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檸撫著額頭,鮮血不斷從指縫間流出,她此時的麵目看起來有些猙獰。


    她搖搖頭,“爸爸,我不懂你說什麽。我做錯了什麽?”


    我做錯了什麽?讓您這樣對我?


    媽媽臨走時,您是怎樣對她保證的?您說您會養我到出嫁那天,您說您會善待我的終生,您說您會疼我一輩子,這些您都忘了嗎?


    都忘了嗎?


    “做錯了什麽?”安暮遠彎腰從茶幾上拿起一個拆了口的信封,丟在她麵前,“你好好看看,你幹的好事!都給我寄到辦公室去了,要是讓別人知道,我這個副市長還有什麽臉當下去!”


    他說完,坐在沙發上,不願看安檸一眼。


    “不見棺材不落淚!”冷瑜哼了一聲,皮笑肉不笑。


    “媽……”莫流年不滿的拉了下她的胳膊。


    安檸用滿是血汙的手撿起那個信封,摸起來裏麵是厚厚的一遝,她抬眸看下父親冷漠的側臉,兩指伸進去,拿出來的東西,讓她如遭雷擊。


    那是一摞**,一摞色-情淫-靡的**,一摞她和男人赤-裸相擁的**。


    照片裏隻能看到她一個人的臉,她雙目緊閉,臉色緋紅,像是剛經曆了一場歡-愛,男人抱著她做了許多的曖昧大膽的姿勢,卻始終未曾露過他自己的臉,儼然就是專門為了讓人認出她來而拍的照片。


    安檸雙手顫抖的一張張看過去,看到最後她整個人都崩潰了,照片裏的場景是秦東城的那間房,可是裏麵的男人卻不如秦東城高大挺拔,她唿吸急促,閉著雙眼把照片撞進信封,無話可說。


    “看完了?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檸綰啊檸綰,你讓我怎麽說你好!你怎麽能,”安暮遠頓了頓,恨鐵不成鋼道:“怎麽能做出這麽下賤的事情來呢!”


    “我……”安檸開口想解釋,卻又無從解釋。


    安暮遠看著她,問:“說!這個男人是誰!”


    “我不認識他。”安檸見他不相信,又說道:“我真的不認識他。我……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和他這樣!爸爸,你要相信我,我不會幹這種事的!我是您的女兒,您該知道我是什麽樣人的啊!爸爸。”


    她伸手抓著安暮遠的褲腳,聲嘶力竭的喊著,整個人脆弱到不堪一擊。


    安暮遠根本不信她說的話,隻一心認為她是在維護照片上的男人,他厲聲說道:“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跟我說實話!是不是非要讓整個南城的人都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你才能告訴我你到底跟誰鬼混去了?”


    “我沒有……”


    “夠了!”安暮遠打斷她蒼白的辯解,踢開她無力的手,說道:“你可以選擇不說,但是以後在出些什麽事,你別想我管你。還有,你最好把這件事跟少陽說清楚,他父母剛才打來電話,揚言要取消婚約!你可真給我長臉。滾上樓去!”


    安檸從地上爬起來,因為失血眼前開始發黑,她虛弱的踉蹌了一下,手臂就被人扶住,扭頭,看到莫流年關心的神情。


    “姐,我扶你上去。”


    “謝謝。”


    ……


    “姐,你先坐著,我去拿醫藥箱。”


    莫流年扶著安檸在床上坐下,轉身跑出了房,不一會兒,又拎著醫藥箱跑了進來。


    “傷口要趕快清理一下,感染發炎了就不好了。”她說著,打開醫藥箱,把消毒酒精,藥棉,紗布繃帶全都拿出來放在可以看到的地方,又到衛生間找來一枚發卡夾住安檸額前的碎發,才開始慢慢且認真的幫她清理傷口。


    安檸一句話都沒說,即便有時候莫流年不慎下手重了,她也沒有哼一聲或是皺一下眉頭,她隻是拿著那個被血染紅了的信封,雙眼大而無神。


    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還如電影迴放一般在她眼前一幕幕滑過,父親所說的每句話就像一根根細小的針紮在她的心房,難堪到她無地自容,痛到她無法自如的唿吸。


    “姐,我幫你纏紗布了,緊了的話記得跟我說啊。”莫流年跪在床上,一邊說著一邊給她額頭上纏紗布,“爸爸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他是副市長習慣了那樣嚴厲。哪有爸爸不愛自己女兒的,更何況你是他親生的。爸爸可能隻是氣急了,氣急的話是不能當真的。”


    “……我知道。”安檸應了一聲,手把信封抓出了印子。


    “白家要取消婚約,他們怎麽知道這件事情?”


    莫流年係著結的手一頓,說道:“我剛領了快遞沒多久,姐夫他家就打來電話了,大概……他們也收到這個了吧。”


    安檸垂下眼簾,苦笑:“這下好了,該知道的人什麽都不知道,不該知道的人卻什麽都知道了。”


    “姐……”莫流年坐下來,看著她欲言又止,最後抿唇問:“這個,是真的嗎?”


    “這個?”安檸舉起信封,“照片是真的。可不代表事實就是這樣。”


    顯然有人陷害她,如果連這麽明顯的意圖她都看不出來,還在商界混什麽。


    “那你怎麽會……”


    “流年。”安檸打斷她的話,歎口氣說道:“我累了!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呆會兒?”


    莫流年站起來,“好吧。那你好好休息,飯我會給你送過來的。別多想。”


    她走出去,輕輕帶上了門,安檸躺倒在床上,睜著大大的眼睛,明明有一雙那麽美的杏眼,卻看不出任何神采。


    信封在指尖捏著像一個燙手山芋不知怎麽處理,她安檸活了二十四年,除了媽媽去世時曾經崩潰到無法抑製之外,還沒有什麽事能讓她像現在這樣顯得失魂落魄,她隻是不明白,她不過是去參加了個婚禮,怎麽就鬧出這種事?


    “唿——”安檸長長的歎口氣,手臂抬起來擱在額頭上,剛包紮好的傷口被她壓在了下麵,刺痛感來襲,她長而翹的睫毛眨了兩下,然後緩緩垂落。


    一夜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多到讓她有些應接不暇,這麽多年保持下來的淡定從容居然就這樣的險些坍塌,腦袋裏麵亂哄哄的,一會兒是秦東城似笑非笑的臉,一會兒是父親勃然大怒的神情,一會兒又是冷瑜冷笑旁觀的模樣,她紅唇緊抿,不悲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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