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李,這位公子姓張,這位呢,姓王。”言禪衣信口胡謅的麵不改色。


    秋菊也隻是淡淡的笑了笑,來逛青樓的人,幾乎沒有人會用真名,她也並不在意他們到底姓什麽。


    “那奴家便敬李公子一杯如何?”秋菊端起了麵前的酒杯,便遞到了言禪衣的麵前。


    言禪衣麵露難色的望了一眼遞到跟前的酒杯,推了推道,“這時辰還尚早,不宜過度醉酒,不若換些薔薇露來吧。”


    風華聞言便走出了雅間去找酒去了。言禪衣對麵坐著的百合明顯的鬆了口氣,看樣子也是個酒量不好的。


    “公子第一次來,不若奴家為公子唱個曲吧?”秋菊見幾位小公子都緊張的手腳不知道該放哪了,氣氛都變的有些尷尬起來。雖覺好笑,但還是為了將這尷尬的局麵打破,提議道。


    言禪衣趕緊點頭道,“唱吧,唱的好的有賞!”


    這大概是人生史上最尷尬的一次逛青樓了,想起剛剛自己還在調侃著雲玄機,這會兒自己卻也像個鵪鶉似的,根本不敢動。


    雲玄機其實也懂的逢場作戲,他能演好一個愛豆,又如何演不好一個青樓常客?隻是他的身旁,還坐著言禪衣。


    他那紈絝的麵具,此刻卻像是碎裂了,他隻能任由身側的女子,用胸口的厚實壓的他手臂都抬不起來,卻半點也不敢掙紮。他生怕他的掙紮,會讓這個女子變本加厲的鑽入自己的懷裏。


    言禪衣原本是想著來青樓調戲一番青樓女子的,還可以鍛煉鍛煉自己撩騷的本事,別每次都被未有塵撩的慌了神去。


    但夢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麵對女子,比她麵對未有塵時更不敢動彈。如今她隻在心中暗自慶幸著,還好自己身旁的這個秋菊,不像纏著雲玄機的那位芙蓉,那般威武雄壯。


    “百合姑娘不知能否來為我撫琴?”秋菊已經站起了身,看了一眼在安星辰身旁坐如鬆的百合。


    百合不帶一絲猶豫的站起了身來,像逃跑似的便走去了雅間內的琴台上。


    言禪衣望著迫不及待離席的百合,心中突然起了個奇怪的念頭。


    古語有雲,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若是讓青樓裏的姑娘們,一個個都似高不可攀的千金小姐,卻又不得不在此為了幾鬥米折腰,會不會讓恩客們更是抓心撓肝呢?


    男人愛流年煙花之地,一部分是貪戀溫柔鄉,一部分卻是仗著自己有錢,要嚐盡天下美色的。


    所以若是有一家青樓,裏麵的每個女子都是一種性格的凸顯,能不能算是個噱頭呢?


    言禪衣還在沉思著,安星辰也托著腮在觀賞著雲玄機麵紅耳赤的窘迫。


    這時悅耳的琴聲已經響起,還有著呢喃的女聲,已然開口唱道,“花債縈牽酒病魔,誰唱相思腸斷歌?舊愁沒奈何,更添新恨多。昨日歡娛今日別,滿腹離愁何處說?一聲長歎嗟,憑闌人去也。冷落桃花扇影歌,羞對青銅掃翠蛾。風流情減多,未知是若何?”


    言禪衣瞬間便被這呢喃的嗓音給吸引了注意力,連安星辰和雲玄機也不約而同的的抬眸望向了站立在琴台邊施施然開口的女子。


    她微眯著眸,還在淺淺吟唱著,“情淚新痕壓舊痕,心事相關誰共論?黃昏深閉門,被兒獨自溫。懶對菱花不欲拈,愁理晨妝不甚タ。玉纖春筍尖,倦將脂粉添。紅葉傳情著意拈,書遍相思苦未タ。訴愁斑管尖,旋將心事添。夢裏相逢情倍加,夢斷香閨愁恨多。夢他憔悴他,爭如休夢他。”


    女子的嗓音慵懶卻又極富磁性,餘音繞梁,連言禪衣都被歌聲感染,仿若看到一個思念著情郎的少女,滿腹相思無處傾吐,隻能每夜躲在被子裏偷偷的哭泣。


    言禪衣聽到吸鼻子的聲音,一迴頭才發現安星辰已然滿眸的珠光,隻差滑出眼眶了。


    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從荷包裏掏出了三張千兩的銀票,直接給三位女子一人塞了一張,便道,“你們先下去吧,我和兩位公子還有要事要談,晚點再找你們。”


    秋菊和百合接過了銀票,卻是看也沒看數額,便福了福身子告辭。倒是那個芙蓉一臉的不舍,明明對銀票的數額很滿意,卻還是捏了捏雲玄機的臉,依依不舍道,“王公子一會兒可記得要來找奴家啊!”


    雲玄機翻了個白眼,直到身後的關門聲響起,他這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全身的緊繃也才放鬆了下來。


    “怎麽了?幹嘛把姑娘都趕走?我還想再聽她唱一曲呢,她唱的可真好。”安星辰意猶未盡的揩了揩差點就要滑落眼角的淚水,又看了一眼已經恢複正常的雲玄機,忍不住戲謔道,“那個芙蓉姑娘我看著不錯,雲公子要不要我替你幫她贖了身,送到你院裏去。”


    雲玄機嘴角抽了抽,顯然是被剛剛那個女子嚇到了,話都說不出來,隻端起桌前的酒杯,又急急的飲了一杯。


    “姑娘在我們怎麽談正事?”言禪衣輕捏了捏安星辰的肉臉,又繼續道,“我有個想法……”


    言禪衣將自己的想法同兩人說了一遍,安星辰什麽都不懂,隻能雲裏霧裏的望著言禪衣。


    倒是雲玄機開口反對道,“偷不如偷不著這個觀點倒是可行,可將青樓女子都往千金小姐那塊包裝還是算了吧。花滿樓的消費可是京城最高的,來得起這裏的可都是有權有錢非富即貴之人,迴家對著當家主母那般的大家閨秀也就算了,來青樓見著大家閨秀,反而會有種交公糧的拘束感的。”


    言禪衣此刻才覺得帶個男子一起來確實很重要,自己畢竟是女子,根本就不懂男子來青樓究竟是為什麽。雲玄機這樣一說,她倒是明白了,男子來青樓,大多是為了找家裏沒有的。


    “怎的你好像很有經驗的樣子?”安星辰卻是話說的有些酸酸的。


    連言禪衣都聽出了酸味,不由的多看了一眼安星辰。


    安星辰分明早就知道了,雲玄機就是玄機公子,卻沒有半分偶像崩塌的粉轉路人傾向,好似反而對著這個披著愛豆外衣的小痞子很有興趣的樣子?


    言禪衣想著將來自己也很快要離開京城了,不如幹脆……言禪衣嘴角勾起一抹詭譎的笑,便開口道,“這開青樓果然還是需要男人來把關才行,不如這青樓以後便交給你們二人共同打理吧。”


    “為何要我們二人?小爺我覺得根本用不上她啊。”雲玄機楞了一下,這才反駁道。


    “你以為我為何今日叫你來?才華橫溢的花魁不是得交給你教導一番才華嘛?至於她……”言禪衣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安星辰有哪裏適合來和雲玄機共同經營了,隻好信口胡謅道,“你不要小瞧了她,她背後是周氏財團,又能從教坊司那邊偷運人過來。捧一個玄機公子,有才華和我即可,可捧一個花魁出來,便是需要大量的前期財力的!”


    雲玄機白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的繼續飲酒。


    安星辰卻是眼巴巴的望著兩人,默默委屈上了。難道她的用處,便是往裏砸銀子和偷人嘛?


    “先這樣定下吧,安……安公子去找適合扮演花魁的人,雲公子負責考核。你倆選好人了,人多人少無所謂,我會為多製定好幾個改造計劃,捧出幾個就看咱們的運氣了!”言禪衣心中已經想到了很多的主意,現在萬事俱備,就看他倆能給自己找出什麽樣的人了。


    “我覺得剛剛那個秋菊不錯,聲音太好聽了!”安星辰偷偷看了一眼雲玄機,見他沒有異議,這才放下心來,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太冷淡了,也不夠漂亮,離花魁還是差的遠了些。”雲玄機也端起了酒杯,神色淡淡的開口。


    安星辰撇了撇嘴,好吧她承認,秋菊長的是普通了些。


    言禪衣卻是神秘的笑了笑,對風華道,“把馬車上我準備的化妝箱拿上來,還有把秋菊也叫進來。”


    安星辰和雲玄機都有幾分不解的望向了言禪衣,言禪衣卻隻是老神在在的故作神秘道,“讓你們見識見識亞洲四大邪術!”


    “亞洲?”


    “四大邪術?”


    兩人均是不解的望向了言禪衣,言禪衣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解釋,亞洲可以胡謅個地方,但四大邪術,大象國的變性術,扶桑的化妝術,棒子國的整容術和華夏的p圖術,化妝術很好解釋,但其他的,應該如何解釋呢?


    好在風華很快便帶著箱子和人又迴到了房間,言禪衣便也懶得解釋,直接又塞了張千兩的銀票到秋菊的懷中,便打開了化妝箱裏。


    化妝箱裏全是由言禪衣口述用法和功效,風月一樣一樣調試出來的純草本化妝品。和現代的化妝品大致上相差無幾,就連化妝刷,也都是定製了好幾批的毛筆,改良出來的。


    言禪衣上輩子是個工作狂,基本沒有時間給自己化妝,但她卻很愛在閑暇時在網上看美妝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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