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穩如老狗。


    哪怕他的實力足以碾壓人間界,還是小心翼翼地了解著這個世界的修仙者。


    為了解此界修行的種種內幕,他化名厲飛雨,偽裝為築基期的修為,加入到一個名為黃楓穀的修仙門派中。


    在此期間,他迴了趟家,將家人安置好。


    此外,他將購買的那杯得輪海卷的道經酒拿給了厲飛雨,同時拿給對方的還有一杯千年道行酒。


    厲飛雨的實力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體內那點暗傷更是消失不見。


    他簡直將韓立視作再生父母。


    在韓立的叮囑下,他決心潛心修行,順便幫忙照看著對方的家人。


    以韓立的實力,都隻能隱居此地,更何況是他呢?


    厲飛雨不知不覺間被韓立給帶歪了。


    他尚不知道韓立借用他的名號已經成為了黃楓穀中的一員。


    時間一日日過去。


    韓立對修仙的知識了解越來越多,同時也在酒館內站穩了腳跟。


    他跟客人們大都混熟了,知曉了其他人的來曆,也明白了各種修行體係的差異。


    無論實力高低,他都一視同仁,與眾人稱兄道弟,在酒館內倒是積下了不錯的口碑。


    這一日。


    韓立正在與劉禪、許三多兩人喝酒。


    三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彼此之間的氣氛卻是頗為愉快。


    劉禪不曾涉足修行,但很喜歡結交這種修行中人。


    他聽從諸葛亮的建議,在原世界轟轟烈烈地搞了一些事。


    忙碌了些日子,他心力交瘁,實在無心國事。


    他索性心一橫,將國事盡皆委托給了諸葛亮,自己來當個逍遙皇帝。


    一開始諸葛亮極力反對,時常勸諫他。


    蜀漢的形勢蒸蒸日上,一統天下指日可待,君主卻不喜國事,這算怎麽迴事?


    諸葛亮並不貪慕權勢,更不想這時候引人話柄。


    從前蜀漢岌岌可危,他大權在握隻為撐起這個搖搖欲墜的國家,但現在可不一樣。


    然而隨著劉禪又送來幾杯美酒,並從許三多、安欣等人手中搞來一些未來的平板、書籍等物,與他推心置腹地交談一番後,他便緘口不言。


    劉禪治國才能確實平平,運氣卻堪稱洪福齊天。


    與其讓他一心操勞國事,倒不如遂他的願。


    讓他跟隨仙人的步伐,說不定還能讓蜀漢成為巍巍仙朝!


    諸葛亮打定主意後,給劉禪提了不少建議。


    廣交好友便是其中之一。


    劉禪很聽勸。


    反正他本身就喜歡泡在酒館內。


    每日與人聊天,聽著異世界的種種見聞,他的心情頗為暢快。


    許三多性子忠厚,心思也很單純。


    最初進入酒館時他還有些自卑與小心,但感受到眾人的善意後,他漸漸放開了,與每個人都能聊上幾句,跟李雲龍幾人更是走得極近。


    對於麵前這兩個凡人,韓立並沒有什麽瞧不起的想法。


    事實上在進入酒館之前,如劉禪這等凡人皇帝都是需要他仰望的存在。


    三人聊著彼此的見聞,劉禪與許三多又向韓立討教修行的感受。


    韓立踏入修行不久,但那幾杯酒給了他充足的經驗。


    近些日子在黃楓穀內,他悄悄遍覽了門中藏書,見識與日俱增。


    聽著韓立的介紹,劉禪和許三多頻頻點頭。


    兩人不曾修行,但對方的言論聽起來就讓他們感到高山仰止。


    “修行的本質乃是問心……”韓立正說著自己的感悟時,驀地見劉禪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身後,臉上的表情變得甚是古怪。


    就連許三多也一臉詫異之色。


    韓立麵露疑惑,轉頭望去。


    ……


    大宋。


    如今是徽宗年間。


    陽穀縣。


    正值冬日,街上人流稀少。


    一個身高不滿五尺,麵目醜陋的布衣男子正挑著扁擔,當街叫喊著賣炊餅。


    偶爾有人喊他停下,掏出銅錢找他買上幾個,但多數時候他並無生意。


    男子倒也不著急。


    他隻是奇怪於這幾日一些相熟的老顧客看他的眼神總是怪怪的。


    甚至有人買下炊餅時還會調侃,問他怎麽不把自家的娘子帶出來一起賣炊餅。


    他隻是憨厚地笑了笑,並不說話。


    男人正是被人稱作“三寸丁穀樹皮”的武大郎。


    他自幼父母雙亡,但心地善良,踏實勤勞,靠賣炊餅將弟弟武鬆撫養成人。


    他的娘子名為潘金蓮,與他截然不同。


    潘金蓮貌美如花,窈窕多姿,曾是大戶人家的婢女。


    要不是因為她惡了主家,武大郎做夢也想不到會娶到這樣嬌俏的美人兒。


    他一直覺得能娶到潘金蓮,是他上輩子積福,占了天大的便宜。


    哪怕潘金蓮對他一直不假辭色,親熱時極為敷衍,甚至於還編排他的弟弟武鬆,他也從未真的生氣。


    就像那些說書人講的,夫妻乃是同林鳥,能找到她可是天大的福氣,自己何必苛求太多?


    在街頭轉了一圈,炊餅沒賣出去多少,武大郎卻累得滿頭大汗。


    他找了個歇腳的地兒,放下扁擔,抹了把額頭的汗水。


    “也不知二郎那邊怎樣了,他在替縣令辦事,想必已經妥當了。”


    “他年歲漸長,倒也該給他說個親了,就是錢……”


    武大郎暗暗歎了口氣。


    娶親之前,他還攢了不少錢,但隨著潘金蓮過門,花錢的地方越來越多,反而越加拮據了。


    他正胡思亂想之間,忽然見一個提著竹筐的少年朝著他走來。


    少年十五六歲,身材瘦小,一看到他,便火急火燎地跑動起來。


    “大郎,原來你在這兒,教我好找!”少年喊道。


    “何事?”武大郎疑惑。


    他跟少年並不陌生。


    對方姓喬,被叫做鄆哥,是一個賣梨的小販。


    有時候雙方會互贈水果跟炊餅,彼此間的關係倒也算得上親近。


    鄆哥衣服亂糟糟的,臉上還有個紅色的巴掌印,一臉急不可耐道:“出大事了,你還在這裏賣炊餅呢?”


    “什麽事有炊餅重要,”武大郎憨厚地笑了笑,“你要不要來一個?”


    “也好,我先對付兩口!”鄆哥點頭。


    接過炊餅,他吃了一大口,這才含糊不清道:“你家娘子在王婆家呢!”


    武大郎笑道:“金蓮跟我說過,她去王婆家做衣服,賺些銅錢。”


    說到此處時,他言語間透出幾分得意。


    盡管自弟弟離開之後,潘金蓮總是跟自己吵鬧,但她也並非全然不顧自己。


    知曉掙錢不易,她每日跟自己一起做炊餅,偶爾還會接一些縫縫補補的活計。


    日子會越來越甜的。


    “西門慶那廝也在呢!”鄆哥咽下炊餅,盯著武大郎道。


    武大郎沒有太過在意,說道:“王婆開茶坊的,旁人去她那裏喝茶也很正常吧?”


    “我的好哥哥啊,你要我怎麽說!”鄆哥跺了跺腳,說道,“街坊鄰居都知道啦!”


    “他倆,他倆……哎!”


    武大郎微微色變,執拗地搖頭道:“金蓮不是那種人!”


    “那你以為她能是哪種人?”鄆哥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將早先所見說了一遍。


    他時常去茶樓酒肆賣些梨子之類的水果,西門慶前些日子拿了水果沒給他錢。


    今日他看見西門慶跟潘金蓮一前一後去了王婆的茶坊,本想去要錢,卻被王婆給大罵了出來。


    臨走之前,他可是聽清了門內的淫聲浪語。


    結合坊間的流言蜚語,事情不言而喻!


    “大郎,現在去捉住他們,定不能饒過這對奸夫淫婦!”鄆哥勸道。


    武大郎卻是麵色慘白。


    他隻覺得天都要塌了一樣。


    自家冰清玉潔的娘子,原來背地裏幹了這種事?


    西門慶何許人也,他可再清楚不過。


    那是陽穀縣出了名的潑皮無賴,靠著跟官府的關係發了財,奸詐好色,為人不齒。


    也許金蓮是被他強迫的呢?


    “不行,我一定得當麵找她問個清楚!”武大郎喃喃自語。


    “對,是得揪出他們!”鄆哥道。


    聽到他的話,反而讓武大郎冷靜了幾分。


    他覺得此事不宜鬧得太大。


    弟弟在官府當差,哪怕他自己的麵子顧不得,總得考慮武鬆的臉麵。


    “容我迴去放下炊餅,這就去找!”他說。


    “我的好哥哥,十萬火急了,還放什麽炊餅啊!”鄆哥叫道。


    再晚點,怕是人家孩子都給懷上了!


    武大郎隻是搖頭。


    他支走鄆哥,挑著扁擔朝著租住的房子走去。


    一路上他都在迴想著與潘金蓮相處的一幕幕。


    哪怕他不斷告訴自己這些都是旁人謠傳的,一切都是誤會,又勸告自己哪怕真的發生了,也是西門慶威逼所致,可他的心卻漸漸沉了下去。


    按照他對潘金蓮的了解,也許……恐怕……對方真的是心甘情願啊!


    當初弟弟臨走時可是暗示過他,還被潘金蓮大罵一頓,隻是那時候他不願相信而已。


    武大郎心中百感交集,覺得麵前灰暗無光。


    就在他剛剛走到家門前時,驀地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一道道古怪的畫麵在他麵前閃爍不定。


    “時空酒館?”


    聽著腦海中的聲音,武大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下意識選擇了“是”。


    刹那之後,他麵前光暗交錯,已然到了一個陌生之地。


    此地窗明幾淨,裝修考究,比城裏最豪華的酒樓還要奢華大氣得多。


    那一個個衣著貴氣,氣質不俗的客人,更是讓他自慚形穢!


    武大郎不由自主地抓緊了扁擔。


    “你是新來的?”一道聲音突然傳來。


    武大郎循聲望去,見說話的是一個身穿龍袍的男子。


    那人麵帶笑容,氣質溫和,主動搭話甚至讓他感到受寵若驚。


    他連忙點頭,結結巴巴道:“小……人,是……是的。”


    看他那手忙腳亂的樣子,劉禪幾人越發覺得奇怪。


    這家夥生得短矮,容貌甚醜,衣服上還打著補丁,看起來與街頭那些不起眼的小販沒什麽區別。


    或者說,他較之那些尋常小販還要搓一些。


    但能來酒館的,可少有尋常之人。


    韓立也笑著打了聲招唿,並邀請對方坐下。


    武大郎看著那幹淨的桌椅,又瞧著幾人的衣著,以為自己不小心闖進了神仙的洞府,惶恐還來不及,哪裏敢坐。


    他連連擺手,說著“使不得”,顯得頗為窘迫。


    漸漸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他。


    見到武大郎的表現,眾人的神色都甚是古怪。


    就連坐在角落處,跟安欣坐在一起的徐福貴都忍不住看了過去。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酒館客人中最平庸的一個。


    縱是得了這等機緣,現在的他在自身所在的世界也遠遠稱不上無敵,無非是日子過得好了不少,也給那個世界帶去了些許好的變化,使得國家邁向前方的步伐穩健了些。


    福貴對此很滿足。


    此時看著武大郎的樣子,福貴不由想到了自己剛來時候的樣子,覺得自己似乎也不算最狼狽的一個。


    他有心跟這個與自己當初處境看起來頗為類似的家夥打聲招唿,卻見許三多已經站起了身。


    “能來酒館都是朋友,有什麽使不得!”許三多道。


    見武大郎還在猶豫不決,他問道:“你挑著什麽?”


    “炊餅,”武大郎試探道,“你要不要來一個?”


    注意到許三多欲言又止,他忙道:“我不收錢的!”


    許三多正要說話,卻聽一旁傳來聲音:“先給我一個!”


    說話之人,正是走來的朱元璋。


    武大郎連忙拿出一個炊餅,雙手遞去。


    朱元璋接過,咬了一大口,讚道:“好久沒有吃過這麽美味的炊餅了!”


    武大郎受寵若驚。


    看著二人的樣子,劉禪心有所感,起身道:“給我也來一個。”


    “還有我!”朱由檢湊了過來。


    “給我也留一塊吧!”


    不消片刻,武大郎帶來的炊餅便被眾人搶光了。


    哪怕不曾收到一文錢,武大郎的心情也極為興奮。


    這些可都是神仙中人呢,他們肯收自己的炊餅,那是看得起自己!


    “兄台如何稱唿?”韓立吃著炊餅,笑問道。


    武大郎忙道:“我叫武大,大家都喊我大郎!”


    “武大郎?”許三多的聲音突然變大,愕然道,“難道你還有個弟弟叫武鬆?”


    “你怎麽知道?”武大郎驚訝。


    莫非弟弟也成了神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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