥世家提供財力、張承福提供人力,對我們還是很大的威脅。


    至少我們的新軍沒有訓練好,沒有對抗的力量。


    一旦敵人選擇魚死網破,我們極其的被動。”丁士美說出自己的猜想。


    海瑞擺擺手,張承福還沒有那麽大個膽子。


    要不然他會直接選擇做掉自己,而不是靠著威逼讓自己認輸。


    “你有沒有兄弟在礦區工作?”海瑞詢問著一個幹活的力夫。


    “額。。迴大人的話!俺家老三在礦區工作!”老張撓撓頭。


    “那邊的情況如何?對比你們這邊!”海瑞了解著礦區的情況。


    “肯定是遠遠的不如俺們這邊!


    俺都好幾個月沒有見到老三,俺們都認為他死了。


    聽說礦區那邊每天都有人死掉,有好多人都在往外逃。


    不過他們無論怎麽逃,始終都會被抓迴來的!”老張吐槽著。


    礦區是沒有任何的安全保障,還經常性的塌陷。


    礦工們是敢怒不敢言,有著世家的惡犬一直看管著。


    他們就算是殺了人,也不會有任何的後果。


    兗州府的官員都被買通了,彼此一起發著礦藏的大財。


    海瑞從齊商在兗州府的布局,能夠推斷出、他們在齊魯之地的布局。


    差不多是放棄了死掉的農業、拾起了半死不活的工業,開始以礦藏為核心的產業鏈。


    海運已經被海都死死控製著,齊商們是走不通這條道路。


    陸運的成本太高,而且變數比較多。


    那麽他們隻能依靠著大運河,專做北直隸的工業市場。


    “既然他們不行動的話,那麽我們就耐心等待。


    反正我們掐住他們的咽喉,看誰等不下去!


    你找幾個領頭的人,我想詳細的了解一下他們的打算。


    建設兵團的事情可以放一放,讓他們靈活工作。”海瑞對著丁士美說道。


    “不過募兵還是要繼續,多多的挑選一些工農子弟。


    我們一旦取得了他們的信賴,那麽他們會支持我們的事業。


    組建的新軍才能保護新法、保護他們的利益,從而盤活整盤棋。


    光是主動去推,不會有什麽太好的效果。”海瑞深知治水是宜疏不宜堵。


    建立新軍的目的就是為了給嘉靖新法保駕護航,同時保護新派商人的利益。


    他們想要對抗舊派勢力,唯有讓自己的孩子參軍。


    有了絕對的力量,才能夠推翻一切的舊製度。


    海瑞在主政的這些年來,總結了這個重要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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