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飛支走幾人後,收斂神色,身形一晃,掠向漆黑的巷道深處,一路七彎八拐,來到一間廢棄屋子前。


    他還未踏進門檻,就聽到屋中傳出少女的哭泣聲,嚶嚶怨怨,哀婉無比的叫道:“別打我,我什麽都說。”


    “小弟見過大哥,多日不見,恭喜大哥突破三境。”蘇飛麵色古怪,隔著屋門抱拳說道。


    屋內葉宣一手拎著兔耳朵,麵色無動於衷,蘇飛接近百丈之時,他就察覺到了來人,這小子曾讓他背過黑鍋。


    “讓他趕緊滾蛋。”葉宣朝蒲雨憐使了個眼色,不難煩的道。


    蒲雨憐掩嘴輕笑,打開屋門,笑道:“蘇公子近來可好?”


    蘇飛一怔,待他看清蒲雨憐的相貌,神色狠狠一沉,驚聲道:“思思姑娘?你為何落得這般田地。”


    蒲雨憐的分身之所以美貌傾城,也不過是和本體有八分相似,正是這樣一個美人兒,竟然憔悴至此,險些讓蘇飛認不出來。


    他雖修為不深,好歹也是一名二境煉體士,對人體生機極為敏感,一眼看出蒲雨憐生機將絕,沒幾日好活了。


    蒲雨憐眼神一黯,沒有多做解釋,都城內的消息,明日天亮就會傳到此處,四皇子已死,她的身份也隱瞞不了多久,過些時日,蘇飛自會明了前因後果,不過到時候的她已經不在人世。


    蘇飛急的直跺腳,翻遍自己好幾個須彌戒子,取出一樣樣珍惜大藥,隻想挽迴蒲雨憐的生機,思思姑娘傾城之姿,能歌善舞,一度占據他整個少年時期。


    “還敢糊弄我。”屋內的葉宣,狠狠一扯兔耳朵。


    兔耳少女梨花帶雨,雙手抱頭,疼得齜牙咧嘴,兩顆大門牙完全暴露出來,楚楚可憐的叫道:“我真沒有寶貝,須彌戒子也給你了,你還不信可以搜身。”


    葉宣一臉兇神惡煞,也不客氣,依言在少女嬌軀上一番摸索,寶貝沒找到,倒摸出了幾顆夜明珠。


    “當我見識短淺不成?”葉宣一把摔碎夜明珠,掐住少女嫩白的臉蛋,抓起蒲雨憐的毒藥罐子,直往少女嘴裏灌去。


    少女一臉肉痛,眼巴巴看著摔碎的夜明珠,捂住嘴抵死反抗,支支吾吾的討饒道:“不要毒我……”


    葉宣自己就是煉器師,六品法寶之上還有靈寶,靈寶可收入識海,就如他的萬象鏡一般,非是神識強到一定境界,難以搜尋他人識海。


    屋門外,蒲雨憐微微一笑,拒絕了蘇飛的好意,她自身情況,她自己要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次次施展裂神術,根基盡毀,早已是迴天乏力。


    如今大仇得報,她已經沒有遺憾了,若非要說遺憾,那就是她錯過了太多,今生尚未留下丁點美好迴憶。


    “多謝蘇公子的好意,沒用的。”


    “不行,我這就迴去,我爹寶庫內還有幾樣五品寶藥,對五境煉體士都有大用,我去偷出來……”蘇飛雙眼都有些紅了。


    蒲雨憐麵露柔和之色,深深看了眼蘇飛,又不經意的瞧了眼葉宣,這無情的家夥,依舊不曾多看她一眼,正興致高漲的炮製半妖。


    “你也就有能耐欺負我,有本事去找我們幫主,幫主會收拾你的。”兔耳少女破罐子破摔,張嘴咬住葉宣的大手,奈何葉宣煉體強橫,龍血護體,她兩顆門牙差點磕掉。


    “還敢威脅我,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會讓你心甘情願開口的。”


    葉宣陰森一笑,拎起兔耳朵,掌心浮現一猙獰鬼頭,鬼頭生有雙角,眼中星辰萬象,正是森羅鬼印。


    兔耳少女亡魂大冒,在看到鬼頭的刹那,她一身血脈沸騰,前所未有的驚懼,占據她全部的心神,還不待她繼續討饒,大手拍在了她的眉心上,鬼頭一衝而入。


    兔耳少女渾身抽搐,大門牙咯咯打顫,一時半會難以清醒,葉宣揮袖將其收入萬象鏡,承受了森羅鬼印,生死由他掌控,也就無需擔憂對方會暴露萬象鏡。


    “嘖嘖,都要大婚的人了,還真是個多情種。”葉宣迴身時,就見蘇飛雙目含淚,真情流露。


    蒲雨憐本體憔悴如斯,身形枯瘦,臉色蠟黃,胸都幹癟下垂了,實在是姿色全無,饒是如此,蘇飛還要去偷他爹的寶藥,當真是癡情。


    “你這種無情之人,怎會懂我心意。”蘇飛抹了把眼淚,不滿的說道,他多少看出些蒲雨憐的眼神,知曉這兩人之間有些曖昧,不過極可能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


    “恭喜蘇公子大婚,羅柔是個好姑娘,奴家會前去觀禮的,蘇公子切莫辜負了羅姑娘。”蒲雨憐見葉宣黑著臉,不禁莞爾一笑。


    一番墨跡,難得送走了蘇飛,葉宣衣袖飄飄,離開破屋,心中算計著龍骨通道。群雄匯集,他無法現在就去湊熱鬧,可去的晚了,他又擔憂龍骨通道被毀。


    正如他來到此界一般,龍骨通道受到強力幹涉之時,同樣會就此湮滅,葉宣隻能期盼是仙屍太強,其他人難以做到仙屍那一步。


    街道上,蒲雨憐蓮步款款,氣色紅潤了不少,蘇飛的癡情,似乎讓她找迴了自信,裝模作樣,顧影自憐的道:“奴家沒幾日好活,反正某人無情無義,奴家就一個人去觀禮罷了。”


    葉宣頭也不迴,他若有通天威能,會順手挽迴蒲雨憐的性命,可惜他並非大能,也就不會白費心神,淡淡點頭道:“還要逗留兩日,正好去湊個熱鬧,白喝一頓喜酒。”


    蒲雨憐麵色愈發紅潤,嬌笑道:“再等奴家一日,這幅身子陪你去喝喜酒,怕是會丟人。”


    “你還有分身?”葉宣心性隨意,怎會在意這個,隻要不是醜到慘不忍睹,不會嚇死人,再醜他總能看習慣。


    “還有一個分身,明日就會趕到,你若喜歡的話……,日後可以一直留在身邊。”蒲雨憐盯著葉宣的側臉。


    “本體一死,分身失去自我意識,與真正的傀儡無異,我留著作甚?”葉宣漫不經心的說道。


    “好歹也是一副美人皮囊,你也是成年男子,可留著做個伴,偶爾用用呀。”蒲雨憐迴光返照,恢複了往日的嬌媚,似笑非笑,如兩人近半年前的初見一般,又撩撥起葉宣來。


    葉宣轉頭看向蒲雨憐,對視向那雙滿是溫柔的眸子,突然伸手,牽過蒲雨憐幹瘦的小手,不言不語,兩人就這般漫步街頭,他是渣滓不假,但合乎本心,順手留下些迴憶也無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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