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終究還是沒有被放出來,因為企圖釋放弱水的天將才剛到目的地,就幹淨利落的死在了陳凡的手上。


    淩霄寶殿的大門,隨著玉帝的離去已經緩緩地關上,一刻鍾之後,寂靜無聲的淩霄寶殿裏,忍不住好奇心的古神們吩咐了一個天兵,讓他把門打開,剛開了一條門縫的天兵連忙將大門合上了,背靠著大門,重重地喘著。


    “怎麽樣了?”古神們圍了上來,都是低聲問道。


    其餘的神仙們也都瞪大了眼睛,驚恐地望著那童子,他們的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那名童子顫抖著說道,“不……不好了,楊戩就在門口。”


    “就在……門……門口?”天庭的神仙們都是目瞪口呆,一片混亂的場麵中,無數天庭的仙家朝著淩霄寶殿的後方衝去,古神們麵色沉重的打開了大門。


    然而天空卻好像被一麵無形的牢籠緊緊鎖住一般,任他們如何掙紮,都沒有一個人可以離開淩霄寶殿的範圍。


    轟的一聲巨響,慌亂之中,一位古神隨手甩出一縷法力轟在陳凡的身上,揚起一陣煙塵。


    頓時所有人都停下了喧囂,屏住了唿吸呆呆地望著陳凡的位置,一陣微風捋過,吹散了煙塵,露出黑色盔甲的身影。


    那被正麵砸中的盔甲是,連一道痕跡都沒有,陳凡靜靜地瞧著朝著他出手的那個名為離珠的古神,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幹咽了口唾沫。


    離珠驚恐地後退數步,幾乎要奪路而逃,可無論他跑到哪裏,四周圍的人都以更快的速度離他遠去。


    陳凡的目光依舊靜靜地追著離珠不放,半響,他緩緩地笑了出來,離珠停下了奔跑的腳步,驚恐地望著他,兩腿一個勁地顫個不停。


    “放心,我不會殺你的。”陳凡道。


    “真……真的?”一時間,離珠竟驚哭了。


    陳凡臉上神情一收,冷聲道,“假的。”


    話音未落,隻見陳凡的第三目上微微閃動銀光,離珠忽然發出一聲如同殺豬般的嘶吼,掐著自己的脖子跪倒在地,渾身肌肉膨脹,直至撐破了鎧甲。


    “砰”的一聲,離珠的身體如同撐破的氣球般炸開了,四周的古神都紛紛閃躲噴灑而來的血雨。


    那頭顱在半空中劃出一條標準的拋物線落到陳凡的跟前,一雙眼睛還瞪得如銅鈴一般大,布滿了血絲,嘴巴微微張合著,很快沒了氣息。


    緩緩地降落到地麵上,陳凡緩緩地搖了搖頭,瞧著那頭顱,提著軒轅劍對著那頭顱砍頓了過去。


    嘭地一聲,離珠的頭顱被徹底的砸成了肉醬,腦漿血水四散,這一瞬間,淩霄寶殿後方部分的仙家尖叫了出來,但更多的仙家則是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根本不敢吭聲。


    “真好騙。”在古神們的目光下,陳凡伸了伸懶腰道,“別白費心機了,跑肯定是跑不掉了,還是想想怎麽死吧。”


    頓時後方些個仙家一個個兩腿發軟,朝著陳凡跪了下去,嗷嗷大哭起來聲嘶力竭地唿喊道,“楊戩大人,饒命啊,殺您母親的是古神還有玉帝,和我們真的沒有任何關係啊。”


    後方整整上百的天庭仙家,浩浩蕩蕩一片,卻沒有一個敢在這時候站著,古神們雖然沒有跪下,但他們一個個都是有些緊張的看著陳凡,不知道該怎麽辦。


    緩緩地掃了一眼跪得遍地,朝著自己磕破了頭的仙家們,陳凡掏了掏耳朵,一步步地走到古神們的身前。


    他懷抱著血淋淋的四神劍蹲下,朝著身後四周仙家看了一眼,“看到沒有,這就是你們選擇的天庭養的仙家,就這場麵,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都已經死了呢,不過想來也快了。”


    古神們微微低著頭,為首的古神鯤鵬深吸一口氣,低聲道,“放天庭一馬,你不是說要你隻要殺玉帝嗎?他就在三十三重天上,你要什麽我們都可以給你,你要殺玉帝,我們可以立刻調集兵馬,跟你一起去三十三重天上。”


    緩緩地,陳凡的嘴角微微上揚,綻露了一絲笑意,古神們也連忙咧開嘴賠笑,四周的仙家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豎起耳朵,幹咽著唾沫等待著。


    在眾仙熱切的目光中,陳凡伸出手來,搭到鯤鵬的肩上,頓時鯤鵬整個一顫,臉上的笑容仿佛在一瞬間被打散了,卻又連忙強撐起來。


    “好主意。”聽到這一句的時候,古神們可謂是欣喜若狂,那四周的仙家一個個激動得都要哭出來了。


    可還沒等他們笑出聲,卻見陳凡的臉色一變,淡淡道,“不過太遲了,真的已經太遲了,我也替你們感到可惜,你說你們當初要是下令開南天門,怎麽會落到現在的境地呢?”


    說著,陳凡笑嘻嘻地伸手輕輕拍著鯤鵬的臉道,“這個世界沒有後悔藥的,都這樣了,我也幫不了你了。”


    甩開鯤鵬的手,在四周驚恐的目光中,陳凡緩緩地站了起來,扭了扭脖子道,“我什麽時候也這麽多廢話了?“


    話音未落,隻見他已經化作一道幻影揮舞著四神劍朝著四周殺去,一時間,淩霄寶殿上一陣陣腥風血雨。


    驚天動地的慘叫聲以及陳凡的狂笑聲從三十二重天上傳來,一眾神仙以及天兵天將們都已經被嚇破了膽。


    三十三重天上,一片虛無的環境裏,玉帝緩緩地閉上雙目,微微顫抖著,低著頭沉默著,王母默默地注視著一地的碎石,一動不動地坐著。


    他們的目光透過天上,看到了血流成河的天庭,看到了火光中緩緩崩塌的宮闕,看到了遍地殘肢,滾滾濃煙衝天而起,彌漫了整個世界。


    在那廢墟之上,陳凡的一個個的分身還在來迴搜尋著淩霄寶殿外,天兵天將中幸存下來的生者。


    此時無論是修為上的,還是心理上的,一直以來製約的他的枷鎖已經不複存在,此時此刻,他隻是一個妖孽,一個徹徹底底的妖孽,母親死了,隻要女媧不來,他就沒有任何的顧忌,為宣泄心中的狂怒與自身的尊嚴,甚至不惜毀滅整個世界。


    血水滴滴答答地順著浮石的邊緣不斷的往下流淌,到處都是沾血的手,剩下半截的腳,還有砸碎了一半的頭顱,被從中間撕開的身體。


    寬敞的地麵上鋪上了厚厚地一層血肉殘肢斷臂,沒有一具屍體是完整的,在這一片血肉平原上,陳凡的盔甲也被染成了鮮紅色,提著四神劍,來到這裏與他為敵斜眼朝著淩霄寶殿望了過去,那裏麵有著天庭的仙人們。


    理智伴隨著無盡的殺戮,終究緩緩地迴歸到了身體裏,參與桃山事件的古神都已經死了,古神們的人數銳減,已經不足一半了,剩下的無關天庭眾仙,陳凡決定不再追究下去。


    “玉帝,王母,隻剩下你們兩個了。”一聲咆哮之下,陳凡直接朝著三十三重天上殺去,如同狂風襲來,頓時,三十二重天上所有的法陣都在這無比霸道的法力麵前被衝垮。


    建成了萬年的淩霄寶殿,那厚重無比的牆壁,堅實的屋頂,在這匪夷所思的狂風中被整個掀飛,碎成的粉末飄散在遠處,隻剩下高不過兩尺的矮牆依舊記錄著原來的輪廓。


    玉帝與王母都是深深吸了口氣,振了振自己的衣袖,起身準備迎敵,孤零零立著的宮門轟然倒塌,揚起陣陣沙塵,劫後餘生的仙人們看著陳凡離去的背影癱坐在地,牽動這場三界的大戰的三個人,終於第一次麵對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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