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瞪著吻她的霍堯。


    許父愣了一下。


    隨即從夫妻倆身後走過,嘴裏還嘀嘀咕咕的:“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厚臉皮了,要親熱,不知道在自己家裏親熱,竟然在樓梯過道親熱,也不嫌丟人。”


    雨晴:“……”


    等許父走過了,她用力地推開霍堯,一張俏臉瞬間紅得如同熟透了的蘋果。


    霍堯偷得一吻,心裏甜滋滋的,麵上卻若無其事地解釋:“雨晴,對不起,我也是為了遮掩才那樣做的,你要是介意的話,我可以讓你親迴來。”


    雨晴揉擦一下嘴巴,急促地往樓下走,走了好幾步才說道:“我沒有怪你。”


    他也是情急之下才那樣做的,雖說丟人,好歹遮掩過去,沒有被父親看到她的真容,就連霍堯,父親也隻是看到後背,怎麽都想不到在樓梯過道上親吻的人會是霍家大少爺。


    下了樓,上了車,雨晴已經調整好情緒,她抱怨霍堯:“你是怎麽看風的,許伯伯都進大樓了,你也不說一聲,你要是早點說他進來了,我們直接往樓上跑,也能避開他的。”


    就因為他不說,她以為父親還在外麵,才會拉著霍堯往樓下跑。


    霍堯無辜地說:“我也沒想到他進來得那麽快,都還沒有告訴你,你已經拉著我往樓下跑。”


    雨晴無言以對。


    “關姨還好吧?”


    霍堯一邊開車一邊變換話題。


    “今天瞧著比昨天好很多。”


    母親心情好,看得出來。


    雨晴也跟著心情好,暫時忘記了被霍堯吻了一迴。


    “如果還是很痛,我可以安排我們家的家庭醫生過來幫她看看。”


    “我們家的家庭醫生能治扭傷的腰骨?”


    “止止痛,調理調理,還是可以的。”


    想到霍家的門庭,他們家請的家庭醫生肯定是醫術極好的頂尖醫生,雨晴便不客氣地替母親答應下來。


    ……


    許父進屋後,先朝著房間叫喊一聲:“關月,我迴來了,你現在好些了嗎?”


    “你出門才多久,我就能好了?今天太陽從西邊升起來吧,才十點多你就迴來了。”


    關月夾著諷刺的話從房裏傳出來。


    許父朝房間走去,好脾氣地說:“我還不是擔心你餓著,就先迴來做飯給你吃。你想吃什麽,我做給你吃。這麽多東西?誰送來的?”


    “我女兒。”


    許父:“……又是那個許雨晴吧?關月,我們的女兒已經走了,就算有一千個一萬個人和雨晴同姓同名,她都不是咱們的女兒。”


    關月固執地說道:“她身上有很多雨晴的影子,雖然長得不一樣,我覺得她就是我的雨晴,是雨晴可憐我白發人送黑發人,換了一張臉重新迴到我的身邊。”


    許父走進房裏,看到雨晴送來的那些補品,“她還真舍得下重本,這樣討好你。”


    “死老頭子,不準你那樣說雨晴,雨晴是真的在關心我,不是討好我,我也沒有什麽值得她去討好的。你不要想什麽事情都帶著陰謀論,咱們家,就我這樣的老太婆,能有什麽值得人家去算計?”


    “為了藝華嗎?人家不缺錢,自己就有本事重新建一家新店,需要為了那點點利益來算計咱們?”


    “行行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去做飯了。”


    許父不想和老妻爭論這個話題。


    自從女兒走後,他又收下了肇事司機丈夫賠的那筆錢,然後把錢分給兩個兒子之後,老妻就對他連同兩個兒子都意見多多的,怪他們吃女兒的人血饅頭。


    女兒走了,許父心裏不難過嗎?他也難過,可是他們活著的還要活下去,對方又不是故意的,更沒有酒駕,那就是一起意外,人家道了歉,賠了錢,他們還能怎麽樣?


    死咬著不放,能讓女兒起死迴生嗎?


    老妻就是想不通,恨呀,恨肇事司機,恨他。


    “雨晴剛走的,你沒有看到她嗎?我沒有說錯的,她身上有雨晴的影子,很多生活習慣都像極了雨晴,我總是想,她便是我們的女兒,隻不過是換了一張臉罷了。”


    “你呀,隻要看到和雨晴同齡的女孩子都會覺得她們像雨晴的。”


    許父已經習慣了老妻喜歡找個人當女兒的替身,以寄托對女兒的思念之苦。


    唉,能讓老妻心情好過點,她愛咋地就咋地的,他不管,也管不了。


    “我沒看到有年輕的女孩子下樓呀。”


    許父做飯的動作忽然頓住,問關月:“你確定那個雨晴是剛走?”


    “是剛走,她前腳走,你後腳就進來了,你們倆沒有遇上?怎麽可能?除非你眼花了,沒有留意到。她長得很漂亮的,走到哪裏都是一道亮麗的風景,搶眼至極。”


    “我沒有看到。”


    許父忽然走迴到房門口,站在門口對關月說道:“老婆,你會不會是見鬼了?”


    他的視線飛快地落在雨晴送來的那一大堆補品上,“那些,會不會是陰人使用的?”


    關月:……


    她忍著腰痛坐起來,想抄什麽東西砸老頭子,沒找到可以砸的,最後隻能抄起自己的枕頭,惡狠狠地朝許父砸了過去。


    嘴上罵道:“你自己眼睛不好,看不到雨晴就算了,還懷疑人家是鬼,就算她是鬼,我也不怕,我還盼著我女兒的鬼魂來找我呢,她到死,我都沒有見到她最後一麵。”


    關月罵著罵著,眼圈泛紅,淚水控製不住滑出眼眶。


    她曾經在陰雨天去墓園,在女兒的墓前守了很長時間,都沒有等到女兒的鬼魂上來找她。


    世界上哪有鬼呀?


    “你又哭了,老是哭,會哭壞眼睛的,雨晴在地下有知,也會難過。行行行,是我眼睛不好,沒有看到你說的那個雨晴,是我不好,不該說她是鬼。”


    許父連連認錯。


    哄住了關月,許父才重新迴到廚房裏做飯,心裏嘀咕:他除了看到一對年輕的情侶在樓梯過道上擁吻,就再沒看到年輕人下樓。


    難道真的有鬼?大白天的,鬼也敢出現?厲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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