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國君了,散公釗終於知道散國的實力了。


    如果不借助外力,當下的散國是沒有辦法趕走秦人的。


    更何況此時的關中秦人除了自身的一千多秦兵之外,還有從周邊各國前往隴川的百姓,如果把這些百姓組織起來,那又是很強大的一支力量。


    所以當周堯說要借別人的力量的時候,姬釗雖然反感,但也知道似乎除了這一條之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不當政不知國家難。


    現在散公釗終於不在激憤,不再吼叫了,像個孩子一樣認認真真的聽周堯給他上課。


    “寡人雖繼位時間不長,但也知道請別人幫忙都是有條件的。要麽要錢財,要麽要土地和城池。像趕走秦人這樣的大事,肯定是劃給別人城池的。要不我們在想想別的辦法如何?”


    真是一個明白人啦!


    才當了幾天國君,就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沒一點條件,誰會主動幫你散國趕走秦人呢?


    聽完國君的話,周堯笑道:“君上太過悲觀了。關中有一個國家不用花任何代價也願意幫助散國趕走秦人。君上願不願意一試。”


    啊?


    還有國家不要任何條件都願意幫助散國趕走秦人,誰會這麽蠢,這是哪個國家呢?


    散公姬釗一聽這話立即來了精神,“請問是哪個國家?”


    “矢--國--”周堯一字一句的說道。


    矢國?


    姬釗一聽原本很好的心情立即複雜起來。


    矢國,原來是矢國呀!


    怎麽會是他呢?因為隴川這個地方原來就是矢國的地盤,散盤子繼位之初勵精圖治,經過幾場戰爭之後,從矢國手裏奪得了隴川這個地方。


    後來散盤子守不住隴川,以租借的形式交給了秦人,矢國當然不高興了。


    吃驚歸吃驚,意外就意外。


    稍稍的吃驚意外之後,散公釗有些想笑了,“矢國有覬覦隴川的想法,這個寡人知道,但是當下秦人的實力也非矢國可比,就算是矢國想奪迴隴川,也未必能夠打得過秦人。”你笑我也笑。


    周堯一聽也笑了,“臣當然知道矢國打不過秦人,也沒指望他們打過秦人。臣的意思很明確,隻要矢國願意出兵攻打秦人,能不能打過就是他們的事情了。等到雙方都打累了的時候,我們再次出兵就能夠輕輕鬆鬆的奪迴隴川。何樂不為呢?”


    明白了,你小子陰毒啊!想著法的使壞,讓秦人跟矢國狗咬狗,等雙發都咬不動了,我們再次出兵占領屬於自己的地方。


    寡人明白了。


    聽完周堯的建議,散公釗道:“要讓矢國出兵,總得有條件吧?”


    “肯定是有條件的,我正要同君上商量。”


    “你說。”


    “我們以千水以東的地方作為交換,讓矢國出兵秦人,成與不成,最終得利的都是我們。”周堯說道。


    周堯的想法其實很簡單,矢國在散國的東邊,如果把千水以東的東方作為交換,矢國打勝了,隻能得到隴川一半的土地;如果矢國戰敗了,散國一點土地都不給。


    反正到那時你們都死傷慘重,哪有實力跟散國較勁呢?


    一舉多得,還不用自己出力。


    這樣想法看似很好,但在散公釗那裏卻受挫了,“不好,君父當年就喜歡拿國家的土地跟別國交換,寡人深惡痛絕之,今天你又提出讓寡人拿土地跟人家交換,寡人甚是痛心。”


    在姬釗看來,什麽都可以拿來交換,唯獨土地不行。


    周堯當然明白姬釗心裏的想法,不過事已至此也是沒有辦法了,“君上,事到如今,不這樣我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聽完周堯的話,姬釗心中那個涼啊!默默的喝著酒一言不發。


    許久散公釗有氣無力的說道:“除了這個再沒其他辦法了?能不能求救王室,請王室出麵將秦人從關中趕走?”


    “王室?”周堯聽罷道,“君上,秦人出兵守住了北方邊境,穩定了王室在關中的統治。如此好事,王室巴不得呢?不說則已,一旦說道王室哪裏去,說不定王室會痛下決心,直接把隴川劃給秦人。從此我們散國將於隴川無緣矣!”


    嗯?


    還會有這樣的事情?


    姬釗聽罷眼睛都睜大了,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說道:“不可能吧,秦人又不是國家,王室怎能會把我們的土地劃給秦人。寡人不信,不信---”


    周堯淡淡一笑道:“君上不要忘了王室分封散國的目的就是為了幫助王室守住西部的邊境,現在我們散國已經失去了利用的價值。此時君上若要在煩勞王室出麵趕走秦人,臣恐怕會適得其反的。”


    姬釗聽的心裏涼的跟冬天的冰塊一樣。


    許久姬釗無奈的說道:“既如此,那就請愛卿明日一早前往矢國,請矢國出麵跟我們一起趕走秦人。”


    “臣領詔。”周堯起身答道。


    此時,一縷陽光透過大殿的窗戶照了進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千邑。


    就在散國君臣思考如何對付來到關中的秦人的時候,此時的秦人也是如坐針氈。


    畢竟散國的國君散盤子已經去世了,劉同在散國的根基也不深,所以就在劉同暫時執掌散國的大權的時候,嬴開已經和他的手下開始謀劃未來了。


    此時已經是初冬了,關中北部的隴川早晚異常的寒冷。


    傍晚時分,嬴開、嬴照、趙伯圉等人早早來到了嬴開的府邸。


    “三叔,你們過來了,若曦聽說你們過來,專門命人燉好了羊肉,我們邊吃邊聊。”


    “好好好,我就好這一口,有酒沒有啊?”嬴照還沒說話,趙伯圉先高興的問道。


    “有有有,早就給你準備好了。”嬴開笑著說道。


    趙伯圉高興喊道,“這大冷的天不喝點酒咋說話呢?”這時若曦公主出來了,肚子微微有些挺。


    “公主這才多長時間都懷上了!”趙伯圉這麽一說,若曦公主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嬴照見狀對趙伯圉開玩笑道:“就興你要孩子,人家都結婚大半年了,早就該要孩子的。”


    “哈哈哈,哈哈哈,我結婚當年,媳婦就下崽了。”秦人養馬出身,除了做派豪放之外,說話也很口粗。


    這話說的,若曦公主實在是沒法呆了,趕緊進屋了。


    “看看,你這張嘴,把公主惹惱了吧?”嬴照見狀怪罪道。


    “哎哎哎---,看看我這張臭嘴,說話咋就不知道注意呢?”趙伯圉望著離去的若曦公主,在自己的嘴上輕輕的扇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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