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綠點蹦上來,出現在西的槍口裏,隻是一瞬,西扣動扳機。


    綠點即將從瞄準鏡裏消失,嘭!震天巨響,綠點爆炸,極速的撕裂聲向四麵八方散射~出。


    西親眼看到裂風爆炸之後立刻扔下槍,取出三塊鋼板堵在空格處,用身體頂著第三塊,畏懼地伏在兩層鋼板後麵,動也不動。


    篤篤篤篤!


    鋼片擊打第一層鋼板上,輕易穿透一兩塊鋼板,聲音密集恐怖,西能感受到地麵在震動。通道頂上,大量的土塊被震鬆,掉下來,砸在紫眼喪屍身上,噗噗作響。


    塵土還沒落地,西猛然站起來,兩手平端,和肩膀同一高度,左手在後,右手在前,保持著一個怪異的動作。


    西動了動右手的食指。


    這時,紫眼喪屍剛要站起來,而西的手中恰好蹦出來一柄狙擊槍,槍口對準紫眼喪屍抬起一半的頭,食指正摁在扳機上。


    哢!嗡!


    兩道很輕的聲音傳進紫眼喪屍的耳朵裏。聲音被壓製下來,所以顯得輕。


    紫眼喪屍無法抬頭,抬起頭也不能看到什麽,但是它能聽到,更能感覺到危險即將降臨。


    咯咯!


    紫眼喪屍撐地的手高高彈起,由彎曲變為伸直,地麵被壓出一個掌印,遍地裂痕,它的身體也乘著這道力量抬起來。


    子彈從紫眼喪屍伸直的雙手間滑過,擦到它的胸口,帶下一坨幾斤重的酸臭爛肉。


    西的全部心神都放在手中的槍上,他能看到紫眼喪屍身體上肌肉的律動,骨骼的變向,這一切在他眼中被轉化成各種數據,他要做的是分析數據,然後找到最佳機會開槍。


    第一槍過後,西不再開槍,他等的機會還沒出現,開槍不一定能殺死它,喪屍隻有被殺死才毫無威脅。


    “很厲害。”


    紫眼喪屍的雙手沒有離地,而是將兩條腿一先一後拖到手掌後一寸的位置,身體手腳幾乎相交,形成一個門字型。對普通人類來說,做這個動作,肌肉被拉扯得疼,不過疼是什麽喪屍從來都不知道。


    紫眼喪屍的腿彎著,手也彎著,頭微偏,耳朵對著西。


    西的眼珠下移,看到第一道三層的鋼板被掀翻了,密密麻麻的鋼片深深刺進去,就像長在上麵一樣。


    他放緩唿吸,一點一點將槍口上移,整個過程中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連他的唿吸角度都沒有變化,對著正前方,這會讓紫眼喪屍覺得西的頭沒有動,那麽,眼睛也不會動,槍口自然更不會動。


    哢!


    西再次開槍,扳機一緊一鬆,機簧的悶響傳了出去,槍聲落後幾微秒響起,還是壓抑到極限的輕響。


    紫眼喪屍的身體驟然向左移動半米,不知它怎麽做到的,速度簡直快得難以想象,因為擔心西連續射擊,它沒有停留在原地,身體保持著四肢著地,忽左忽右,高大的骨架也不能限製它的移動方位和速度,沒有規律可循,更別說瞄準。


    西確實沒有停下扣動扳機的指頭,但是也沒有瞄準紫眼喪屍,他隻是嘲諷地平視著做出令人眼花繚亂動作的紫眼喪屍,而狙擊槍被他單手舉著,對準了紫眼喪屍頭頂。


    突突突突!


    子彈威力很大,打在土層上,整個通道都在晃動,大塊的土石墜落,之前被裂風震得搖搖欲墜的頂部也連帶著垮塌。


    紫眼喪屍表演完之後,鑽迴了拐角裏。


    背對著無窮無盡的喪屍小弟,它一揮手,煩躁地說道:“等!”


    西的想法很簡單,紫眼喪屍速度再快也會有疏漏,隻要被自己擊中一次,第二次會更加容易,所以它是不敢再出來的。沒有喪屍阻攔,那就趁機把通道堵死,雖然很快會被喪屍清理出一條路,隻能擋很短的時間,但是能拖延一分鍾,半分鍾都是好的。


    槍裏的子彈總會有窮盡,紫眼喪屍隻需要等西的槍聲停滯,隻需幾秒,它就能衝殺過去,扭斷西的脖子。


    從頂部掉下來的土塊石頭很快堆成一座小山,不過還無法將幾米寬的通道堵死,而槍中的子彈已經不多。


    紫眼喪屍默默等著,有一瞬間,它忽然發力,準備跳出去,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趕到西的麵前,在西絕望的目光下捏爆他的腦袋。


    那一瞬間,西手中的槍突然消失然後重新出現,仔細看能發現這杆槍和自己的不同,有一些細微差別,型號表明,它們都是狙擊槍,但卻是兩杆不同的狙擊槍,還有一點不同,第一杆沒有子彈,第二杆裝滿了子彈,換槍過程中槍聲停滯了一秒,於是,紫眼喪屍以為機會來了。


    紫眼喪屍從拐角衝出來,第一步踏在洞壁上,它想給西來個出其不意。


    砰砰!


    兩聲槍響傳出,兩顆子彈旋轉著飛過來,紫眼喪屍抬起幹枯的爪子,以斷手的代價擋下一顆,腳下一滑,摔下來,導致第二顆子彈沒有打中它。


    落在土堆後麵的紫眼喪屍暗自慶幸,還好有這個土堆。既然在這個位置子彈打不著,它也不迴去,緊貼著地,向西喊話。


    “人類,停下吧!我一聲令下,一分鍾內你必死。”


    西真的停下來,他知道紫眼喪屍說得對,當無窮無盡的喪屍衝上來的時候,給他多少槍多少子彈都沒用,除非讓他多長一些手。停下不代表妥協,西冷著臉,仰望麵前的土堆,還差一點就能封死通道,至少能拖延一分鍾。一點而已,西的臉上綻放出笑容,也許是沒人在場,他笑得很肆意,無聲的小。


    隻有將喪屍攔下,人類才有時間解決人與人之間的問題。


    紫眼喪屍很不明白,人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難道是沒子彈了?它沒有看到西換槍的動作,所以不知道西有很多裝滿子彈的槍,它還是不敢賭,不敢出去,他不確定西的槍中還有沒有子彈,槍口是不是正對著土堆頂部,等著自己露頭。


    紫眼喪屍翻個身,被槍打得隻剩骨頭的左手放在眼前,在他掌心微微泛黑的骨頭上有一枚灰色的雪花一樣的印記。


    它瞪著紫色的眸子,感概到:“人類和喪屍沒有區別,都隻是想活著而已。人類,我是喪屍中的王,我不知道為什麽,但我就是王!你願不願意加入我的陣營,成為喪屍的槍?王的槍?”


    西發白的臉上滲出豆大的汗珠,滴滴落地,浸入土裏。


    “你以為你是誰?”西眉毛一挑。


    “我是王。”紫眼喪屍平靜地說。


    “你隻是一塊發臭的爛肉而已。王?你說你是王,我也是王。槍的王!我沒有興趣也不可能成為喪屍這種生物的槍,我不是誰的槍,我……就是槍。”


    西一下子說了太多話,喘了口氣,左手一抬,把一塊方方正正的東西拋向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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