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照樣出,仗繼續打,該賠償的還得賠償。


    隻要秦軍能夠離開隴山就行。


    這就是豐戎貴族們坐在一起商量出來的辦法。雖不一定是最好辦法,但絕對是當下最有效的辦法。


    “好,我看就這麽定了。”豐戎王紮紮站起身對眾人道:“左右穀蠡王、右大將,你們三人明日一早就帶兵殺往犬丘,盡最大可能的進攻犬丘。”


    “諾---”


    “左賢王,明日一早你與阿不花前往南部秦人的大營,與他們進行商談,盡早讓秦人退出隴山。”


    “諾--”


    犬丘。


    深冬的犬丘城猶如人間的棄兒,孤獨的處在遙遠的隴西,城牆低矮、殘破,在風雪的施虐下,恍如一個快要倒掉的老人一樣,搖搖晃晃、孤苦伶仃。


    此時迴到犬丘的西垂大夫嬴其正與犬丘令趙周走在風雪交加的城牆上。


    “大人,嬴開他們走了這麽長的時間也不知戰況如何?”趙周隨口問道。


    “前天斥候來報說是我軍在南部山穀戰勝豐戎。”


    “哦,我們戰勝豐戎大軍,看來少公子真是一個軍事的奇才啊!”趙周聽罷,不由得讚歎道,“多少年了,我們秦人還沒有取得過如此大的勝利。”


    嬴其也讚道:“嬴開真的很不錯,但願秦人經此一戰能夠擺脫戎狄的騷擾。不過,嬴開也有所擔心,告知我們,要加強犬丘的防備,防止豐戎狗急跳牆,突然向我犬丘發動進攻。”


    “司馬大人的擔心不無道理,豐戎在正麵戰場上若不能取勝,肯定會向犬丘撒野,我們不得不防啊!”趙周一聽也覺著有理。


    秦人所有的大軍基本上都調往隴山了,現在留下來的一千多名守城將士,也是一些相對老弱的將士,一旦豐戎進攻犬丘,用這些人來守城,顯然是有困難的。


    人常言:繩子總是從細處斷;還說:擔心處有鬼。


    此時,敵人已經走在進攻的犬丘的路上了。


    狂風,暴雪;


    寒刀,快馬。


    在西北狂風暴雪之中,五千多名豐戎勇士在左右穀蠡王和右大將的帶領下,疾馳著向犬丘奔來。


    所到之處,飛雪四濺、衰草亂飛。


    “大人快看,那是什麽情況?”就在嬴其與趙周巡查之際,守城的將士指著東北方向對二人說道。


    “什麽?”嬴其轉過身,隻見東北隴山之邊,豐戎的馬隊猶如風雪中的閃電向這邊疾馳過來。


    “好快啊!我們剛說要注意敵人的動向,沒想到話音未落,敵人的大軍就過來了。”嬴其轉過身對身邊的侍衛道:“敵人攻城來了,命令將士們做好戰鬥準備。”


    “諾---”


    侍衛走後,趙周問嬴其道:“大人,豐戎突然向我犬丘發動進攻,我們要不要把情況向隴山的司馬大人稟明呢?”


    “趙大人說得對,我們確實應該把這裏的情況告知嬴開,一旦敵人圍城,我們的人就難以出城了。就請趙大人速派斥候出城,告知嬴開這裏的情況。”


    “諾---”趙周答應道。


    此時,犬丘的風更大了,雪更猛了。


    就在左右穀蠡王帶兵進攻犬丘的時候。


    作為和談使臣的豐戎左賢王與阿不花也正在前往秦軍大營的路上。


    “阿不花,老夫看你年紀輕輕就足智多謀,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閑著也是閑著,一路過去,風大雪大,左賢王也順便找點話題跟阿不花聊著。


    “承蒙賢王器重,阿不花也隻是說說心中的想法罷了。”


    “不過你的建議還是很有見地的,如果不給秦人一點顏色看看,單憑我們前往和談,秦人肯定會加碼。隻有一邊打一邊談,秦人才有可能很快答應我們的條件。”左賢王不得不承認阿不花這一手確實很狡猾,等於把秦人捏在了自己的手中。


    “所以說,我們也不用急著趕到秦人的營地。當然也不能太慢,最好是在我們和談的時候,正好讓秦人得知我們發兵進攻犬丘的消息。如此一來,不管他嬴開有多麽鎮定、多麽狡猾,也會很快答應我們條件的。”阿不花自信的說道。


    “嗯---,你說的不錯。”左賢王嗯了一聲放慢了腳步。


    當左賢王一行趕到秦軍大營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報---,豐戎左賢王等人求見。”就在嬴開與嬴不壽等人商議之時,帳外傳來了稟報聲。


    “哦---,該來的總算是來了。”嬴開聽罷,麵露喜色的對嬴不壽說道。


    “該來了,再不來,我們也很難受啊!”嬴不壽鬆了口氣說道。


    “那我們就見見這位豐戎的左賢王。”隨後嬴開對侍衛道:“有請左賢王進帳。”


    在阿不花的陪同下,豐戎左賢王走進了嬴開的大帳。


    進入大帳後,豐戎左賢王並沒有向其他的使臣那樣拜見嬴開等人,而是“嗯---”了一聲,在大帳中間站直了身子。


    畢竟是長幼有序、身份有別,不管怎麽說人家左賢王也是豐戎的高級官員,放在中原至少也是相當於諸侯一樣的級別。怎會去拜見嬴開一個小小的司馬呢?


    更何況嬴開這個司馬還不是王室的正式認可的,說白了此時他的身份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公子罷了。


    嬴開等人自然知道左賢王的意思,於是上前拱手拜道:“秦人嬴開見過左賢王。”


    “嗯---”左賢王嗯了一聲,算是迴答。


    隨後,嬴不壽、嬴照、嬴亥等人也與豐戎左賢王見麵。


    眾人見過麵之後,嬴開道:“左賢王能夠親自前來,足見對這次會麵的重視,還請坐下說話。”


    有道是有理不打上門客。


    既然是人家豐戎把左賢王都派來了,足見人家對此事的重視。但在沒有弄清楚人家的來意之前,嬴開當然不好說人家是來和談的啊!


    眾人坐下後,嬴開對豐戎左賢王道:“不知賢王此來秦營有何要事,還請直言。”


    左賢王頓了頓,隨後說道:“諸位,一直以來,豐戎與秦人之間並無太多的恩怨,若不是上次你們秦人主動挑釁,殺我豐戎探馬,你我雙方之間怎會有如此多的戰爭,諸位說是不是這個理?”


    說話之前先要把道理擺一擺,不用說這一切都是你們的錯,我們僅僅是被動迎戰而已。


    這個原因不提則已,隻要一提,嬴開的心中就覺著痛的慌,當初拿下豐戎探馬的主意可是他出的,最終導致祖父秦仲戰死,犬丘連連遭難。


    當然了,這次事件也是所有秦人心中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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