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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世,紐約布魯克林。


    “2000美金,或者留下兩根手指。”身體消瘦,但是麵容卻看起來有幾分兇狠的白人男子坐在昏暗的桌燈後麵,灰色的雪茄在口中吞雲吐霧。


    “求您。。求求您。。”


    與之對應的,是一名癱軟在地上,鼻涕眼淚混合出一幅驚恐萬分表情的另外一名男子。


    他身上的皮夾克破破爛爛的,沾著一些不知名的液體和穢物,額頭也滿是鮮血,雙手不住地顫抖著。


    如果不是旁邊幾名帶著花哨紋身的彪悍男子架著他,估計他此時已經躺在了地上。


    “啪!”


    聽到老大發話,花紋身們立刻將他拖到桌子前,狠狠把他的手壓了上去,隻可惜還沒等他們動手,角落裏似乎就傳來一聲脆響。


    但他們並未在意,而是繼續七手八腳的拖動著這個倒黴蛋。


    鐵桌子在燈光的照耀下泛著慘綠的顏色,看上去異常的冰冷,花紋身們不顧男子的慘嚎將他的一直胳膊狠狠的放在上麵。


    除了桌燈之外,鐵桌子上還散亂的堆放著一些廢紙和鈔票,以及少量的白色粉末,然後就是一座異常鋒利的裁紙刀。


    男子的手被放在刀刃的下方,直接貼在他的手指根部。


    藏於燈光之後的白人男子終於再次有了動作,他吹散周圍的煙霧,然後語氣幹脆並且利落的說道,“所以。。你到底弄沒弄到錢。”


    “真可惜,你既沒有姐姐妹妹和也沒有女朋友,沒人能幫你。”


    “啪!”


    痛哭流涕的那個家夥此時估計已經失去了全部的勇氣,他渾身癱軟在桌子上,已經沒有了任何辦法。


    “求求您,再寬限我兩天。。”


    白人男子表情無奈的搖搖頭,然後一揮手。


    旁邊的花紋身立刻就握住裁紙刀的刀柄,準備狠狠壓下,但在這個時候,又是一聲脆響出現在房間的角落裏。


    “啪!”


    白人男子頓了頓,察言觀色點到滿級的花紋身立刻也停下動作,白人男子深吸口氣,然後下一刻,他低聲吼道。


    “沒聽見這響動麽!你們就不能去看一看!你們都是一群白癡麽!”


    老大發話,小弟自然無敢不從。


    立刻有一名消瘦的男子從腰間掏出小刀,然後摸黑向之前發出響動的角落裏麵走去。


    這不怪他,多數的幫派成員都喜歡把據點弄得昏暗無比,仿佛看不到一點陽光就可以給他們帶來安全感一樣。


    而且他們本來就是生活在黑暗中的社會渣渣,就算進化出夜視能力也不奇怪。


    晃著手中的小刀,消瘦男子完全沒有害怕的感覺,這裏可是他們的大本營,身後十幾個兄弟不是擺設。


    他摸黑前進著,然後似乎慢慢摸索到了盡頭。


    但響聲是從哪裏來的,老鼠麽,還是雜物掉下來了。


    沒有得到預想中的答案,消瘦男子顯得有些疑惑,好在他隨即就看到了新的發現,那是一雙鞋。


    顯然,是穿在人身上的。


    鞋的主人似乎在做某種掙紮,他半身掩蓋在陰影當中,消瘦男子隻能看到他穿著牛仔褲的小腿,以及正在是不是抽動一下的雙腳。


    “啪!”


    其中的右腳打在牆上,發出啪的一聲,聲音就是這樣傳出來的。


    “該死!”


    消瘦男子驚叫一聲,內心立刻出現了涼氣,他並不是沒有見過死人,死人也沒有什麽好怕的,真正可怕的是伴隨著死人出現的危險。


    暗中的刀子,冷槍的子彈,警察的追捕。


    但是很快的,消瘦男子恐怕就會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並不是這些東西,還有遠比它們更可怕的存在。


    冰冷。


    仿佛深海的海水一般冰冷,液體的窒息感在消瘦男子察覺到不好的那一刻就突兀出現。


    他感覺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似得,腦袋有些僵硬的抬起來,然後,他便看到了更為恐怖的存在。


    一個仿佛幽靈般的黑色陰影正抓著那個死人,似乎口對口的吸取著某種東西,微弱的乳白色光芒理應給人帶來溫暖,但此時帶給他的隻有更加刺骨,仿佛直入靈魂的戰栗。


    “怪!。。怪物!。。”


    消瘦男子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人形的幽靈黑影就在下一個瞬間向他撲來。


    “嘭!”


    重物摔落在地,與之相反的是消瘦男子的身體被高高舉起,黑暗中似乎傳來一陣微弱的掙紮,然後很快就再也沒了聲響。


    等在外麵的人也沒好到哪去。


    在消瘦男子前去一看究竟的時候,那個倒黴蛋終究沒有逃過一劫,他的兩個手指被壓在裁紙刀上連根切掉,好在他的私人貸款也被免了去。


    花紋身正準備給他草草的包紮一下然後丟出去,省的他失血多過死在這裏。


    正在倒黴蛋抱著手腕哀嚎的時候,黑暗中消瘦男子的那一聲該死!和隨之一連串的驚叫以及重物落地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反常的聲音立刻讓這些人緊張起來,白人男子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受到周圍凝重氣氛的影響,這個倒黴蛋的聲音似乎都弱了好幾分,抱著手腕,弱弱的看向四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不同於電影中演的那樣,直到接二連三的有人失蹤,他們才會意識到出了事。


    當消瘦男子沒有迴來之後,所有人立刻都警惕起來。


    白人男子使了一個眼色,手下的小弟們立刻開始默默行動,有的掏出手槍,有的開始整理周圍的鈔票和清理證據。


    藏在桌子後麵的白人男子也摸出一把精致的手槍,然後默默後退。


    是nypd的警察,還是其他幫派的行動,他站起身,在身後牆壁的邊緣摸索著打開倉庫後門的電動按鈕。


    黑暗中良久沒有傳來動靜,很快就有小弟再次迴頭準備請示。


    但幾個花紋身和黑夾克一扭動,就呆呆的看著自己老大的方向,哆哆嗦嗦,甚至有些麵容扭曲起來。


    白人男子第一時間意識到了這點,“不是吧。。”他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他動作極其迅速的翻身後撤,躲到人群當中的同時,手中的槍已經上膛瞄準過去。


    然後下個瞬間,他也呆在那裏。


    黑暗中,有一排緊貼著牆壁的生物,它們漂浮在空中,仿佛黑色的幽靈。


    不,它們就是幽靈。


    破爛的鬥篷就是它們最直觀的外表,鬥篷下什麽都沒有,沒有臉和任何麵孔,隻在嘴的地方有一個黑洞,幹枯的手骨像是被燒幹的骨頭,泛著焦黑和灰燼的感覺。


    它們懸浮在半空中,沒有實體,周圍飄散著濃鬱的黑霧,仿佛將燈光都吞噬掉了一般。


    白人男子咽了一口唾液。


    他感到了恐懼,他想逃離這裏,但是他做不到,像是被凍在原地,全身的力氣都失去了一般,他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甚至連尖叫都做不到。


    其他人也都多如此,而這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怪物啊。


    恐懼和絕望在他的腦海中生成,他仿佛再也感受不到一絲勇氣和希望一樣,痛苦和悲傷便迅速包圍了他。


    白人男子握著槍的手緩緩垂下,然後身體也無力的跌倒在地。


    下一刻,無數的黑影動了起來,就仿佛一場狂歡一般,到處都是它們盤旋的聲音。


    隻有那個被切斷手指的倒黴蛋,似乎他生無可戀的人生終於出現了一絲轉折和幸運,躲在角落裏的他並沒有被注意到,正哆哆嗦嗦的,看著麵前這場,仿佛魔鬼的聚餐。


    。。。


    多本有關危險神奇動物的書籍裏麵都提到過,黑暗中聚集大量人群,除了可以滋生博格特意外,還會吸引來食屍鬼和攝魂怪。


    前者十分好對付,無論是火焰還是光明,都會讓食屍鬼討厭,從而達到驅逐的效果。


    至於後者,它根本不是神奇動物,而是一種十分可怕的生物,雖然沒有過多的介紹,但幾乎每一個巫師都明白攝魂怪的可怕。


    不同於阿茲卡班的攝魂怪,遊蕩在外的攝魂怪更為可怕,在阿茲卡班建成之前,成群結隊遊蕩的攝魂怪是最恐怖的巫師殺手之一。


    哪怕在阿茲卡班建成的十五世紀後,仍然經常有巫師死於攝魂怪之手。


    當它們聚集起來的時候,甚至可以直接抽掉人反抗的勇氣和力量,讓巫師無法念出守護神咒,從而被吸取靈魂。


    但可惜,麻瓜們似乎並不知道這一點。


    而他們也無法通過無數血的教訓從而得出經驗,因為。。他們會被遺忘咒清理掉記憶。


    。。。


    皇後區的某一處小廣場上。


    來自亞歐大陸某個古老國家的藝人正在吹著充滿異域風情的舞曲,伴隨著曲調,他旁邊的草筐蓋子似乎正在被筐裏麵的東西頂得一起一伏。


    作為古老的舞蛇者,傳承到真諦的職業人已經不多了,作為一名真正的舞蛇者,庫納勒理應在更高級的團隊中展示自己的藝術,但他不喜歡這樣,他更喜歡走向世界各個城市的街頭小巷,去展現他的技藝。


    當然,多數時候不會受城市警察歡迎而已,因為蛇是一種非常危險的動物,他要在這裏的人報警,警察趕來之前,完成這一個舞曲。


    周圍已經圍了很多的人群,並且還不斷有行人停下腳步,然後聚精會神的觀看,當然也會有人輕輕一瞥而不停下就是,不過更多的人還是會留下來,然後掏出手機,一邊和朋友交談一邊拍攝著。


    這就是庫納勒想要的,聽說紐約充滿熱情,果然如此,他從未在任何一個城市的廣場上受到這樣的幻影,聚集這麽多的人。


    悠揚的笛聲伴隨著古老的旋律,仿佛從久遠的神廟中傳來,紫色的蝮蛇隨著聲調的起起伏伏緩慢搖擺著,看上去就像是在跳舞。


    來自異域文化的風情飄揚在紐約皇後區的小廣場上,猶如一場小型的。。


    等等,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


    庫納勒的眼珠子轉動了一下,用眼角撇向自己不怎麽忠誠的夥伴,然後他額角的冷汗立刻就留了下來。


    因為他不記得有蛇的皮膚顏色是藍紫色的,更甚至。。長著一雙青色的翅膀。


    “嘎!”


    這是庫納勒的記憶了,因為下一刻,這條紫色的蛇猛然變大,連帶著他和他的笛子,一口吞了下去。


    “啊!”


    周圍的人群在沉寂了兩秒之後,看著盤踞在廣場中間的龐然大物,發出一聲恐怖的尖叫然後四散逃去。


    。。。


    易囂。


    怎麽可能不記得這個名字。


    坐在商場四層露天咖啡廳的梅蜜把玩著手中的手機,有些心不在焉的觀察著四周。


    這可是她弟弟哈本斯讓她重點關注的人,還在第二世界的時候,哈本斯曾經借助古老的魔法進行過一次預言。


    他看到了一些東西,也失去了一些東西,就在那一次,他看到了模糊的影子,是與命運有關,非常重要的人。


    換成現世比較通俗的語言,就是命運之子和世界之子的主角。


    但現世是沒有主角的,理論上。


    可惜他的預言術並不強大,他看到了很多模糊和無用的東西,就連命運之子的身影,也遠不止一個。


    無法理解這一切的哈本斯決定仍然按照預言去相信,他找到了易囂,還有其他一些看上去比較重要的人。


    但並沒有發生任何事。


    不過既然是命運,那麽早晚有到來的一天,他們所做的,就是做好準備之後,等待。


    作為易囂這個梅蜜親自去接觸的家夥,她的印象還是挺深的,畢竟當初倆人一起碰到了夏娃,這個古老而又恐怖的存在。


    直到現在,新人類裏麵也沒有出現比夏娃更強大的家夥,呃。。如果不算最新出現在新聞上的超級英雄的話。


    可惜易囂後來失蹤了,哪怕是進入第二世界,也不應該這麽久,梅蜜覺得他不是死在第二世界裏麵,就是在第二世界裏麵因為夏娃當初的事情而死。


    反正都是死了。


    但沒想到,時隔這麽久,他竟然突然有了聯係,並且是單方麵,直接找了過來。


    哈本斯和梅蜜以及其他人所常駐的地方雖然稱不上異常隱蔽,但也絕不疏鬆,多重防護魔法讓普通人根本找不到這裏,所有的手續也都是利用魔法辦下來的,絕對不會讓人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無論是紙質記錄還是網絡記錄。


    但對方就是這麽找上來了。


    與哈本斯短暫商量之後,梅蜜決定見一見他,對方也是隸屬於同一源點世界的人,事情再怎麽糟糕,也不會糟糕到哪去。


    約定的是下午十五點,梅蜜看著懸掛在牆壁上的時鍾,已經十四點五十九分多了,馬上就要到時間了。


    “你來了。”


    然後在下一刻,梅蜜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前方原本空無一人的位置上,已經多出了倆個人,並且易囂正在其中,他看著梅蜜,目光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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