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傲寒捧著藥鼎跟在二當家後麵,在一群馬賊的簇擁之下,眾人來到了獠牙山頂部的大廳。這是大當家的單獨蓋出來的一間屋子。二當家領著風傲寒推門進屋,其餘人等在屋外守候。推門一看,屋中點著兩盞一米多高的青銅仙鶴油燈,正中央擺著一張獸皮床榻。左側牆邊是衣櫃,櫃旁掛著諸多兵器。大床右側為座椅板凳,桌麵上放著宣紙墨寶,桌下散落著幾張詩詞。獸床旁站著幾個童男童女,這些都是從小養在獠牙山上的娃娃。


    大當家“哎呀,哎呀!又疼了!藥來了嗎!”


    二當家“手腳麻利點,快過去喂藥!“


    風傲寒點點頭,端著藥鼎走到大當家跟前,大當家枕頭旁放著一張床桌,那床桌巴掌大小,一個白瓷碗,一個湯勺。風傲寒用殺氣將大鼎中的藥湯移出,放入碗中。大當家做起身來,風傲寒左手寒氣打入藥碗之中。


    大當家不耐煩“你幹什麽?”


    風傲寒“怕燙汝舌頭,提前降溫!”


    大當家接過天麻鉤藤飲,如同喝酒一般,一飲而盡。曾百戰用袖子抹了抹嘴,立即半躺。風傲寒將藥鼎放在大當家的床桌上。大當家打了一個哈欠。


    大當家“你怎麽還不走?”


    風傲寒“吾還沒替汝治療!”


    大當家“隻要老子頭不疼,身不疼,你想如何都可。”


    風傲寒輕輕將雙手放在小孩子的身上,接著將小孩子輕輕挪到一邊。大當家平躺而下,風傲寒雙手合十,放在胸前,三股氣流在手心匯集。風傲寒麵朝大當家,背對二當家,那二當家在門口處候著,遠遠看去,風傲寒如雕塑一般站著不動。


    二當家“搞什麽名堂,送完藥湯,就該走了!”


    大當家“你們都給老子出去,讓這小殺仙給我治病。”


    話音落,小孩子離開床榻,朝大門跑去。二當家無奈搖搖頭打開大門。門外候著百八十人,個個麵帶疲倦,直打哈欠的。夜已深,大當家不發話,這些人也不敢去睡覺。軍師打了一個哈欠,二當家推門而出,一群小孩子也衝出屋子來。軍師急忙衝上前去。


    軍師“二當家的,怎麽樣?”


    二當家“風傲寒還要給他治病,咱們要在等等!”


    屋內,風傲寒將三股氣流合三為一,化作一股白煙,他將雙手放在大當家的頭顱之上,白煙碰肌膚而入,直達血管,氣流一點點在大當家的身軀中流動著。大當家隻覺得神清氣爽,頭不僅不疼,還很舒服。殺氣繼續在大當家體內流動。


    大當家“剛才劍舞的不錯,醫術也了得。”


    風傲寒“過獎過獎!”


    大當家“曾小虎的右手是你砍的吧?”


    風傲寒“曾小虎是孰?”


    大當家“我三弟!”


    風傲寒“吾見大叔一身正氣,儀表堂堂,定是人中豪傑,殺仙中的人才。為何會當山賊,為何要打家劫舍,為何要欺壓老百姓?還濫殺無辜,殺一歲未滿的孩童?”


    大當家“打家劫舍?我是劫富濟貧!我沒殺孩童啊,我這山上養的都是孤兒!”


    風傲寒“汝知吾為何要砍汝三弟之手乎?”


    大當家搖搖頭。風傲寒放下左手,隻留右手放在大當家的頭上。


    風傲寒“近裏城有老人名為竹葉青,開了一家客棧勉強維持生計。曾小虎倒好,搶了人家老頭子的棺材本,還殺了一個小孩,仍孩子被烏鴉琢食。當時吾是為了幫老頭子拿迴棺材本,這才將他的右手砍斷的!”


    大當家血壓一高“竟有這等事情?我以為他搶的都是富貴人家!我以前搶村子,都是搶村裏的惡霸,還有欺壓百姓的小官。這曾小虎瞞著我做了那麽多事啊!”


    話音落,大當家又喝了一口藥湯,他氣得嘴唇發抖。手中的白瓷碗,被他摔在了地上,風傲寒沒有被嚇到,風傲寒繼續為大當家運輸殺氣。


    風傲寒淡然“汝感覺如何?”


    大當家“好多了,我困了,小娃娃你也去休息吧!”


    風傲寒將雙手放下,低著頭,遲遲不肯離去。大當家翻身看了看風傲寒一眼,風傲寒捏著拳頭,低著頭,有話卻不知如何開口。


    大當家“治好我的病,就放你下山!小兄弟去歇息吧!”


    風傲寒“大叔,吾還有一事要告訴汝!”


    大當家“何事?”


    風傲寒怕隔牆有耳,他彎下身軀伏在大當家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大當家的表情,一會兒驚訝,一會兒氣憤,一會兒悲傷,最後笑逐顏開。


    大當家“好!我明白了,你去歇息吧!天也不早了!”


    風傲寒雙手放在胸前行禮“告辭!”


    說罷,這才肯離開大當家的屋子。大當家扭過身子,麵朝牆壁睡覺。曾百戰好久沒有睡得那麽輕鬆了。這幾日為了兄弟們的夥食,他失眠了幾日。走時風傲寒朝牆上瞄了一眼,牆上掛著一幅女子的畫像,這畫像上的美人與自己的母親十分相似。風傲寒停步觀看。


    風傲寒心中想法“這大當家正值壯年,為何身邊不見一個女眷,難道是喜歡畫上之人?”


    那畫像之人,一身紫衣,頭上插著一根簪子,那簪子似成相識,風傲寒看那女子,越發覺得像自己的母親。


    風傲寒“大叔,這畫上的是什麽人啊?”


    無人應答,風傲寒轉身去看,那大當家早已進入夢鄉。風傲寒搖搖頭,推門而出。他踏出門檻,屋外的人激動慘了,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瞬間從病怏怏的狀態變為生機勃勃。


    軍師“散了,散了,可以休息了!”


    二當家打了一個哈欠“來人啊,將這二位小哥帶迴大牢!”


    郭林“二當家,您這就不地道了,我們這剛剛給你大哥治病了!”


    禦魔淡淡說道“龍哥!咱出來混,若是恩將仇報,傳出去未免惹人笑話!”


    二當家打了一個哈欠“軍師,你怎麽看?”


    軍師“咱們收兵,聚集獠牙山。房子不夠住,好多弟兄也住帳篷,這風傲寒畢竟三當家的仇人,供為座上賓,惹得不愉快。開始住在大牢裏麵的好!”


    二當家“傳出去會被笑話?”


    軍師“咱們弄一間,條件最好的大牢,然後弄軟和的被子,鋪蓋,讓二位舒舒服服的。找幾個弟兄,把事情辦了!”


    話都說道這份上了,禦魔準備開口,風傲寒與郭林急忙給禦魔使了一個顏色。


    風傲寒“那就多謝二當家與軍師安排了!”


    禦魔“小弟初來乍到,夜色已晚,安置他二人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曾小龍點點頭,接著朝不遠處的山洞走去。二當家離去,手底下的弟兄也紛紛散了,朝各自營房走去。


    馬賊“禦魔將領,這是鑰匙,要什麽自己拿!我們剛剛埋葬了丁甲,心有鬱悶,還沒解開!就先走了!”


    禦魔點點頭,那幾個馬賊立即開溜。


    郭林小聲“老弟,你這大哥當的,怎麽連下人都不如,你看著一個個,隻想睡覺,誰跟你一起幹事?”


    三人朝半山腰走去。


    風傲寒“正好啊,咱們三人可以不演戲,可以好好說話了。”


    禦魔“裝不認識你們還挺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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