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東西就是這麽個人,說完這句就大笑著就揚長而去了。


    徒留下寧中秋淚眼婆娑的站在寒風中,第二天就找張韻儒拚命去了。


    小孩子打架,能出多大的事。可嘆那張韻儒,是個極鼓動的孩子。


    這邊同寧中秋鬧了不快,竟然轉臉就命人去薑芽的家中,將她和她的父母都給打了。


    還將人家賣魚的攤子也給掀了,整個市集都鬧的沸沸揚揚。


    小小年紀就這般乖張狠戾,實在不得不說,張永教導的好孫子。


    寧中秋放課後看到的,就是打手將哭喊的薑芽推翻在地,狠狠揣在薑父身上的場景。


    他不懂的這個世間所謂的三六九等,也不知自己的所作所為會給這個家庭帶來這樣的困擾,隻能哭喊著上去拉開那些人,拚命護住薑芽。


    根本沒有還手之力的。


    打手不認識寧中秋,胡亂揮開他幾次,被他咬了手,才用力甩了兩巴掌,扯到路邊去了。


    事後,張韻儒看到寧中秋找過來才知道闖了禍,連續幾天也沒敢來學堂。


    “二姐姐,你說這些人怎麽那麽壞?薑薑那麽好的姑娘,薑伯伯又老實本分,怎生他們就要欺負?”


    因為階級,因為弱肉強食,因為這世間,永遠沒有真正的公平。


    但是寧初二沒說話,隻是伸手將他拉過來。


    若說這事,說白了就是張家上樑不正,教子無方,找上門討個說法,對方肯定也要讓三分薄麵。


    隻是這個張永,同連家表麵以禮相待,實則是右相張思中一手提拔起來的人。


    連家在朝中立,總不好因孩子的事兒鬧翻了去。


    她低頭瞅了瞅自己的弟弟的臉。


    想說這事,要不就咽下去。


    但是一想到薑家那個無端挨了打的小姑娘,和自己弟弟可憐巴巴的小樣。


    這疙瘩,連她自己都咽不下去。


    先時就說過,寧初二年輕的時候,很有些執拗脾氣。


    便是之後那些油滑,也是入了朝堂之後,慢慢明白過來的。


    寧初二說:“這事,你還跟誰說了?”


    她自己去肯定是不行的。


    寧中秋當下就拍了兩下小手,立時就飄出一股桃花味兒。


    封涔倚在門邊,扇著那把挺風騷的摺扇說。


    “到底去不去啊,等你半天了。”


    ☆、第六十三章 二進宮


    隻要寧家有什麽糟心事,絕對少不了封涔。


    寧初二就想不明白了,好歹祀風穀也是一挺體麵的深山老林,怎麽就養育出這麽事事都“到了去”的主兒。


    說好的仙風道骨呢?說好的謫仙之姿呢?都隨著那兩條眉毛的逐漸變粗,隨風而逝了?


    “您就不能少湊點熱鬧?”


    她歪著頭看他,被他伸手搶了剩下的半盞茶喝。


    “熱鬧也分誰家的。”


    寧初二盯著他廣袖一掀,一飲而盡的倜儻,覺得還是不要告訴她,連小獸在裏麵吐了一口口水的事了。


    “但是我怎麽記得,你上個月便迴了穀裏,怎麽這樣快就迴來了?”


    封涔說。


    “這不是我弟弟遭難了麽,我這個當哥哥的自然得出頭。連十九以為把寧中秋送到白鷺書院就能打斷我們的感情,殊不知...”


    他掏出一隻烏漆嘛黑,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玩應認真道。


    “我們是有飛鴿傳書的。”


    其實封大穀主養鴿子這件事,連十九早便知道了。


    且之後,他用來傳信的飛鴿就也都變成了連十九的鴿子。


    沒事的時候,連小爺還會在戶部寫了信給寧初二送迴來。


    大到煽情小情書,小到晚上吃什麽菜。


    再無聊時,也會提筆學著中秋的字跡給封涔迴個一兩封,讓他對‘他姐姐’死了這條心,隻是封涔自己一直不知道罷了。


    說到底,這兩人的梁子,自認識那天起便結下了。


    照連小爺的話說,要不是當初封涔一直在裏麵攪合著,初二還能早嫁給他幾年。


    寧初二不知道寧中秋又從哪弄了隻鳥給封涔通風報信,左右這人是已經來了,再不去,便顯得自己不是孩子的親姐了。


    再者,她也確實覺得張永的兒子過分了。


    及至趕到薑家,看到躺在床上的薑父,以及抹著眼淚的薑芽,她真的覺得,自己來對了。


    小姑娘也是個倔強脾氣,一看見寧中秋就伸著小手上來推,嘴裏嚷嚷著:你走,我不要看見。


    鬧的寧中秋啪嗒一聲坐在地上,扔著腿又哭了好一陣子。


    寧初二說:“我們帶了大夫來,你不讓我們進去,還怎麽給你爹看病?”


    姑娘這才吸留著鼻涕住了聲。


    不得不說,封穀主除卻插科打諢,各種風騷以外,醫術上真的很有一手。


    便看幾隻銀針下去,薑父就緩了過來。


    封涔開了幾樣方子,著人去連十九的藥房照著抓,賺盡了老好人的臉。


    寧初二怔怔的看著,覺得這個東西也不笨,關鍵時候也知道什麽時候該敲誰的竹槓。


    安頓了薑家父女,幾人便出來了。


    應寧中秋的強烈要求,頭頂草帽,矗在張府附近張韻儒迴家的必經之路上。


    寧初二說:“你這都是在哪學的?誰打個架還弄出這許多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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