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不曾說再見


    聶盼文最後說道:“是你的你推不掉,不是你的你抓不住,該來的你跑不了,不該來的你也追不上。這一切都是命。好啦我就知道這麽多了,該告訴你的也都告訴了,你就好好等著,等著命運的大轉輪推著前進。”


    聶盼文一口把雪碧喝完,又我對我說道:“今天的鴨脖你請客失敗了,以後相見的時候你還要請我一次。”


    我說道:“為什麽?”


    聶盼文道:“因為你也吃了,你請客的,但是我都沒有完完全全的吃完,不算數。”


    我說道:“是你硬塞到我嘴裏的。”


    聶盼文說道:“哎呀,你還耍賴皮了,也不知道是誰還從我嘴裏搶呢。”


    我無語。


    聶盼文繼續說道:“對了,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我們和蠅王會找到你?”


    我點點頭說道:“因為我老爺子和我大伯。”


    聶盼文迴答:“嗯,你還不算傻,但是想的不夠深,你慢慢想吧。”


    聶盼文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她的意思是說這一切都跟我的家族有關係。


    我老子即使沒有失憶看起來也是一個庸庸碌碌的人,雖然老爺子說他很聰明,是想知道的都能知道,不想知道的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主。


    但是我懷疑我老子在沒有失憶前他什麽知道。好奇心誰都有,做為一家子人我絕不相信我所遇到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詭秘他沒有遇見過。也許正是因為我老子他什麽都知道了,又看到老爺子和大伯的遭遇才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才決定安安心心的做一個普通人。沒事幹跟老大媽們打打麻將,安心做一個工作狂。


    而我老爺子和我大伯,對我老子的想法也心知肚明。不願意讓我老子背負起家族的秘密,所以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認了。


    也許老爺子也想讓我跟我老子一樣,平平安安的渡過一生,但是我大伯的想法卻跟老爺子背道而馳。所以他才會把我關到賈哥的遊戲廳,把我帶到中衛去杜傻子家,讓我第一次進門。


    之後老爺子又抹去了我的記憶,讓我無憂無慮的生活了十幾年,直到去年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才讓我進局。


    我站起來堵在聶盼文的前麵:“張醫生是不是和你一起的?還有我病房裏的老大爺怎麽辦?”


    聶盼文把拿過鴨脖的手指放在嘴裏吸了吸,她意猶未盡地說:“張醫生是不是門徒重要嗎?你現在的情況張醫生在你身邊反而更安全吧?至於病房的老大爺嘛!你就讓他一直陪老奶奶吧,他不會傷害你的。”


    聶盼文告訴我,原來幾十年前十八歲的老大爺娶了十六歲的老奶奶的,老兩口相濡以沫含辛茹苦養了五個孩子。之後自己的孩子也都成家立業了,即使都生活在一個城市陪伴老兩頭的時間也越來越少和每個月給點錢而已。老奶奶和老爺子最喜歡的日子是節假日,因為隻有兒女們放假了他們才可能過來一小會兒。


    二位老人常常放假前三四天就去超市買好多吃的等自己的兒女過來。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還過來,但是人老了,口味也變得清淡了一些。兒女們來了之後自己不做飯,老人家炒的菜也不和胃口,久而久之他們也便不來了。


    其實對於老人來講孝順不是子女給他們多少錢,而是平時一個關心的電話,偶爾來看看老人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吃個飯,比什麽都重要。


    但是老奶奶和老大爺的兒女寧願和自己的朋友在外麵胡吃海喝也不願意花時間多多陪陪他們。


    老兩口很寂寞,孤單。


    其實老奶奶的身體比老大爺的身體還差些,在老大爺還沒有去世的時候,老大爺就天天出去打聽好玩的事情,然後講給老奶奶聽,逗老奶奶樂。


    他們的愛情感動了聶盼文,所以當老大爺去世的時候聶盼文把老大爺的魂魄裝在了紙人裏,這樣老大爺就不會被陰差帶走了。


    我在病房了已經住了幾個晚上了,老奶奶和老大爺的兒女一次也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住院了,他們都不來看望,可見平時又是什麽德行。


    變成鬼的老大爺繼續留在了老奶奶身邊,他向以前一樣到處溜達,把偷偷聽到的事情講給老奶奶聽。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聶盼文緩緩的說著。


    我心生感動,看了聶盼文良久說道:“你是不是要走了?”


    “對呀,你不要太想我了啊。”聶盼文笑著說道。


    我說道:“其實你可以不走的,反正我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留下來也沒有關係。”


    聶盼文說道:“我還有事情要做,就不能陪這個小朋友玩啦。”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聶盼文已經把紙人燒了,那麽老大爺是不是也要離開了。


    聶盼文站在涼亭的板凳上摸摸我的頭迴答道:“我啊,隻有兩個優點,一個是喜歡吃,另一個是紮紙人。你放心啦,我燒掉的紙人不是老大爺的,而是小護士的。不然小護士的魂魄就會變的跟抓你胳膊的女鬼一樣啦。”


    “下次見麵的時候如果可以的話,我還請你吃鴨脖。”我說道。


    “好,我願意。”


    “啥?什麽你就願意了?我可什麽都沒有說啊”


    聶盼文狡猾的笑了:“你願意請客,我願意吃,你情我願的我當然願意了。”


    “怎麽什麽話一到你嘴裏就變味了?”


    聶盼文又說道:“我這次真要走啦,後會有期。”


    說完,聶盼文又摸了摸我的頭,之後她的手就再也不動了。


    “喂!喂!喂?”我衝聶盼文喊道。


    但是她還是沒有動。


    我後退了一步,看到剛剛還站在涼亭板凳上的聶盼文變成了一個跟她一模一樣的紙人。紙人微笑著,吐著小舌頭。


    聶盼文就這樣走了,她紮紙人的優點果然是優點。


    突然聶盼文的紙人燒了起來,我連忙左右看看,見到一個穿病號服拄著拐棍的路過的男人把一盒火柴裝進了兜裏,然後若無其事的慢慢走開了。


    紙人很快燒成了灰,與普通紙人不一樣的是聶盼文留下的紙人燃燒之後的灰是白色的。


    一陣風吹過,白灰隨風而散。涼亭的石板凳上連燃燒的痕跡都沒有留下,仿佛聶盼文從沒有來過,仿佛這世間從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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