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與申時行騎著馬來到了揚州衛軍營門口,看著裏麵亂糟糟的畫麵。


    這個點應該在操練,可是除開門口的士兵以外、見不到其他士兵。


    軍營內的惡臭味緩緩飄來,令人有些厭惡與嘔吐。


    申時行看了一眼海瑞,心想這群**可不是那麽好治理。


    比起整頓吏治,軍務更加的複雜與難搞、稍有不慎就可能發生嘩變現象。


    海瑞注視著門口的兩個侍衛,似乎他們是靠在門柱上睡覺。


    這樣子的軍隊實在是大明的恥辱,難怪倭寇侵襲總能成功。


    東南一帶隻有胡宗憲的軍隊能夠抗擊倭寇,其它的軍隊皆是擺設。


    “咳咳咳!”海瑞咳嗽一聲,眼前兩人還在瞌睡。


    海瑞帶著申時行直接騎馬進入軍營,到想看看南直隸的軍隊有多廢物。


    申時行無奈的搖搖頭,看著垃圾遍地的軍營、一臉痛心的表情。


    “大人!之前我聽說過一件事情,那是嘉靖34年發生的。


    當時有70多個倭寇,登錄南直隸之後、到處燒殺搶掠。


    最後來到了應天府的城門外,可城內的官員和官兵竟然不敢出城剿滅。


    目送著70多倭寇攜帶著大量物資離開,就像是一夥的一樣。”申時行笑著說道。


    “大明這些衛所的現狀,胡部堂很早就和我說明過。


    隻是百聞不如一見,事實如此的令人不敢相信。


    也難怪他們組建的都是家軍,而不是借用衛所的士兵。


    大明的兵除開九邊,其餘士卒早已沒有了戰鬥力。”海瑞緩緩下馬。


    申時行點著頭,他們要是爭氣的話,不至於被倭寇肆意的欺負。


    整個大明唯有胡宗憲、俞大猷,才敢與倭寇開戰。


    這是多麽諷刺的事情,也是多麽可悲的現狀。


    但朝中的那些大臣都不在意,士兵們不混日子還能做什麽!


    “看來這個衛所沒人!”申時行笑了笑。


    “估計在後邊!”海瑞知道大明的軍隊分為守備與屯田兩部分。


    屯田的士兵固定上交糧食,專門供給守備軍與官吏。


    製度是非常的優秀,可惜到了明宣宗以後、慢慢變成擺設。


    慢慢那些屯田的士兵就變成了免費勞力,連同上交的糧食都被貪墨。


    故此大明的逃兵是曆朝曆代之最,最終這個惡果終結了大明王朝。


    “自摸!哈哈哈!”前方的營房傳來麻將的碰撞聲音。


    很明顯軍營裏麵的士兵與軍官,全部都在賭博中。


    海瑞沒想到閩地的賭具,這麽快就推廣到南直隸的各個衛所。


    海瑞與申時行走進最大的營房,裏麵煙霧繚繞、味道很重。


    地麵上不是煙頭就是酒瓶子,看得出來他們日子很瀟灑。


    “這倒是變成了賭場!”申時行左看右看,既有打麻將的、又有打紙牌的。


    從他們的穿做來看,能夠分析出不同人的身份。


    大部分都是小軍官,少部分是將官。


    海瑞目光不由鎖定一人,他似乎就是揚州衛的指揮使。


    申時行順著海瑞的目光,雙眼打量著那位指揮使。


    任俊雄一腳踩在坐的椅子上,嘴裏叼著一根雪茄。


    胡子拉碴、蓬頭垢麵,估計呆在這裏好幾天了。


    “你們tm是誰呀?”任俊雄也是注意到有人盯著自己。


    “我家大人是南直隸的巡撫!”申時行大喊一聲。


    “你tm忽悠誰呀!南直隸有巡撫?”千戶蔣嘉怒斥一聲。


    “在下海瑞!”海瑞自報名號道。


    任俊雄不由放下手中的牌,認真打量著海瑞。


    要說大明最該死的人,那就是眼前的這位海瑞!


    “喲!海青天呀!你不是抓貪官汙吏嗎?怎麽來我們軍營了?


    tnnd!你該不會想把勞資抓了?”任俊雄質問著海瑞。


    任俊雄可是知道,海瑞是翻臉不認人的角色。


    並且他誰都敢得罪,完全就是沒有任何的顧慮與恐懼。


    這種狠角色最好是避其鋒芒,讓他去咬那幫狗官。


    任俊雄不想招惹海瑞,給了千戶蔣嘉一個眼神。


    蔣嘉拿出一枚厚重的金元寶,緩緩走到了海瑞身前。


    海瑞注視著蔣嘉手中的金元寶,不由冷笑一聲。


    “你什麽都沒有看見!什麽都沒有聽到!


    從那裏來滾迴哪裏去!不要惹是生非!”蔣嘉將金元寶放在海瑞的衣服的內袋。


    海瑞將懷中的金元寶拿出,直接放在了身旁的桌子上。


    所有將官紛紛望向海瑞,各自摸不透這個人。


    “你!這是什麽意思?”蔣嘉質問著海瑞。


    “你們是什麽意思?”海瑞反問著。


    “喲!我忘記你是大清官了!


    不求財?是不是要水嫩嫩的姑娘?


    那沒問題!晚上來這裏,給你安排!”蔣嘉拍著胸脯說道。


    海瑞一步步向前走,拿起一張椅子、坐在房間的中間位置。


    任俊雄轉過身子,越發的看不懂海瑞的目的。


    按道理說他現在應該在應天府當差,把那些貪官汙吏修理修理。


    可他卻沒有這麽做,反而來到了揚州的揚州衛。


    “這揚州衛怎麽既是賭場又是青樓了呢?”海瑞逼問著。


    申時行站在海瑞左側,身手拉扯了一下海瑞衣角。


    眼前這些人可不是好惹的主,萬一出現意外、那就是人頭落地。


    “之前我一直聽說東南倭患嚴重,他們可以輕易的洗劫任何一座城市。


    包括去應天府城下逛一圈,他們沒有任何的風險。”海瑞認真說道。


    “哐當!”任俊雄將腰間的寶刀砸在桌子上。


    營房的軍官們紛紛放下手中的牌,各自站起身子、怒視著海瑞。


    申時行身子不由向後傾斜,心想他們要是亂來的話、那自己們的性命絕對沒有保障。


    海瑞穩若泰山坐著,淡定的姿態藐視著所有人。


    任俊雄做出吃人的表情,咬著牙怒視著海瑞。


    “海大人!你要是找茬的話,我保證你離不開這個營房。


    你要是識趣的話,乖乖的拿著金元寶滾蛋!


    你可以欺負那幫文官,因為他們都是軟蛋的存在。


    可是我們不是軟蛋,你可要考慮清楚!”任俊雄警告著海瑞。


    “本事不大、口氣很大!


    不愧是南直隸的衛所,這就等同於京城的衛所。


    不過你們比我還要清楚,京城衛所的那些人可是比你們更加的兇殘。


    你們?敢取我海某人的人頭?來呀!”海瑞怒吼一聲。


    任俊雄被海瑞的怒吼嚇了一跳,自己不過是狐假虎威一把。


    沒想到海瑞如同傳說那般,真的是不怕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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