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也許是符揚想自己找台階下,所以才那樣說,”老莫說道:“他的意思是,本來看在周總的麵子上,林老板並不想老太太照單全賠,但林老板卻二十多萬的合作預付款都不願付給楊方,而楊方一反常態地不願和往常那樣先幹活後拿錢,蝴蝶效應,所以林老板自己也覺得沒必要裝闊了,因為相比之下,那賠付額實在是巨款。”


    周長鏡看看周全富:“這個林老板做的事,其實和咱們周老板相像,都是往外出租房子,所不同的是,林老板往外租是商業廣場,是綜合體,但這個生意的確不像以前那般好做了。一鋪養三代已經不可能啦。”


    老莫插了一句,打趣周全富道:“那還是周老板的更厲害些,周老板往外租的是房子,一房養三代還是沒問題的。”


    周全富臉上陰晴不定:“我那……”他一時間零亂了,東風路那幢房子,租給“一隻鴨子”算商鋪,但租給人做賓館,是不是該算“房子”?


    田曉風的思緒剛瞬間迴到自己的事業規劃上去——接下來的日,他是要和商鋪租賃打交道了。


    周長鏡接著說:“林老板是踩著時代的點掙錢的人,主業承包商業地產,也趁機建點小樓房沾沾光,現在二十幾萬預付款不願給,是有點不可思議了。”


    老莫一眯眼睛:“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何況,現在大風向有變化了。”


    田曉風有意無意地敲了敲桌子:“跑題了吧?”


    周長鏡正色說:“所以,不見那個楊方和我們有什麽關聯。最多算個因緣際會。”


    周全富不以為然:“哼,反正這不重要了,我更在乎我那房子什麽時候租出去。”


    周長鏡:“沒關係,那裏地段好,肯定能租的。”


    老莫:“就是麵積太大,一家不容易吃得下,你要是分開租嘛,那二三樓就沒什麽價值了。”


    田曉風似乎找到了自己位置,那就是當個學生,有機會多聽多看。他像個誤入的路人,卻漸漸覺得周長鏡和老莫絕非隨便侃談。


    周全富一開始不喜歡聽這些,但漸漸也陪著哈哈,開始說什麽大家相識一場都是朋友之類。


    這頓飯吃得不緊不慢,周全富和老莫似乎交流得多了點,周長鏡適時沉默,卻終歸沒有問起田曉風他的事怎麽樣之類。


    老莫在中間和周全富做了一個設想,那就是那幢房子還是做賓館比較合適。老莫說有朋友願做這事,但房租卻不想像之前那般付,而是持為周全富的持股,有得賺大家一起賺。


    周全富最後說這事可以再聊聊。


    周長鏡讓老莫和周全富自己找地方聊,他和田曉風另外有事。


    於是,老莫和周全富先走,剩下他們倆以及一桌子的狼藉。很快有個帥氣的服務生彬彬有禮地過來,問可否替他們收拾一下。周長鏡點點頭,那服務生開始小心翼翼地收拾起來,先把骨碟都收起來,把桌上的食物殘渣都用小刷子拉到一邊,然後歸籠到另一個碟子裏,把老莫和周全富的小鍋也收了——沒多一會,這桌上已經看不出來曾經坐著四個人。


    周長鏡去要了兩個酸奶,一人一個,然後才開始問田曉風的事。


    田曉風心裏有著愧疚,本想著先過問一下怎麽把店搬到這裏來,和周全富現在是什麽迴事,但周長鏡不給他開口的機會,他也就罷了。


    “有人幫是好事,”周長鏡對鄭家偉和徐環的出現表示欣慰:“看來你還是有貴人相助,那就大膽去做,大不了不成唄。”


    “你覺得能不能成呢?”


    “我要是說肯定能成,那就是未卜先知了。模型可見,邏輯有理,就去幹。還有啊,你這個事裏有個中央配菜房的概念,這方麵可以交給老莫,信得過。而且,廚師的培訓和把關,也可以關給老莫。”


    “老莫?”


    “放心,我會和他說的。”


    “行,我知道了。”莫名其妙地,田曉風有種碼頭拜大哥的錯覺,自己不由得笑了。


    周長鏡也陪著一笑,卻問道:“你們家青子現在怎麽樣?”


    “什麽?”


    “她買了車就迴老家了,還在老家待著?”


    “迴來了,關心蘭是她師傅,她肯定要迴來的。”


    “她也不做之前的工作了,有什麽打算?”


    “幹嘛,你要給她找個工作?”


    “我也是新店開張,店麵有小蘭,但其實不夠的,還需要有個人在小蘭的上頭,專門負責銷售才行,我是真想青子來試一試。”


    “那你自己問她羅。”


    “行,我約她。”


    兩人就在人家店裏聊著,直到了下午,也沒見有人過來說什麽,就任他們把餐廳當茶館,喝了酸奶又去倒了咖啡,中間還嚐了份冰淇淋。


    看著時間差不多,田曉風撤了,他要去接田少華下課。


    晚上,周長鏡和陶青子在她小區外麵的那家粥粉麵店裏見了麵。當然了,周長鏡是說要請她吃飯談點事,想吃什麽去哪裏吃由她來點,但她卻把球踢迴給周長鏡。周長鏡當然不和她客氣,直言想吃點清淡的,問她意下如何,於是陶青子推薦了這個地方。


    陶青子是在蛋糕店裏當了一下午的店員,然後才迴來的,她是真的沒有把周長鏡當外人,一方麵,這是舅舅的哥們,另一方麵,自己也並非和周長鏡沒有交往,相反,這個人於她而言,是有親近的情愫的。


    當然了,她沒有跟顏影影說自己是約了周長鏡,隻說是有約會。


    然而,周長鏡卻偏跟她問起顏影影:“顏影影現在和你住,你和她是?”


    “一開始是老板娘,現在是姐們。”陶青子知道他和她的曾經,但也隻能裝做不知道:“你怎麽對她感興趣?”


    周長鏡沒有任何迂迴:“其實,我認識她。她是我的前女友。”


    “啊,這世界真有那麽小嗎?”青子隻能裝傻裝到底。並且,由於事先知曉對方所說,幹脆打趣一番:“不對啊,你多好,怎麽就前了?多久的事了?”


    周長鏡不動聲色:“說久不久,說不久也久。你對她了解多少?”


    “你說呢,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成為姐們的。”


    “所以,關於她感情的事,你應該也是知道的。”周長鏡看著她,像看一個自己漏了底的撒謊者,而這種撒謊,合情合理,隻是它本身饒有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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