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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意料的,富江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奸詐狡猾,在易囂的設想中,她或許是那種蛇蠍心腸的心機女人,畢竟這是富江最擅長的角色,也很符合她的漂亮到妖嬈的美貌。


    去掉她是在說謊可能,易囂已經從她嘴裏掏出了大量的情報。


    就像易囂猜測的那樣,她對自己的認識不夠深刻。


    她並不明白富江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麽,她的記憶出現了斷層,雖然在記憶共享下也有了十幾年的積累,但更久遠的,關於自身的那些信息,卻已經丟失了。


    富江不是什麽神獸,不會一出生就自帶記憶傳承,她當然不會明白自己的來曆,自己是從男人內心深處的陰影中誕生出的怪物。


    但富江的記憶可以共享,隨著她不斷地分裂,每次危機總會有富江僥幸存活下來,這樣一來,存活下來的富江就可以將記憶共享給新分裂出來的同伴們。


    隨著漫長的時間流逝,她總能在記憶中推測出一二。


    但她現在什麽也不記得了,這也就意味著在十年前的某一時刻,有一瞬間,在世的所有富江都被消滅了。


    記憶共享是一個非常緩慢的過程,就算下一秒鍾她再次分裂誕生,丟失的記憶也永遠丟失了。


    不知道富江是不是處女座,不然得知自己丟失了這麽重要的東西,一定會抓狂的。


    隨著記憶的丟失,富江最初的起源也肯定無法追究了。


    其實富江是什麽星座,與她最初的起源並無太大關係。


    雖然她丟失了記憶,但富江仍然在十幾年間對自己的特性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首先,她最恐怖的地方就在於分裂,死亡分裂,因肢解而受傷也會分裂,害怕恐懼和憤怒等不穩定的情緒也會讓她分裂。


    並且分裂出來的。。就是一個完整的個體。


    她擁有自己獨立的思維,在原有記憶基礎上延伸出的記憶,甚至是,完全不同性格。


    這也是為什麽同樣的富江,在麵對易囂時的態度會截然不同,所以星座的話,考慮那隻起源的富江並沒有意義,因為每個富江都是獨立的個體,而不是複製體。


    但並不是每一個富江在分裂出來之後,都會擁有全新的人格,富江在被分裂出來之後有很大的可能會變成一個像牽線木偶般的存在,隻有最基本的生存本能,雖然對外界的刺激仍然有反應,但腦袋裏麵空空如也,並且對什麽都提不起勁。


    這種富江是分裂失敗的富江。


    在場的六名富江,除了說話的兩名之外,其他四個全是分裂失敗的產物。


    那個對魚子醬耿耿於懷的富江看上去與她周圍的同類不同,似乎有些機靈,但事實並不是這樣,她隻是餓了而已。


    分裂失敗的富江除了有些笨外,其他方麵沒有任何區別。


    同樣的危險。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們比這些有獨立人格富江更加危險,因為她們隻會按照生物的本能和本性行動,不會思考,她們的憤怒就會隨之減少,但同樣,仿若野獸一樣的富江在麵對這個世界時,恐懼和害怕也會大幅增加。


    事實上,易囂在發現她們時隻有三個,後誕生的兩個,全都是分裂失敗的富江,再次分裂出來的。


    看著麵前捧著熱茶,動作出奇一致的兩名富江,還有旁邊四個完全不修邊幅,也不知道形象為何物的富江,易囂苦惱的揉了揉額頭。


    銀舌的力量完美的將過人的意誌力和富江的免疫力在易囂的身上具現了出來,成功解決了他為了抵抗富江可以誘使人發狂而過量使用大腦封閉術,引起的頭疼問題。


    但易囂現在還是有些頭疼,因為除了關於富江分裂的問題之外,還有一個更大的麻煩正擺放在他的麵前。


    。。。


    “什麽?你說誰?”


    三分鍾前,正在那個滿嘴鹹濕大叔,卻仍然聚精會神的看著易囂用魔法變出一杯杯熱騰騰的奶茶,不斷低聲歡唿時,嚴肅臉的富江則將發生在屋子裏的事情緩緩講了出來,而易囂手一抖,好懸沒把手中的魔杖抖掉。


    “是貞子啦,大叔。”那個性格比較活躍的富江一臉嫌棄的看著易囂,“大叔,你真的是陰陽師麽。”


    “簡直和電影中的一模一樣,我是絕對不會認錯的,貞子都真的存在啦,大叔你竟然連聽到貞子都這麽驚訝,你這家夥,是個冒牌貨吧。。”


    她嘴裏不斷嘀咕著,完全無視掉手中那杯熱氣騰騰的奶茶,氣的易囂簡直想一巴掌把她手裏的奶茶拍掉,但想想這麽做的後果很有可能是把一屋子的空間都給塞滿,易囂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


    但很快,她自己似乎也察覺到有什麽地方不對,嘀咕聲小了起來。


    嚴肅臉的富江無奈了看了她一眼,然後低聲解釋道,“這裏是江戶時代,陰陽師大人不知道貞子也很正常。”


    她撓了撓腦袋,然後繼續往下說去。


    隨著她的迴憶,易囂很快就弄清楚了那個突然出現的房子裏發生的一切。


    那個房子中,的確發生了一場血戰。


    更確切的來說,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富江記得自己是在放學的路上突然失去了意識,等醒來之後,就來到了一間完全封閉的屋子裏麵,沒有光源,也沒有任何出口。


    還沒等富江出聲唿救,這一切都隨著電視機的打開,而徹底陷入一場噩夢之中。


    “啪!滋--滋--”


    電視機在昏暗的房間裏發出嘶啞的電流聲,綻放著微弱的光芒,還有片片雪花般泛著花白和白光的屏幕,沒等富江的眼睛適應著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她就遇到了一個恐怖的生物。


    從電視機裏麵爬出來的貞子。


    當然,易囂並不確定貞子和富江誰比誰更恐怖,但毫無疑問的是,單體戰鬥力方麵,貞子要比富江強大得多。


    然後一場屠殺就開始了,根據富江所說,貞子出現之後幾乎沒有任何停留的,就直奔她而來。


    她的第一次死亡是被貞子掐住脖子窒息而死的,並且自己還是親眼所見,因為她在無窮的恐懼中早就分裂出了更多地富江,正在周圍瑟瑟發抖的圍觀著。


    所以她的記憶裏麵就出現了一幅自己看到自己被掐死的情形。


    很是奇怪。


    然後就是第二次,仍然是被掐死,第三次,掐死,第四次,還是掐死,第五次,終於不同了,這一次是被掏出了心髒,第六次,手撕富江,第七次,被扭成麻花。。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富江見證了自己無數次的死亡,不過她的記憶是完整的,因為隨著她在死亡和恐懼中不斷地分裂誕生,大部分的死亡都是她親眼見證的。


    而且是多個不同的角度。


    這場單方麵屠殺的戰鬥一直持續的整整三天時間,死掉的富江可繞地球一周,呃,或許沒有那麽多,但將房間的四麵牆壁染上一層厚厚的血漿還是完全沒問題的。


    貞子似乎對富江有什麽特殊的殺傷技巧,凡是被貞子殺死的富江,很快屍體就會慢慢的融化,隻留下一大攤血跡。


    之後發生了什麽她就不記得了。


    她最後的記憶是,一道湛藍色的光澤圍繞在她們身上,貞子和殘存的一名富江,然後瞬間她的眼前就是一片漆黑。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就在那片昏暗的小樹林裏了。


    然後一名腰間掛著短刀的農夫,麵目醜陋的想要撲上來,富江尖叫,並且掙紮的向後退去,緊接著一道綢緞般的絲布從樹梢飄落,然後那名農夫就麵目發青的死去了,而綢緞在裸體後,則化為一名女人,陽炎。


    接下來的事情,已經很清晰了,因為那個時候易囂幾人已經趕了過去。


    那麽事到如今,最重要的問題已經出現了。


    沒錯,富江不僅來自未來的時間,而且還碰到了貞子,並且被貞子一頓暴捶。


    後者先不說,易囂很奇怪富江到底是如何穿越時間的,她是真正意義上的穿越了這個子世界的時間線,還僅僅隻是從她們所在的子世界,來到了這個充滿了混亂的,十七世紀的子世界。


    因為在子世界中出現的劇情幾乎都被完全的融合了進去,令人發覺不到異常,或者它的時間線被改變了,比如說甲賀忍法帖,它明明應該發生在戰國時期,但卻因為基努裏維斯所在的四十七浪人硬生生的向後拖了一百年,出現在此刻。


    就算時間線實在無法變動,那麽劇情也會徹底消失掉,隻會出現劇情誕生之前的線索。


    比如遠在英格蘭島流竄著的凱瑟琳小姐,或者活動在整個歐洲格林生物們。


    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現象,但如果真的是子世界造成的,那麽它為什麽要將富江和貞子給拖拽到這個世界呢,它這麽做。。有什麽意義。


    易囂眯起眼睛,他的直覺告訴他,或許這一切富江無法告訴他的話,那麽另外一個當事人,貞子,或許可以告訴他,如果真的能夠溝通的話。


    至於貞子。。


    易囂想到了懷中的那盤錄像帶,雖然電視機已經壞掉了,但錄像帶才是貞子的本體。


    至於電視機,紅城堡裏的大圖書室中有好幾台,反正現在也沒人看了。


    “這麽說的話。。”易囂若有所思的說道,“你在你們的世界看過貞子的電影,那麽你們和她到底來自同一個世界,還是分別不同的世界呢。”


    這也是一個問題。


    不過活躍一些的富江在聽到易囂的自言自語後還沒有什麽反應,嚴肅臉的富江,卻在愣了一下之後,皺起眉頭。


    沒等她仔細琢磨出不對的地方,易囂已經抬起頭,對她露出了一個模式化的笑容,然後說道,“抱歉,之前可能忘了告訴你們,我是一個陰陽師,但同樣也不屬於這個時代。”


    他指了指富江手中的奶茶,“在看到這個的時候,你們就沒覺得奇怪麽。”


    兩名一臉萌逼的富江低頭看了看手中杯子裏的奶茶,然後再次抬起頭,仍然是一臉萌逼的表情。


    易囂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過來,“好吧,我忘記了,你們那個時代。。這種東西可能還沒有流傳過去。”


    。。。


    易囂的話語組織能力要比隻有高中學曆的富江強得多,並且關於易囂等人的身份問題早晚是要揭穿的,因為就在他們平時對話間就會露出許多怪異之處。


    或許對土生土長在江戶時代的人不會有什麽破綻,但對於同樣來自未來,八九十年代的富江,很快就會察覺到一些蛛絲馬跡。


    所以三言兩語之間,易囂就將自己同樣來自未來,並且是要比富江還靠後的未來,大致說清楚了。


    果然,在消化掉這些驚人的信息之後,那名性格活躍的富江額頭上立刻冒出了一個大大的井號,她憤怒的瞪視著易囂,然後吼道,“這樣重要的消息!是能夠隨便忘記的麽!”


    “這麽大的事情,僅僅一句忘記說了就像輕易的揭過去,簡直不可原諒!”


    旁邊嚴肅臉的富江雖然沒有說話,但顯然,她臉上的表情也表明了她同樣是這個意思。


    雖然易囂並不明白,她為什麽能用一臉嚴肅表達出這樣的意思。


    但更重要的問題,並不是她們兩個的生氣,而是。。


    “冷靜,冷靜!”易囂看到那名性格活躍的富江肩膀處似乎已經有什麽東西開始在她的皮膚下麵蠕動,於是連忙叫到。


    那名嚴肅臉的富江也是同樣如此,但是在另一隻肩膀上。


    嚴肅臉的富江到底天生就更為識大體一些,她並沒有真的生氣,或許是一種對於同樣未來的人的信任和熟悉,她很快就克製住了自己的心情。


    但這名性格活躍的富江就不好說了。


    她也想阻止自己的分裂,但越隨著她的著急,她肩膀處的分裂速度就越快。


    最後在易囂無語的注視下,一個嶄新的富江再次從她的肩膀裏爬出來,然後摔到了硬木的地板上。


    她有些呆滯的抬起頭,然後茫然的打量著四周。


    “失敗的分裂。”嚴肅臉的富江說道。


    “看什麽看!你這個鹹濕大叔!”性格活躍的富江從易囂吼道,“還不快拿一件衣服出來!”


    易囂深吸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再一次感受到了來自富江的滿滿惡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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