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想到呀,我老太太還當是誰那,原來是白翠花的兒子呀,怎麽出來了?”


    “這次出來書肯定不念了吧,我聽說你三妹準備讓虎娃明年去學堂?聽說將來虎娃還說要考狀元,光宗耀祖?”


    那老太太陰陽怪氣的上下打量著林皓宇,嘴裏吧吧的不斷問著林皓宇,目光直咄咄逼人,話語犀利。


    雖然老太太沒有明說,林皓宇已經根本忍無再忍,原本打算收了雞,最後再還迴去,把銀子退了。


    結果這老太太一點也不識相,明知道虎娃被受牽連無法讀書,卻還是惡語相向,嘴裏吐出的句句直戳心窩。


    這憑什麽?憑什麽管不住自家老頭,要讓他林皓宇受這罪,難道他林皓宇生來就是如此卑微,如此下賤到被人罵嗎?


    身為一個堂堂正正男子漢,誰還未曾有些脾氣,迴想著老太太的話,林皓宇越想越覺得氣人,憤怒的緊緊抿著嘴唇,就連唿吸都是變得炙熱沉重起來。


    當下,林皓宇不在猶豫,快速放下雞籠,拿迴鉤秤連理都沒理。


    眼不見心不煩,林皓宇直接動手粗暴上前抓起那個老頭衣袖道:“這位老人家,我敬你是長輩。所以對你一忍再忍,客客氣氣,但是別倚老賣老。


    “還有,麻煩管好你的賢妻,簡直就是一個人破壞了咱們村的風氣,還是剛剛那句話,賣就去家裏找就行。”


    林皓宇義憤填膺的稍微用語言教育了老頭一番,老頭頓時羞愧的通紅了臉。


    “額,真的是不好意思,我家那口子對你說話的確是難聽,但是我也是有苦衷要賣的,實在是,哎、”


    談及傷處,老人暗自抹了抹淚又繼續和林皓宇談道:“其實這些年。我家那口子也就是我夫人,她一直生病,幾乎全家人都是挨個工作伺候,又要賺錢又要照顧我夫人。


    “不過索性,奔波幾年,終於找到了一個好大夫,大夫開的藥十分的對症,可是藥錢很貴,而老頭子我平常也喜歡吃雞,


    所以夫人她本身因為病情的拖累愧疚難耐,所以才如此惡語相告,就是為了不讓我老頭子把這隻雞賣了給她抓藥,還請皓宇侄子多多見諒。”


    接著老頭為了表達自己的愧疚,主動拿著雞走到了林皓宇跟前直表示要免費送給林皓宇,當作賠罪用。


    然而當一切事情公開後,那老婦人再也不像之前一樣,像個潑婦似的強撐著對林皓宇不敬,也是一人泛起淚光的也走到了林皓宇跟前。


    老婦人邊抹淚憂傷,邊道歉的柔弱著聲音對林皓宇開口:“這位小夥子,是老身的錯,我家老頭子的意思是對的,現在事情也已經戳破我就不藏著掖著,對於剛剛的行為,我要向你表達我得錯誤,還請皓宇侄子別掛懷。”


    這一刻,原本生氣的心撫平了起來,林皓宇不似剛才那般神情而是羨慕了起來。


    俗話說的好,老夫老妻,從少年時期因為一些特定緣分相遇。


    再一段時間的相處,從熱愛,惱火,吵架,分手,複合,再到平淡,再生兒育女,老夫老妻的堅持到了這個年齡應當更加的珍惜,就像這對老夫老妻一樣,彼此的心中都有對方。


    試問愛情是什麽,她就像一盞迷茫的路燈,指引著你走向黑暗和光明,讓你自由選擇。


    選對了這一生幸福,選錯了吵架拌嘴,不過再怎麽說,老了這些都經曆了。


    羨慕歸羨慕,林皓宇發現自從進家門,隻見房子很大,卻很空曠,裏麵隻有兩個老人在住。


    疑惑的林皓宇脫口問老頭道:你們難道沒有兒子女兒嗎,怎麽家裏就你們兩個人嗎?”


    兩位老人一談起這個,眼睛裏紛紛落淚。


    “哎,我們兩口子一共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俗話說的話,潑出去的水很難在收迴,閨女一年到頭整日裏養兒育女,也是忙裏忙外的,基本上這看病的銀子女兒也給出。


    而我們老兩口的兒子,也是很孝順,可我老婆子這病也不是小病,必須長久喝個幾年,家裏哪有那麽多銀兩,再說麻煩久了,我們也不願意再麻煩,這不兒子也出去打工了,兒媳婦去作坊做工,一般兒媳婦晚上就迴來。”


    老婆子一字一句,句句說著自己的苦楚,講述著自己悲痛的遭遇。


    說實話,這一刻林皓宇都有點過意不去,總覺得免費拿人家的雞也不好,可是那個老太太明顯不顯賣出去。


    買了她們的雞付了銀兩,那個老太太肯定心裏不舒服。


    可又不買她們的雞,那個老頭也不開心,這樣也不能免費白給銀子,這豈不是辜負了林溪的一番好意。


    猶豫再三,林皓宇頭一次遇到這麽大的難題,糾結的憋紅著臉特著急。


    眼看著林皓宇著急,老太太主動伸手去籠子裏抓過來雞,順便拍了拍林皓宇的肩膀寬慰道:“孩子別著急,你放心這雞我和老頭子意見一致,我們賣,你盡管收下就是,我也不會責怪你的。”


    “額好吧,既然如此那小生就不客氣了,這我們收雞的價格也非常非常公平公正,您老看好了。”嘴裏說著林皓宇在拿起鉤秤。


    當著老太太的麵,這隻雞得知重量還如剛剛一樣,一共五斤,最後林皓宇給了老太太五百文,隨後把雞放到了早已經準備好的籠子裏。


    雖說第一隻收的雞有些坎坷,好在一切問題都迎難而解,林皓宇也堅信下麵的收雞路一定會更加的順暢。


    對比林皓宇的收雞難度,林遠倒是一路曲折,也好不到哪裏去。


    附近的村裏有的人認識林遠的,還有不認識林遠的,都是各種講價期待價格夠高點,甚至有的家裏雞生病的,也硬生生得被那婦人塞進去濫竽充數。


    反正是各種手段層出不窮,尤其是婦女的那張嘴,真的讓林遠見識到了什麽叫滔滔江水流不盡的感覺。


    好歹,林遠也出去曆練過,早就看穿了這些人的手段,但也不著急,陪著那些賣雞的硬朗時間,看誰能扛過誰。


    反正他是收雞的,完全可以你不賣,我收別人的,也不缺你那一兩隻雞。


    不停的村莊來迴的跑,著使得林遠頭一次感覺到快樂,快樂中蘊藏著汗水。


    反倒虎娃,在馬車上細細的看著那些困在籠子裏的雞扇動著翅膀,噗嗤噗嗤的亂跳,一直咕咕咕的叫個不停,直逗的虎娃哈哈大笑。


    這一晃林遠才逛了附近的兩個村,而林遠衝著籠子裏的雞這麽一數才收了一半的雞。


    “哇靠,都怪那幫嘮嗑的老娘們,白白浪費了爺的大好時光,結果這倒好,都中午了,才收了這麽一點雞。”林遠嘟囔的不停埋怨。


    埋怨歸埋怨,林遠也想早早收完迴家,無奈頂著家家戶戶吃飯的時間,接著駕著馬車帶著虎娃繼續挨家挨戶的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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